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次碰到五个小偷

乔谦君搭上从江城开往图宝市的大巴。

图宝市是一个小地方，甚至连火车都没有。

他坐在大巴车上，觉得自己就像当年的知识青年下乡援助乡村建设。

大巴车开了两个多小时，下了高速，开上柏油路，路边荒芜，灰尘飞扬。有的乘客晕车，捧着塑料袋哇哇大吐。乔谦君难以忍受，掏出口罩戴上。

其实这个口罩用了个把月了，一直没洗过。

大巴车中途停下来了，走上来五个年轻男人，都留着奇怪的发型。大巴车上的座位很多，五个人全部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乔谦君注意到有两个人手里拎着铁棍，心里有些紧张。

突然，他看到后座伸出来一只大手，正在掏邻座大叔的钱包，而邻座大叔正在呼呼大睡。他下意识地朝后座看去，大手的主人正是其中一个年轻人。他咧嘴朝乔谦君笑了一下。

原来是五个小偷！

乔谦君赶紧回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凭着良心，他想告诉邻座的大叔，但是他怕挨小偷团伙的打。他想告诉售票员，又担心售票员不敢管。

过了会儿，售票员来到最后一排找五个小偷收车费。乔谦君趁机用手肘碰了碰邻座大叔，目视前方，轻声说：“有人在偷你东西！”

邻座大叔瞬间就醒了，捂住自己的钱包。

乔谦君也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成了大侠，行侠仗义。

后座的小偷没有再动手。

过了二十多分钟，邻座大叔下车了。

等大巴重新开动时，邻座男人站在外面冲着车窗大喊：“草，偷老子的东西，有种下来，老子把你们打出屎来！”

五个年轻小偷脸色一变，齐刷刷地站起来。

邻座大叔拔腿就跑。

这时大巴车已经开出去了十几米，几个小偷又坐了下来。

其中动手行窃的年轻小偷坐到乔谦君旁边刚刚空出来的座位上，扭着头，眯着眼睛，跟后面的团伙操着本地方言聊天

五个小偷身强力壮。

动手的小偷边抽烟边看着乔谦君。

乔谦君口干舌燥，两腿发抖，心脏真的跳到喉咙口了。他假装镇定地看着窗外，心里把那个邻座男人骂了一万遍。下车就下车，为啥还装/逼？

乔谦君同时担心自己的下场。

这荒郊野外，万一出了什么事，有谁知道？

乔谦君保持着往外看的姿势不动，紧张得都快窒息了。他很恐惧，恐惧遭受报复。

乔谦君突然站起来。

动手的小偷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乔谦君说：“不好意思，我要下车。”

小偷迟钝了一下，极其不情愿地给乔谦君让开。

乔谦君不敢就此下车，因为他害怕五个小偷跟着下车。他慢慢地往前挪动，后背感受到五个小偷不怀好意的目光，走到售票员面前。

售票员似乎也有点紧张，问：“下，下车吗？”

乔谦君突然看到副驾驶座上没人，心里狂喜，说：“不是，我坐前面。坐后面晕车。”他走到司机旁边坐下来，看到司机是个彪形大汉，顿时感觉踏实多了。

大巴中途停了几次车，乘客越来越少。到达目的地后，车上只剩下他，司机，售票员，和五个小偷。

乔谦君不敢下车。

行窃的小偷走过来，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笑道：“帅哥，去哪啊？”

乔谦君的手脚又开始发抖。他没有说话，脸上的口罩遮住他一大半的表情。

五个小偷下车了。

乔谦君腿脚无力，依旧不敢下车。他带着哭腔对司机说：“你们去哪？带我一程好不好？”

司机问：“你去哪？”

乔谦君说：“中心小学，你们随便带我一点路就行。”

司机叹道：“唉，小伙子，这五个人是长途上的惯偷，进去好几次了，没人管，你很勇敢，今天也很走运。嘿嘿。难得碰到好人，我送你去小学吧。”

大巴车直接看到中心小学门口。

乔谦君左顾右盼，没看到五个年轻小偷，这才慢吞吞地下车。

大巴车司机朝他挥手拜拜。

他同样挥手示意。

等大巴车走后，他发现自己吓哭了。

然后，大巴车的另外一面，有五个人的身影从拐角处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