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调岗

那些师傅摇着手说不用。沈媛媛不肯，说别人家有别人家的规矩，但是她沈媛媛做事也有自己的讲究。在她这儿干活，就没有吃不饱饭的！

工人们低着头笑，有些憨憨的。

林云兮觉得自己很惭愧，“我都没有出一份力。”

“你乱说什么！”沈媛媛觉得她胡诌，“你看一一都是按照你设计的样子来做改造的呢！你负责掌管大局！而我负责细节地沈，我们分工才能做到更好嘛！”

说话间，外卖已是到了。

师傅们把一张桌子腾出空位置来。

屋子里面只有两张凳子，那些师傅不肯坐，让着两位女孩子。林云兮见沈媛媛要把凳子让给年纪最小的那个施工师傅。她也不坐了。

几个人让位子就让了好久。

“那不然我们都站着吃吧？”沈媛媛敲定意思。

于是一顿饭几个人真的就那么站着吃了。

“师傅们，既然已经收工了，喝一瓶啤酒解解乏！”

送来的外卖袋里还有好多只啤酒。

林云兮跟她相处越久，就会发现这个事实。沈媛媛虽然出身好，但她对于人群的观察，同理心等这些都比她要强。你看她都会考虑到给师傅们买啤酒。

如果是她，绝对做不到这么多的。不是想不到，是觉得没必要。

几杯酒下肚，不太吭声的师傅们此刻也渐渐有了话题，彼此间用家乡话聊了起来，衬托得这屋子十分的热闹。

酒能解人局促，还能开人心怀。林云兮看着那地上的酒瓶子，没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喝。

吃完饭后，几位师傅还特意留下来贴了好久的瓷砖，到10点才走。沈媛媛把他们送到电梯口。等她回来，看到林云兮坐在凳子上看着她笑。

（笑什么？

“嗨，这不是厉害呀，我又没有故意让他们多干活。只不过是人跟人相处，都要以己度人嘛，那些师傅也不容易，你多体谅他们一分，身上又不会掉块肉。”

林云兮晃了晃手里的一瓶啤酒，发现里面还有没喝完的，问，“你喝不喝？”

“我开车呢。”

林云兮就直接仰头喝了。

“云兮一一”沈媛媛有点怵，“你心情不好吗？”

林云兮揺头，“喝完，省得浪费嘛！”

只不过是啤酒，沈媛媛不知道，她最多一天喝过多少酒。

不过那时是为了应酬，而现在是她想要喝。

不浪费，只是自己借口。

“菜有点咸了。”林云兮换了一个借口，又去摇旁边一瓶。

“我去给你买瓶水。”

林云兮连说不用，又揺了另一瓶。

“那我送你回家吧，不早了，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林云兮连续摇了好几瓶，都已经是空瓶状态。刚才他们男士喝酒，沈媛媛说不喝，他们便以为这两位女士都是不会喝的。

林云兮是头一次在需要喝酒的场合也没被要求喝酒。

她如今却满桌找酒喝。

“有一瓶漏网之鱼！”林云兮被手里的重量惊喜到了，得意地朝背后沈媛媛笑。她把啤酒朝桌子一脚一磕，那些泡沫蹭蹭蹭地往外冒，像在庆贺着什么。

“云兮，是不是因为他回来了你心情不好啊？”

林云兮从往外唰唰冒的泡沫中回过神来。

“你知道了？”

沈媛媛解释，“那天不是回老宅吃饭嘛，盛晴雪没来，我也是听祁浩说的，是因为季若晨回来了，他们一家在吃饭。”

盛晴雪是季若晨的堂妹，亲生的，两个人的父亲是亲兄弟。

季是父姓，盛是母姓，盛晴雪之所以姓盛而不是季，就是因为她父亲季如瀚特别爱自己的妻子……也就是盛晴雪的母亲。

甚至连自己那么大的集团公司都改名以“盛”这一姓氏冠名，盛世影业更名的这件事一度传为榕城佳话。

而盛晴雪昵，她简直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不仅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还是那么优秀的季若晨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妹还亲。

林云兮看着那绿色瓶身里的液体，因着外包装的缘故，好像连啤酒都成了绿色的了。

那些骚动的泡沫沸腾过后终归平静，啤酒瓶有深浅，到底了就是终结。

林云兮仰头闷了一口，没说什么话。

“所以......是因为他？”沈媛媛问得小心翼翼。

“因为他什么？”林云兮笑。

“云兮，你这么多年不找男朋友，不就是在等季若晨吗？如果你还喜欢他，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林云兮回，“你怎么帮？”

“沈媛媛，我不找男朋友，是因为我要挣钱。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挣钱。”她说的是实话。除了另一个原因，她没法说。

“那你还喜欢他吗？”

林云兮把啤酒往桌上一放，“回去吧，我明天还要上班。”

同时撂下的，还有那些无声的叹息。

大门一关，灯光昏暗。楼下空旷地看到月色如银，是个好时候。

人生有那么多今朝不可回头，为什么总是要回望过去？

沈媛媛把她送到小区楼下，看着林云兮向她挥手告别。

“回去开车小心点。

沈媛媛点头，“嗯，你早点睡吧，晚安！“晚安。”

沈媛媛的车子开走了，她才往回进到小区里面。

这个时刻的小区花园，已经没有了嬉戏的人群，安静而寂寥。

她绕过花圃找了旁边一处空座椅坐下，直到觉得身上凉了，这才往楼上走去。

一开门，赫然发现屋里有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

沙发上横躺的人被灯光刺激，下意识用手去挡光线。

林云兮摸到旁边的小灯，把客厅灯换成厨房小灯，室内光线昏暗下来。

那人在沙发上又不动了，好像睡过去一样。

林云兮不理他，去厨房给自己倒水，想了想，还是给外面的人也倒了一杯。

突然身后传来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下一秒他双手就横过她腰肢，她来不及躲。

只觉得他身上有浓重的酒味。

怪不得他会过来找她。

不过是喝醉了。

“你先喝口水，我去冲澡。”

她把杯子往他面前一推，试图找借口先走开。

祁浩不肯松手，逼着她仰面看他。他的唇就那么直直压下来。

林云兮迅速别开脑袋，躲得快。

“你让我觉得恶心。”她没看他。

“什么？”祁浩还晕乎乎的，只凭着本能想要捉住眼前的人，她越是挣扎，他手上就越不觉加了力道。

林云兮深吸一口气，面上平静，“你让我觉得我恶心。”

她加了一个主语。

“什么意思？”他停留在她的唇不到一厘米的位置，眼里都是她。

她的笑容也放大。

“我是什么意思，祁总现在的行为，难道还不够清楚我话里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