第五十三章

理智回归，季晚的眼眸逐渐变得清明，“郁东尧，你怀疑我跟他有事？”

陡然间，她对上男人的眼睛，平日深邃好看的眼眸，今晚却染着一丝猩红，让人心惊。

感觉到男人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越来越用力，季晚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动，“你先放开我。”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到最后，季晚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目光相交，季晚抵在郁东尧胸口的手，忽然被他按住。

男人的手，宽大有力握住她的，然后扣住。

季晚呼吸一窒，郁东尧没了往日的冷静和淡漠，只剩下明明白白的占有欲。

心尖好像被利刃割过，尖锐的疼痛感，再次变得清晰而熟悉。

季晚好像又回到当初，喜欢郁东尧、却始终得不到他的回应，反而被他厌恶的时候；她捧着一颗单纯喜欢的心靠近他，却一次次被他推开。

蓦地，另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里。

程蔓。

那个郁东尧唯一承认过的女人，五年前的传闻都说，程蔓最终一定会加入郁家，然而到最后，程蔓却自己离开了。

连原因也没有。

即使到今天，在这个圈子里，仍然能听到这样或那样的声音——如果程蔓当年不走，又或者程蔓现在回来，她一定还是郁太太。

季晚不过是没人承认的郁太太，空有一个头衔罢了，程蔓才真正是郁东尧心尖上的女人。

这样的说法，到今天也没停过。

或许今晚，她和郁东尧都醉得太厉害，她有片刻恍惚、郁东尧也是，将她错认为另一个女人，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都说感情里，有时候不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已经足够，好像刚刚那一刻。

“你喝醉了。”转瞬，季晚明艳的面容彻底冷下来。

她冷着脸，极力让自己忽略手心下，郁东尧清晰有力的心跳，还有他扣住自己的手。

偏偏，郁东尧没给她任何回应，反而手上的动作，更加过分。

“郁东尧，你是不是喝醉了就喜欢来我这里发酒疯？！”季晚的音调比刚刚高了几分，尾音有些发颤，连自己都无法分辨，是因为害怕还是慌乱，“你看清楚，我不是苏黎，更不是程蔓。”

季晚白皙精致的脸庞抬起，混血感十足的眉眼，已经冷得几乎没温度。

唯独蜷曲在颈窝的发尾、脸颊上未褪的淡淡红晕，让她看起来还剩几分温软，和当年稚气未脱、却又倔强的少女模样，如出一辙。

男人微微眯起眼眸，眸光深深沉沉，带着几分让人难懂的意味，“晚晚，你很希望我认错人？”

不依不饶，将季晚逼入死角。

*

寂静深夜，好像是最佳面具。

郁东尧高大的身躯抵着季晚，没有进一步动作。

“晚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嗓音低沉，语气比起往日，放得有几分轻柔，却让人更加不安，“陆绍安，是不是和庭深很像？”

季晚因为郁东尧的动作，被迫抬着下巴看他。

感受到男人的手，在自己颈间收拢，季晚隐约有某种错觉，好像如果她回答是，郁东尧会想要掐死她。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专注温柔，可眼底有某种近乎病态的执着，和猩红。

这个样子，和他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截然相反。

“他是不是让你想到庭深？”

郁东尧不紧不慢，重复今晚最初的问题。

他看着季晚，眼眸深邃晦暗，隐隐的，让季晚开始有些害怕。

季晚抬着头，却没回答。

“是不是后悔嫁给我，因为陆绍安出现，所以想跟我离婚？”这是郁东尧今晚的第二个问题。

他指腹划过季晚颈窝，动作缓慢而轻若，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显然没打算放过季晚。

除非，她开口回答。

“晚晚？”

两个字，尾音沉入她心尖，像坠入深渊。

季晚精致的脸孔上，神色越发僵硬，她没发出一个字音，下意识想要摇头，谁知连这样的动作，也做得艰难，只能被迫看着他的眼睛。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郁东尧，没了往日的冷静自持、疏离淡漠，只剩下……戾气和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不是，”季晚压下心底的不安，冷着脸看他，“我想跟你离婚，跟陆绍安无关。”

“跟庭深也无关，”感觉到颈间力道陡然加重，季晚喉咙发痛，声音也变得有些涩哑，“郁东尧，你不配提起他。”

季晚的话，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下一瞬，男人低下头去吻季晚。

“郁东尧，你疯了！”季晚抬手胡乱挣扎着，却根本抵不过男人的力道，因为郁东尧的动作，身体软得已经没什么力气，脑子里还绷紧最后一根弦，要维持清醒和理智。

郁东尧轻而易举就止住季晚的身体，却有些不耐烦她的挣扎，到最后直接扯开领带，想要绑住她的手。

谁知，却引得季晚挣扎越发厉害。

看见男人眼底的戾气，季晚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虽然喜欢过郁东尧，可这四年的时间，早已经将她当年的感情消磨得千疮百孔，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愿意在这时候跟郁东尧发生纠葛。

“郁东尧，你放手！”季晚红唇微微缠着，冷艳白皙的面容，因为不安和恐惧，显得更加苍白，却没能让郁东尧停下动作，只能用尽力气去挣扎，抬脚想要踢他。

可惜她动作不够快，就被郁东尧轻易按住。

“晚晚，我不配提他，你也一样。”男人稍稍用力，让季晚能够清晰感受到他的体温，“我们是不是很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