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叔嬴伋素来觊觎王位,前不久向吴国借兵弑君夺位,朝臣多有不满。这次萧国派人刺杀吴太子,吴国大怒,顿时倒戈相向。太叔根基不稳,此时内忧外患孤立无援,很快就被萧国的公子韶取而代之。
两国决裂,萧王韶亲征攻吴,不过三个月的功夫便攻下吴国南浦十邑。吴国畏惧萧国勇猛,遂和谈。之后萧国归还南浦十邑,吴国以南浦公主和亲,并以大宗粮草丝帛陪嫁。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竹筠得讯后哀叹许久。
吴国南浦之辱必报,萧国又不是肯久居人下的,三五年养精蓄锐之后二国必定还有一战。什么和亲公主,分明就是去送死的。
竹筠不肯和亲,试过反抗,试过逃跑。最终吴王下令,庭杖挥下,竹筠昏死在地。而后太医正骨,腿缠绷带,还是被塞进婚车。
送亲队伍出发后两个多月后才出了吴境,换了萧军迎接入都。竹筠伤了腿,休养了这些时日,竹筠腿伤已好了大半。临近萧国国都,竹筠越发紧张,挑着车帘观望了几日,还是动了要跑的心思。
竹筠日日细心观察萧国地形地貌,谋划了好久决定出逃。阿翠在营中扮成她的摸样应付萧人,竹筠携了几件贵重首饰按着早前拟好的路线跑了。林中地形复杂,竹筠又计划严密,萧人一时间并没有找到。
竹筠腿伤还未完全康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速度并不快。可她怕后面有人追上,也不敢停。烈日当头,竹筠跑了半晌,估计追兵尚远,正打算歇一小会儿就遇上了一头路过的老虎。
那老虎见到竹筠就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竹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竹筠也含情脉脉地盯着那位虎兄,肚子应景地叫了两声。竹筠思索了一下,估计是眼前这位仁兄拿她下酒的可能更大些。
得,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竹筠环视四周,不远处正好有一棵枝叶繁茂颇为粗壮的大树。虎兄一步一步逼近竹筠,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竹筠瞧准形势,还是在虎兄扑过来之前爬上了树。竹筠看着在树下望着她嘶吼的那只老虎,冲它做了个鬼脸:“来呀,虎兄。妾洗得干干净净的就等着您来吃呢!”
然后就有点乐极生悲。竹筠的伤腿一阵抽痛,可手正做着鬼脸,于是就不负虎望地摔下去了。老虎喜滋滋地迎过来,竹筠摔到了腿,连躲都没办法。千钧一发之际竟有一只利剑飞过来,将那只虎钉死在地上。
一个年轻男子从树上翩然而下,剑风卷起落叶潇潇簌簌铺了一地。竹筠抬头看了一眼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的那人,满脸涕泪纵横,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待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却不由得楞在那里。那人模样标致,眉目清隽深邃,不就是一年前她在寝宫里救的那个刺客么?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竹筠看着那人傻笑片刻又盯着那死老虎傻笑。那人瞧她那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便知她是饿了。手起剑落,不过半个时辰,竟真的剥了那虎的皮将它驾起来烤了。
那人说他叫萧韶,竹筠不觉得他有理由骗她,也就信了。竹筠坐在虎皮上,一边吃着烤肉一边一脸崇拜地看着萧韶,吹捧他道:“萧兄剑毙猛虎,真乃英雄!”
萧韶只是垂着头烤肉,言语甚是谦逊淡薄:“萧国以猎封爵建国,萧某亦是粗人。”
竹筠盯着萧韶白腻如女子的脸颊反倒起了调笑的心思,笑嘻嘻地说道:“君非粗人,细腻的很。”
萧韶闻言一下子就冷了脸,竹筠顿觉不妙。她瞧了一眼那虎肉,撕下了一块随便以桐叶包裹搁在口袋里,便要与他后会无期。
萧韶却道:“公主再遇猛虎,不知有没有人再救公主。不如萧某送公主回迎亲队伍。”
再遇猛虎尚有生机,此去萧国却必死无疑。
竹筠摇摇头:“生死是我自己的事。我救过你一命,你又救我一命,已然两清。我不希望你再干涉我的事。”
萧韶却猛地上前握住竹筠的手腕,却是打定主意要强行送她回去了。竹筠知自己挣扎不了只好另寻他法。她以为他是图财,只好掏出全身钱财给他,萧韶却仍是死死攥着竹筠的手腕。
竹筠皱了下眉:“难不成你是想拿了我到萧王那里谋前程?足下堂堂七尺男儿竟这般没志气,好生无耻!”
萧韶再次冷了脸:“我无耻?公主因一己私欲逃婚令萧吴二国硝烟再起,又当如何?”
竹筠扶了扶自己的伤腿:“那就让他们打。我那父王和未婚夫为了他们的霸业都算计着要我死,我喜得见他们两败俱伤。”
萧韶大怒,强拉着竹筠便要送她回去。竹筠本就有腿伤,偏偏那萧韶力气又大。纠缠了一会儿竹筠见不占上风就开始哭闹耍赖,萧韶没办法,只好退一步明早再送她回去。
夜里竹筠又不安分,瞧见萧韶睡了便偷偷逃跑。谁知萧韶竟是假寐,再次将竹筠抓个正着。
竹筠看着自己被他抓住的手掌,已是万分无奈。冥想了好长时间,竹筠索性顺着萧韶的胸膛贴了上去:“足下若肯带妾离开,妾愿以身许君。”
萧韶怔了怔,半晌才扭过头甩开她:“公主为求苟安,竟是不顾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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