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转眼，已经是半个月后。

知名珠宝设计师程蔓归国，签约TG，成为TG珠宝高端定制设计顾问，并且六月底，在TG集团总部举行了盛大的签约仪式。

作为TG珠宝设计总监，付明辉、季晚自然不能缺席，除此之外，签约仪式上还有一众记者，足见TG对此次程蔓签约的重视程度。

可惜，仪式即将开始，郁东尧却没现身。

“这个程蔓，当初离开TG，这几年在国外也算是发展得风生水起，我记得是跟BV珠宝合约到期直接离开了？我倒是听说过，BV想留她，但是她执意要回来。”台下，付明辉坐在季晚身边，低声对她说道，“也算是风光回归了。”

“季总监，你跟她好像很熟悉？”付明辉忽的话锋一转，“当年她还在TG的时候，我倒是跟她没什么接触。”

五年前，程蔓还是个新人，付明辉作为设计总监，和她没什么交集亦很正常。

季晚点点头，没承认也没否认，目光直直看向台上正在准备的程蔓，“以前见过几次。”

付明辉理了理衣襟，目光在季晚和程蔓之间几度来回，眼神讳莫如深，“这个程蔓，我突然想起来……”

是郁东尧的前女友。

看见季晚略显僵硬的面色，付明辉还没说完就停住，他毕竟不是长舌妇，有些事情点到即止，更有意思。

签约仪式上，记者陆续到场，其中不乏八卦嗅觉灵敏者，小声议论，“等着吧，今天有好戏看了。”

“怎么？”

今天到场的记者，鲜有娱乐记者，而且程蔓和郁东尧的事情，已经是五年前了，自然也有人不甚了解。

“程蔓当年就是从TG走的，那时候，她是TG珠宝设计师，还是郁东尧的女朋友，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出身设计师世家，又是郁东尧唯一承认过的女朋友，喏，你再往那边看……”

说话的女记者扬了扬下巴，朝向远处季晚的位置。

“台上的那个是程蔓，台下的那个是季晚，今天不知道郁东尧会不会出席，反正等会儿，肯定有好戏看。”

“一个是前女友，一个是现在的郁太太？这是唱哪出啊。”

“还有，TG以前主打业务不是高端定制，但是从半年前，明显看得出业务在向高端定制倾斜，这次程蔓回来，更是直接签约做了TG高端定制顾问，想一想时间，很能说明问题……”

另外那名女记者恍然大悟，“要真是这样，有好戏看的，不只是今天，以后的戏肯定会更好看。”

“是啊，现在是设计顾问，谁知道程蔓以后是什么？有些人的位子，怕是从今天开始，都很难做得安稳。”

小声议论的记者，席位离季晚的位置有些远，那些话没飘到季晚耳朵里，却钻入沈怡舟耳中。

作为TG珠宝设计师，沈怡舟也出席了今天的签约仪式，她身着款式简单的连衣裙，旁边坐着另一名设计师——宋敏之。

宋敏之入TG珠宝三年时间，从来不拉帮结派、也从不站队，全部专注力都在作品上，倒是很能沉得下心思。

正因为这样，所以宋敏之很受季晚赏识。

不过即便受季晚提拔，宋敏之也从未献过殷勤，一向公事公办，私下不会跟季晚有过多接触。

“我们今天好像请错了人，请了娱乐杂志记者来。”沈怡舟的声音不高也不低，恰好能让宋敏之听见。

至于那些议论纷纷的记者，不知是否听见了沈怡舟的话，倒是蓦地安静下来。

宋敏之公式化的面部表情，忽然出现一丝笑意，又很快消失。

“人人都有好奇心，不稀奇。”宋敏之身形纤瘦，坐得笔直，和沈怡舟略显随意的坐姿截然不同。

她事事都认真对待，却好像每件事都没放在心上，能够干脆利落解决，然后就抛诸脑后。

几次接触下来，沈怡舟不禁对宋敏之很好奇，其实后者年纪并不大，不知道到底经历过什么，能修炼出这份心性。

“嘴长在别人身上，闲言碎语在所难免，”宋敏之态度轻描淡写，目光这时转向前方的季晚，“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和想做的事情上就好，没必要在意别人的议论。”

“她从前经历过的，比起现在这些，要艰难得多。”说完，宋敏之收回视线，不再看季晚。

沈怡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的确，季晚这四年里经历的，比现在可怕得多，闲言碎语跟那些东西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这不代表闲言碎语伤不到人。

眼看签约仪式就快要开始，台上一切准备妥当，程蔓忽然走下台，向季晚的位置走来。

“付总监，好久不见了。”程蔓笑了笑，先跟付明辉打了招呼。

“你这是风光回归啊，好事情，”付明辉起身寒暄，眼底精光敛去，笑容和善，“以前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着，你刚从国外回来，年轻人想法新、脑子转得快，以后多交流，合作愉快。”

程蔓回了个笑，随意寒暄几句，然后去看季晚。

“季总监，方便聊两句么？”

说着，她余光瞥向不远处的角落。

季晚淡淡一笑，没立刻起身也没给程蔓回应。

今天这样的场合，程蔓反客为主，从一开始就像占住主导地位，无非是想牵制她，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记者和TG内部的人都看见。

见季晚没有反应，程蔓脸上仍然挂着笑容，眼神温度却冷了几分，“季总监？”

好像如果季晚再无反应，她就要当众说出什么让季晚下不来台的话。

“好啊，”季晚不紧不慢起身，冷艳精致的脸孔上，神色淡漠，挂着公式化的微笑，跟程蔓一前一后，走到不远处的角落，“你有什么想说，说吧。”

“等一会，签约仪式中间会有个环节，我希望你不要出现，让付总监来做就好。”程蔓直直看着季晚，等着她的回答。

这次的签约仪式上，原定有个环节，TG珠宝设计总监付明辉、季晚双双上台，会跟程蔓有个互动和合照，但是现在程蔓却说，希望季晚不要现身。

“你不如找个借口中途离开，不然对你也很尴尬，你说呢，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