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说笑了,雪银怎么可能知道此事?他这段日子回神鱼岛了。”
赵望舒自然知道此事,他还知道每年梅雪银都会在这个时候回神鱼岛,故而不是为躲这件事而走。只是他不知道雪银昨天已经回来了。
赵望舒还知道神鱼岛上神女的存在。他料定徐尧不会喜欢神鱼岛上的珠玉茶,才会说到这茶不好,用以拉近与徐尧的关系。
“姑娘说的极是,这件事情,梅先生自然是不知情的,不过以梅先生在陛下面前的地位,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对圣意必定也是能够把握的。”
徐尧觉得很奇怪,就算是雪银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可赵望舒又如何有把握雪银一定会帮他揣摩圣意呢?
只是这种话她不方便说出,只好再次重申道:“真是不巧了,雪银不在家。”
赵望舒笑道:“姑娘错会在下的意思了,这件事不要说梅先生不知情,就算是知情,也没有让梅先生出主意的道理。是在下觉得姑娘是梅先生的知心人,在下才来问问姑娘对此事怎么看,成与不成,都是我们私人情义,与梅先生无关。”
徐尧与雪银并没有明面上的关系,这个“知心人”三个字,当真是不多不少,可可的说进徐尧心里去了。虽然赵望舒这番话一听就知道是临时转圜,徐尧却完全没有在意。
甚至她在心里觉得,如果她不帮着赵望舒出个合适的主意,可就辜负了“知心人”三个字了。
徐尧为此对赵望舒在珠玉茶之后又多了一层好感,她对眼前一脸真诚虚心求教的少年公子嫣然一笑道:“这件事我多少也听到一些来龙去脉,我想这出戏也不是第一天唱了,这么大的动静,你看京城里哪个衙门口管了?”
赵望舒眯起眼睛,说道:“姑娘的意思,莫非此事是陛下的意思?”
徐尧的意思被曲解,心里对赵望舒的好感顿时冷了几分,明明这出戏是慕容德找人写的,分明就是慕容太后的意思,赵望舒怎么会扯到陛下那里去?他这么说,是故意给自己下套吗?这不是来讨主意,是来套她的话了。
徐尧不露声色的笑道:“陛下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小小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会知道那么多了?左不过是经常听雪银说陛下以孝治国,对太后娘娘一向礼遇有加。我才斗胆猜测,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如今陛下不管这件事,应该是陛下对太后娘娘的尊重。”
赵望舒点点头,笑道:“太后娘娘怎么想的,在下倒是没听阿德说起过。在下听说太后娘娘在后宫颐养天年,对娘家的事向来不爱多管。”
徐尧明白赵望舒的这种说法,来源于皇帝陛下最不喜外戚干政,故而宫中妃嫔多与娘家保持距离。这慕容太后想来也是此意,说不定赵望舒今天来这里,就是慕容太后不放心,想讨皇帝想法的意思。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儿子啊。
这么一想,徐尧倒是觉得宫中那位慕容太后也有她的苦衷。徐尧笑道:“虽然我没有见过陛下,但平日里听雪银说起,觉得陛下是个非常重情重义之人。依着我的小见识,慕容诚武做下这种事,为的不过是想谋夺慕容先生的族长之位。陛下对这种不顾亲情为了私利要致至亲与死地的做法必定是不喜的。
更不要说慕容先生是陛下亲妹夫,又是太后娘娘亲侄儿。陛下即便为了妹妹,也会对慕容先生多一分爱护。如今慕容诚武被人杀了,陛下又特意让米院长传话,为的是让慕容家安心,让太后娘娘放心的意思。慕容先生可要看到陛下这份心,上表谢恩才是。”
赵望舒深以为然的说道:“姑娘所说甚是,有姑娘这番话,在下就明白了。在下这就回去说与慕容先生,让他尽早上表才是正事。”
因徐尧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连宫中那位慕容太后也深以为然。于是,由慕容狄勇替慕容千峻写了一份请罪的奏表,自省自己教子无方,称自己年老多病,要交出蛇族族长的位置,在家闭关养病。
这份奏折递上去不久,轩辕烈准慕容千峻在家养老,蛇族族长之位传于慕容狄勇继承。
对慕容诚武一案,也盖棺论定。慕容诚武诬陷他人,杀人害命,虽罪不容赦,可个别军人违反军规,私自报仇,杀人泄愤,依律当诛。
念事出有因,陛下格外加恩,不予追究,下不为例。以后军中有比样学样,私自杀人者,杀无赦。
羽林军右副统领一职,由皇帝陛下在南岭国时的侍卫总管,后做了东辰国国相的曾苏接替。
曾苏上任后,在羽林军中举行全军大比,按照才能与武力的高低,公开选拔军官。羽林军中群情激昂,人人振奋,再不是以前那种一潭死水的模样。
“尧尧,过几日进了宫,一定记得不要再管宫中之事,记得把聪明藏起来。”
徐尧听了雪银的嘱咐,不安的说道:“我做错了吗?不该对赵望舒说那么多的,对吗?”
“不是,”雪银道,“你做的很好,你的位置来解释皇帝陛下对太后和慕容家的态度正好。这样把慕容诚武与慕容家分开,避免了陛下与蛇族产生矛盾。”
“我的位置?”徐尧听雪银夸赞自己,心情很好,又想起赵望舒的那个“知心人”,不由得羞红了脸,掩饰的将发辫结上又打开,娇羞的说道,“人家哪里有什么位置?”
雪银眼看着徐尧折腾自己的头发,竟心疼起那缕秀发,从徐尧手里接过来将其盘在头顶,“都被你玩掉了呀。”
徐尧心里却不舒服起来,她内心里总把这个身体与自己分隔来看,不悦的噘嘴说道:“原来你还是喜欢这个皮囊,而不是我。连一撮头发都心疼,却不管人家为了锻体有多辛苦。”
雪银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多让人想不到的心思?如你这般说,锻体也与你无关,只不过是锻的这个皮囊而已,我要是说心疼了,必定又是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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