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美像疯了似的朝着河流的尽头跑,怕乔二梁被淹死,而村长也带着人过去了。
庄叔犹豫半天,也硬着头皮去了。
闹归闹,死了人总归不好的。
反观那个丢了自己爹的姑娘,却只是抱着怀里的小娃娃,轻声哄道:“疼不疼?哪里还痛?”
乔思准抽泣着抱住姐姐,眼睛红彤彤的可怜。
屁股疼,但他才不要说。
“跟姐姐说,姐姐给你看看。”她声音温和的不像话。
“我不疼……我就是不喜欢他欺负姐姐。”乔思准眼泪汪汪的。
看的纳兰慈的眼神蓦地一阵寒冷。
“姐姐没挨欺负,你看他不是被我丢进去了吗?”
乔思准打小就不跟着父母,刚刚会走就跟着纳兰慈去了川城照顾缠绵病榻的外公外婆。
所以在他眼里,谁都没有姐姐重要。
爸爸喝醉了总是骂他小畜生,小孽种,屡次要动手打他。
要不是姐姐,他可能会跟王二奶奶家的小孙子一样,被埋进了土里,再也出不来了。
……
“这姑娘真狠。”季霖摸了摸鸡皮疙瘩。
司政言这会儿已经走开了,他摆弄着相机准备出去拍照。
“外面蚊子多,你要拍的那个地方走不过去啊。”
司政言专心的收拾相机背包,“老板不是说有牛车?”
“你还真坐牛车啊?”季霖咧嘴。
燕豪说:“你们去,我准备下晚饭,我吃那些土特产都要吃吐了,我煎点牛排,等你们回来一起吃。”
说完之后他就钻去了厨房。
司政言一般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季霖太了解他了,所以只能备好防蚊虫的喷雾和止痒的药,以及充满电的风扇和手电筒。
这边天黑的晚,七点多钟天还大亮呢。
沿海村整个村子都贴着海岸,只不过中间隔着一串的山崖,下不去,也不用害怕会涨潮把村子淹了。
而想要过去山崖,就得爬过去。
有路,但坑坑洼洼,又远。
一般有人要过去就用牛车,牛劲儿大,拉的稳。
☆
等他们下来的时候,院子里与门口的村民早就散开了。
“庄婶……”
“哎!”
庄婶从厨房里撩开帘子出来,面对他们时喜气洋洋的,“有啥需要的?”
他们这农家院,一年四季也来不了多少人,这冷不防来了几个,出手真阔绰,整个二楼和后院都包了下来,一个月付给了他们一万块!
还不用管吃的。
这让庄婶高兴极了,但她也不昧良心,来的这几天有啥好吃的都会送去一些让他们尝一尝。
“咱们这儿是不是有牛车啊?我们想要去后山那里拍照。”
季霖长得斯文一些,与当地村民交谈时,更容易热络。
“后山阿。”
庄婶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牛车不行,刚下完雨,那路特别滑,容易摔下去,我给你们个电话,你们打给她,她有车,可以租。”
他们开来的那辆越野车,跑了两三次山上就宣布报废了。
那么强悍的车都撑不住几次,其他的豪车那更是花架子。
“好的,谢谢庄婶。”季霖客气的道谢。
“别客气,就这个。”
庄婶把一张纸条递给他,“我不认字,但她叫小慈,是个姑娘。”
季霖忙点头,“啊,行行,那庄婶你先忙。”
一分钟后,他们打通了那个电话,但对面没人接。
季霖只能就着附近过往的村民,一路问路找了过去。
当看着那么大的院子出现在眼前时,季霖有点惊讶,“谁说乡下没有漂亮房子的?这不就是吗?”
院门是开着的,季霖最先走过去。
后面的司政言手里拎着相机包,嘴里叼着一支烟,那副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个阔少爷,倒像是个来收保护费的。
两人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这个怎么读?”
“ma?”稚嫩的声音拼了拼音节,读了个二声。
“后面的呢?”
小娃娃试探着读着,“麻……麻鸟?”
哪怕是没进去,季霖好像都能感受到那个姑娘的怒火。
“麻鸟是什么?”纳兰慈的确在压着火。
乔思准忽然就哭了,“我哪知道麻鸟是什么啊……”
“乔思准,这不是看图猜动物,是让你读拼音,那叫麻雀!”
眼瞅着辅导功课的姑娘就要破功,季霖非常恰巧的敲响了院门,成功的挽救了一朵祖国花骨朵的弱小生命。
院子非常大,有花有草,有木头有盆景,一派雨后春回大地的画面。
大厅里的姐弟俩一起看了过来。
而坐在老爷椅上的那个姑娘回头时的眼神,真的是……
又冷,又淡。
好像还有点不耐烦。
纳兰慈声线不变,“找谁?”
季霖清了清嗓子,阔少的豪气在此时莫名熄灭,客客气气问:“那个……我听庄婶说你这里租车?我们想去那边最高的山崖。”
瞧见季霖左手握着一团绳子,纳兰慈端起茶水喝了口,“自杀?”
季霖:“……”
就在他无语凝噎时,院门口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的身板可比季霖壮,但不黑,个子也高,进门前还礼貌的将烟熄灭扔掉了。
直到对上他那张脸,纳兰慈的目光才略显柔和了些。
面对美好的事物时,人总会情不自禁的和颜悦色几分。
哪怕是纳兰慈,这个从上千年前穿越过来的孤魂野鬼也一样。
这男人的确是她来到现世六年中,迄今为止见到的最养眼,最英俊的了。
脸是清列的帅,身材更不用说,又壮又挺拔,气质倒是不好形容,看着寡言少语,可那个眼神儿,可不像个善茬,眼尾微微向下,颇有几分散漫的狂傲。
“想问您租个车,不自杀,去拍照。”
哦,得再加一条。
声音也好听。
纳兰慈掌心端着茶杯,“牛车么?我没有牛车。”
季霖立马开口:“您有什么就用什么。”
话落,那姑娘慢悠悠的低下头继续辅导弟弟做作业,直到教完了那道题,她才不紧不慢的起身。
在这期间,季霖是生怕司政言这个家伙一个没耐心就走了。
可神奇的是,他居然站在那里耐心的打量起这栋房子来。
见他俩没动,纳兰慈回了下头。“不去看车?”
“哦,好好!”季霖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怎么一个姑娘就把他吓的不会反应了。
明明看着就像个女学生似的,可那眼神……
凉幽幽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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