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闵月低骂,“王爷急什么,凶手不就在屋中。”
“呵,装腔作势。”
“就是”,韩嬷嬷恶狠狠出声,“王爷,您不能放过王妃啊!之前小皇子分明没了鼻息,现在又活了,肯定是王妃下了毒……”
宋闵月抬起脚一踹,她俯视倒地的韩嬷嬷,面色冰冷。
“老虔婆,从一开始你就要置本妃于死地,现在玉儿醒来了,你还要恶语污蔑,以下犯上,是何居心?”
韩嬷嬷膝行爬到林北宴脚边,“王爷!奴婢说的句句属实,都是为了王府啊!”
林北宴凝眸思索。
“王妃姐姐不如直接说出凶手!屋中除了王爷、我跟姐姐,就只有嬷嬷跟七个丫鬟,嬷嬷乃是皇宫中的老人了,从小看着小皇子长大。哪怕在皇后面前,嬷嬷也是有一份体面的,王妃姐姐何故折辱老人!”
苏云雪扶起韩嬷嬷,一副伸张正义的样子,真是容易迷惑人心。
宋闵月鼓掌,“好!甚好!若本妃不是受害者,怕是也要被苏小姐说服了。本妃原以为凶手只有一个,现在看来,说不准还有帮凶!”
“王爷,此事事关重大,哪怕姐姐侥幸救了小皇子,也不能跟罔顾事实。”
“雪儿,本王自然是信你的!宋闵月,你继续。”
苏云雪跟韩嬷嬷笑容一僵。
宋闵月勾唇,指着屋中痕迹。
“桌椅摆放整齐,窗户未曾开过,可见屋中未曾有过打斗。原主……嗯,本妃带着小皇子来此,后双双昏迷,继而被人发现。由于本妃有恶行在先,所以有谋害小皇子的动机,王爷之前就是如此判断。”
她笑着看向林北宴,对方眼中闪过心虚。
“是以,凶手也是如此想!本妃外祖乃是永平候,手握重病,乃是边陲悍将!恰逢西汉仇视我东裕,两国剑拔弩张之际,民间传出永平侯通敌卖国的谣言,今晚家宴,本是一片大好,若是小皇子死于本妃手中,皇子尊贵,此事势必不能善了!”
她一字一顿,“王爷,永平侯焉能不受此连累?”
林北宴瞳孔猛缩,若是凶手得逞,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宋闵月指着韩嬷嬷,“嬷嬷做得甚好,只是选得毒药不太好,跟你一样,太臭了!”
“你!”
韩嬷嬷嘶声:“王妃,奴婢往日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污蔑冤枉呢?”
“冤枉,你也配?”
宋闵月讥笑:“本妃乃是世家出身,京中贵女,有幸嫁予王爷为嫡妃,本妃瞧得上你一个卑贱婢子?”
闻言,韩嬷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张老脸,半辈子的体面,都被宋闵月踩在脚下,真真令人羞愤。
宋闵月蹲下身,抓起韩嬷嬷的手,“毒药就藏在指甲这儿吧。这药往日的确无异味,但沾染了血液,就会散发出腥味儿。本妃原本不能确定是你,可惜韩嬷嬷你太谨慎了,害怕毒药太隐晦,不能马上污蔑我来定罪。”
“所以你多此一举刺了一刀,或许是年纪大了,养了小皇子这些年,养出了感情,不忍孩子尸身不全,就没太用力。方才多番阻拦于我,或是遮掩真相,或又是真心爱护小皇子。可惜,你手上总归是沾染了小皇子的血液,染上了腥臭!”
就此,证据确凿。
林北宴听着,呼吸声重,额头青筋微动,猛虎的怒火蓄势燃烧。
“来人,将她带下去,传御医,召京兆府尹。”
韩嬷嬷面色阴沉,手脚并用,坚强爬了起来。
“是老奴低估了王妃,想你蠢笨无脑,竟也都是装出来的,真不愧是闫集那老头的外孙女!”
闫集,永平侯,战无不胜,但计策阴险,常为人诟病。
宋闵月心跳加快,有不好的预感,快速出声。
“来人,带下去。”
“谋害小皇子的事,的确是老奴做得,但诈出一个闫集的探子,也算不亏了!”
韩嬷嬷瞧了苏云雪一眼,眼中有着歉意。
“闫集老贼一边贩卖东裕情报来赚取钱财,一边蓄满攻打我西汉来谋取官位。真真打得一手好算盘!永王爷,老奴代西汉卖你一个好,您书房中的边境布防图,早在三月前就送到我西汉手上了!”
林北宴察觉不对,轻功施展,他掐住了韩嬷嬷的下颌,快速卸掉。
但晚了一步,韩嬷嬷眼睛已闭,嘴角还留着泛黑的血液。
林北宴抬头,直直望向她,眼睛眯起,满是探究。
难道这女人嫁过来,就是关键的时候摆自己一道?
瞬间,宋闵月如坠冰渊,手握十万禁军的杀伐之将,他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王爷,什么边境布防图,我根本不知道!”
“王妃姐姐今日智谋超群,真是令雪儿惊讶,姐姐真不愧是永平侯爷的亲外孙女。只是雪儿奇怪,姐姐何故隐藏自己呢,难不成……真如韩嬷嬷说得这般?”苏云雪惯会侧面构陷,“王爷,您千万不要怪罪姐姐,雪儿相信姐姐有难言之隐!”
“……”你闭嘴吧!
宋闵月觉得心好累,刚刚穿来,脑子不好使,忘记做了伪装,现在被人这样陷害,她该怎么解释?
她是穿越来的,原来的王妃已经死了,她是一缕来自异世的魂魄……
这样说出去,怕是死得更快。
林北宴一手拽住宋闵月的肩膀,冷声询问:“今日看来,你的确聪慧过人,以往蠢笨竟都是伪装?宋闵月,你好深的心思,真真是本王的好‘爱妃’啊!”
宋闵月肩膀疼得不行,想要挣脱,却挣不开。
“你轻点儿。”
“嗯?”林北宴手中用力,疼死她最好!
“啊,疼!”宋闵月郁闷,她脑子飞快转动,“韩嬷嬷分明是西汉探子,这般明显的挑拨离间,王爷当真相信?还有那边境布防图,我一个弱小女子,能在王府的重重眼线下送出去?”
林北宴手一动,勾起她的下颌,逼她直视自己,他五官冷厉,剑眉浓势,他高高在上,俯视着她。
“还不说实话?看来是要去刑房走一趟了。”
刑房,去得人,没有能囫囵个儿出来的。
她的心尖尖儿颤了颤,宋闵月恼恨自己的不争气。
“蠢笨骄纵,作天作地,王爷不是厌恶的很吗?只要王爷休弃,我便能重获自由。”
这不就圆回来了吗?宋闵月忍不住自夸。
重获自由?
林北宴伸手一推,她趴在床上,衣衫散乱,容色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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