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东予耐心不好,她知道。
可就是明知如此,她也依旧执拗着不愿意动。
男人索性用勺子压着她的唇,想要强迫她张嘴咽下去似的,她紧咬着牙关就是丝毫不松。
僵持不下间,顾杉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暴涨的隐怒。
她再睁眼的时候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就是本能的一种害怕。
也不敢去看盛东予的脸,她嗓音哽咽着说:“你……到底想怎么样?究竟还要怎样才能解你心头恨?”
盛东予放下手里的东西,目光冰冷睨着她瘦到过分的脸颊,这二十多天里最危险的那段时日里,她的求生意识太薄弱,医生都说怕是救不回来了。
他淡淡开腔,“阿杉,死了一次再见到我是什么感觉?你欠着我一条人命,有什么资格这么容易解脱,就算要死也要得到我同意。”
话到末尾,男人的目光越来越冷,语气也愈显薄凉。
见她仍是泪流不止的样子,又加上一句说道:“你若是不听话擅自再来这出,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给你陪葬。”
顾杉强行抑制住眼泪,她认识他很多年,也知道他一向是言出必行。
“盛东予……是你说的,什么罪我都一个人承担,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把这条命抵给你还不行吗……”
啪——
顾杉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怒不可遏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得用力到什么程度,连他都觉得手掌发麻发颤。
而她被打的偏过脸去,耳朵里面嗡嗡作响,缓了很久才慢慢重新听到声音。
“顾杉,从你欠我的那天起,你就算要死也得我点头!”
她捂着脸颊兀自低笑,虽然她笑着,眼泪却像断了线般怎么止也止不住。
他永远不知道,她为自己曾经的一时任性付出了多少代价,那些失去的,所承受的,是她前二十年从来无法想象的痛苦。
桌上的粥已经稍稍凉下来,盛东予敛了怒重新端起桌上的碗,他的手边放着一份报纸,意有所指道:“你父亲经营一生的顾氏现在仅是个空壳子,这不是又多了几个跳楼来准备威胁我的人,你觉着我在乎他们是死是活?”
顾杉瞥了一眼报纸上的面孔,都是她曾经熟悉的叔伯。
她自嘲想,哪里有人能威胁他?
男人把勺子伸过来,她颤颤巍巍去接他手里的碗,轻声说:“我自己可以。”
盛东予松手。
她只有右手是完好无损的,那只左手根本连提起来的力气也没,她试着用左手去拿勺子,可仅仅就是这样的动作都把她疼出了一身冷汗。
顾杉也倔,硬是忍着强烈的疼用勺子一口口往自己嘴里送,舌尖发苦发涩,压根什么味道也都尝不到。
她的左手一直在抖,好似下一秒就会脱力垂下去。
仅仅吃了几口,她就坚持不住,垂下眼眸低声嚅嗫:“对不起,我困了。盛先生,您请离开吧……”
又是盛先生,又是请,把这距离划得一干二净。
盛东予看着她,瘦削的肩膀仍然在轻颤着,低垂着眉眼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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