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庭院里满地的尸体,高长乐震惊的缓缓跌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灭门惨案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那一片片腥红的液体顺着雪地蔓延,触目惊心。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姐姐,别来无恙呀!”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高长乐猛的转过头,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狗男女,你们害死了多少人!”
说着就扑上去,却被那一脚踹翻在地。
高长乐捂着小腹蜷缩成一团,瞪着那道黄橙子色的身影,厉声骂道,“苏墨成,你不过是下贱宫婢生的皇子,若不是我高家全力扶持,你怎会登上皇位?如今过河拆桥,居然诬陷我高家勾结二皇子,下旨抄了我高家满门,就连我两岁的侄儿也不放过,你狼心狗肺,连畜生都不如!”
白如儿眯眼道,“姐姐,你怎么敢骂皇上?”
高长乐呸一声,恨恨地看向她,充满痛意的骂道,“白如儿,若不是我高家收留你,你早就被你酒鬼父亲卖到了青楼,可你竟恩将仇报,往祖父书房放那些莫须有的书信。贱人!”
“啪!”
白如儿上前便是一巴掌,“收留?我在你的光芒下就像是个奴婢,你可曾正眼瞧过我?”
高长乐哈哈大笑,“对,你就是个奴婢,当初就该让你父亲把你卖掉,让你做一辈子贱人。”
白如儿目光闪过寒凉,一脚踩着她的手,狠狠的碾着,“京中长乐,一手琴技动天下,废了你的手,就算到地府,你也休想弹琴,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放了你。”
剧痛从手上传来,虽是寒冬腊月,高长乐身上冷汗却浸湿了衣衫,她强撑硬是不肯求饶。
一寸寸骨裂声在幽静的巷内清晰可闻。
苏墨成瞧在眼里,厌恶的转过身子,冷漠地道,“总是这样强硬,看着就惹人烦,命人扔去喂狗,朕不想再看她一眼!”
暗卫动作麻利,很快就寻来六条饿了几天的野狗。
她恨意滔天地盯着前方的人影,想着死后,自己定要化作厉鬼,扰的他们生生世世永不安宁!
一场大雪,盖住了整个幽州。
随着天气回暖,沉寂了一冬的夏府才又忙碌起来。
桃苑中,一面色苍白瘦弱的少女正坐在床上,皱着眉头失神。
“乐儿,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随着夏夫人走入屋内,柔软的声音唤回夏颜乐的意识。
她目光微微一闪,回过了神来。
再次扫了一眼周遭,她依然感到有些陌生。
从野狗口中丧命后,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成为了幽州夏府家的大小姐。
这一个月以来,她虽然接受了借尸还魂的事实,但却永不能忘身为高长乐时的血海深仇!
“你父亲刚去世,你弟弟年纪尚小,母亲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定要好好的。”夏夫人的声音在耳边哀戚的说着。
夏颜乐看着她,见她眼睛红肿,低头催泪的模样惹人心酸。
夏夫人不过三十几岁,两鬓已有白发。
不由得,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母亲护着父亲死去的情景,那把利剑,对着母亲跟父亲一剑穿心……
夏颜乐心痛难忍,咬着牙齿,恨得紧紧拽住身下的被褥。
“今后的日子咱们可怎么过呀?”夏夫人叹息连连。
她出身商贾,生性柔软,人情事故并不通达,就连丈夫的丧事都是二房一手处理。
夏老太爷有两个儿子,长子夏斌,次子夏富,夏颜乐便是夏斌的嫡长女。
夏斌本是当朝永和将军,因伤退役,可新皇即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夏斌原本身上带伤,已经不适合上战场,却仍是被下旨派往偏远边境处理战乱,结果途中受到围攻,新伤加上旧伤,很快就撑不住身亡了。
原主听闻消息,哀伤过度之下失足跌落水中,这才被高长乐占了身子。
夏颜乐搂着瘦弱的夏夫人,心中恨意滔天。
新皇苏墨成,我两世亲人都因你而死,此生若不能手刃了你,我誓不为人。
一想到二房,夏颜乐眼中一凛,她依稀记得原主落水时二房长女夏采薇也在现场,此事与她定然脱不了干系。
“母亲,你放心,今后,女儿便是你和弟弟的依靠。”
夏颜乐细心替夏夫人擦掉脸上泪痕,柔声道,“算起来,也许久没见过儿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定然害怕,咱们去瞧瞧他。”
扶着夏夫人一路穿过回廊,夏颜乐仔细瞧着府中装扮,心底闪过一丝怒意。
一路白绫松散,角门暗处红灯笼尚在,隐隐约约仿佛还能听到府内下人说笑的声音,二房就是这样操办丧事的吗?
来至松梅堂,没等进院,便听见有声音从里面传来,“过儿乖,这点心是叔母亲手做的,你多少吃一块。”
另一道年轻的女子声音也说,“是啊表弟,这可是我母亲特意为你做的,你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是什么让这对母女这样热心的催促夏过吃东西?
夏颜乐急忙进院,见胞弟夏过正要将手中的东西往嘴里送,她冲过去一把拍掉,“别吃。”
“夏颜乐,你干什么?”夏采薇见那点心被打翻在地,立马没了好脸色。
“原来是嫂子和颜乐来了,颜乐身子可好些了?”夏二夫人瞅着夏颜乐母女,赶紧拽住夏颜乐的手,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夏颜乐冷淡抽回手,挡在夏过身前,眼底寒意骤增,“叔母,你送桃仁酥是何意?”
夏夫人闻言,立马捡起点心掰开来看,脸色一白道,“过儿对桃仁过敏的,弟妹你也太粗心了。”
夏过一见,瞪大眼睛,显然有些后怕。
之前夏过有过吃桃仁过敏差点死去的经历,怎能不让人后怕?
“是,是这几日忙昏头了,都是我不好……”夏二夫人嘴角一抽,连忙笑着道歉,不见任何窘迫。
夏颜乐心里打量这人心态强大,冰冷冷地道,“叔母真的是忙昏头了吗?为何我一路走来,府内不见白幡,反而张灯结彩,不见仆人哀戚,反而打闹说笑,难道这就是叔母办事的能力?”
夏采薇闻言立即叫道,“夏颜乐,我母亲好心为你家操劳,你不感激就算了,还处处挑理,你的教养呢?”
记忆里,夏采薇从来都是面带讨好,如今也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
夏颜乐冷笑,“我父亲去世百天不到,叔母便穿金戴银,明知过儿桃仁过敏,还故意送来桃仁酥,是为何以?二妹应当自问,到底是谁没教养?”
夏采薇被气到,抬腿就要上前,却被夏二夫人一把拦住。
夏二夫人眉头微蹙,眼底瞬间浮现泪光,满脸失望“你父亲刚去世,侄女你心情不痛快,叔母理解,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这些日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罢了!采薇,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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