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等

我盛了两碗，或许是太清淡了，薇薇喝了两口，就没再往嘴里送。等再收拾完从厨房里出来，就不见了她的踪影。

果真是猜不太透的女人，连来去都那么突兀。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累。顺手将一夜未碰的手机拿过来，点开，又是一条简讯。

“今晚一起吃个饭。老地方，不见不散。”

是苏铭。

远山眉慢慢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

当我拿着手机站在橱窗前发呆时，薇薇正在镜子前，试着一件呢绒大衣。浅蓝色，淡雅别致。

一整个下午，我始终心不在焉，如被人剜了魂般。

“不见，不散。”

按捺了许久的念头终于在发完这条短信后安分了下来。

“文红，你答应我，要好好好陪我的。”她挽着我的手，娇嗔的声音惹的人浑身发毛。

“是是是，好好陪你。”嫣然一笑，似蹑着足的猫。

谨慎，神秘。

“这件怎么样？”我从众多衣服里挑出一条黑色长裙，简单却魅惑。

……

手机早已经在包里闹腾开来，但我似乎并没有听到。

“小姐，你的电话都响好几次了。”司机好心提醒。

我仍然看着车窗外，过了好一阵才侧过头来，“哦，是吗？”

话余，我又轻靠在座椅上，眼里存着笑意。

“不打算看看吗？”

“没事。”

的确，我是故意的，敏锐的神经怎么肯能没察觉到那般大的动静。只是这一次，我也要他等。

苏铭，这种滋味怕是不好受吧，嗤嗤的笑着。

三年，终于轮到他了。

晚上，七点三十五。我不太准时的出现在约定好的餐厅楼下。准确的说，已经迟到了近半个小时。

刚下车，便从人群中寻觅到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面还挂着不温不火的怒意。我站在马路对面，昂着头，眼里没有一丝抱歉。

此时的自己是否像极了一个高傲的女王，而他就是我脚下的臣民。

一分多钟的红灯，我们就这样在斑马线的两边，面对面的站着。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并不算太长的几十秒时间里，我的脑子萌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光里。那时，自己就是这样远远的站在苏铭的身后，两人之间总有数不清的红灯。

但，我一直都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等，等他回头。

后来的后来，苏铭是回头了。可又在转眼间失踪了，仿佛根本就没来过一般。

零散的回忆涌上来，如针尖扎在心头，若有似无的疼痛贯穿全身。

那这一次呢。

他又准备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然后时刻提醒着自己要谨记那段愚蠢的过去。

“早。”我穿过马路，站在他面前，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四十三分三十八秒。”苏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语气冰凉的如这个季节的天气。

“临时陪一个朋友。”浅浅的笑意在脸上停留了片刻。

“男的，女的。”

以女人的直觉判断，这句话里多少带着醋意。

不过是拙劣的小手段而已，就将他的心境完完全全表露了出来。

“你似乎很关心。”我凑在他跟前，反而让苏铭一时不知所措。

“这是你的私生活，我已经无权干涉。”

他站在背光的位置，脸部或冷或如窗纸上白虚无缥缈的白，说不上哪层冷哪层热。

有好一阵的失神，三年前和三年后，我始终都没能掐准这个男人的心性。

“走吧。”

还是像从前那样，苏铭走在前面，我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