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借题发挥

“这是何人？我倒不认识。”云越婉虽然心中已经猜出了此男子的身份，面上却还要做出不解的模样来。

“这是原来母亲院子里的玉树，今个儿不是被遣到姐姐的院子里了吗？”

“确有此事，不过妹妹倒是知道的有够清楚的。还带着人找我找到这儿来了。”

“我也是去了姐姐的院子里找姐姐的时候，碰上了姐姐的丫鬟动手打人的一幕，原本就算姐姐的丫鬟打人也是姐姐院子里的事，我不该插手，但玉树怎么说也是母亲身边的老人，这才刚进了姐姐的院子，就遭打，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我想着要给玉树讨个公道，便要那丫鬟带着我们来寻姐姐了。”

云清袅说得倒还真是真话，昨日那裁缝手脚快，今天就已经将成衣送来了，现在正放在她那儿。她来找云越婉去她院子里取。

“妹妹是说，阿秀打了玉树？”

“这事姐姐的丫鬟和我的丫鬟都看到了，玉树脸上的伤也还未消，确实就是如此。”证据确凿，任她云越婉多能说，也不可能给阿秀脱罪。

“阿秀出手打人，不过都是我的授意。我的院子，岂能随意让陌生男子踏入。玉树脸生，阿秀要将他赶出去，也是情理之中。若是玉树觉得受了委屈，我替阿秀向你道个歉。”

“姐姐，你兴许不认得玉树，可玉树原本跟在母亲身边，在相府里也有几分名气。更何况玉树是奉了母亲的命过来，你却说阿秀是将玉树当作歹人才打得他，未免过分了些吧。”云清袅岂能容云越婉将这事这般轻轻揭过，阿秀打人证据确凿，玉树又名声极好，这事要是说给旁人听，谁会不骂上一句大小姐蛮横霸道。

若不是她看出阿秀的行为有蹊跷，她急着过来揭发云越婉，这事定会拿去散播到整个相府里，让所有人都觉得云越婉是个恶待下人的。

阿秀脸一白，深觉自己处理欠妥，也听得出云清袅话里指责云越婉的意思，不想拖累自家小姐，当即想要站出去认罪。

她的步子才刚迈出去，便听得云越婉声音平静地道：“那我想问问，玉树可有在阿秀动手之前自报身份？”

“没有。”方才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在一旁面带笑容站着的玉树说话了，他的声音温和悦耳，极易令人产生好感。

阿秀生怕自己露馅，哪会给玉树开口的机会，定是一见到人不等人家开口就把人给打了。

玉树应当有几分憋屈，他虽是杨氏安插过来的眼线，但还什么都没做就遭了阿秀一顿打，而且还是专挑脸打，这样还能风轻云淡地说上一句“没有”，到底是杨氏的得力手下，教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云清袅掩下眼底的一抹不满，她替玉树这个奴才来讨个公道，他倒好，一个下人还非装成什么君子，居然给出这么个顺了云越婉的意的答案。

“既然如此，阿秀认错人也是难免的。阿秀，过来向玉树赔个不是。”云越婉看似笑容满面，端的却是居高临下的架子，她让阿秀道歉，却不是真的承认此事阿秀有错。

阿秀得令上前，没半分犹豫地便向玉树道了歉。

玉树掩下眼底的一抹暗色，云越婉这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她要教训他是易如反掌的事。

“现在，姐姐能让我进这院子里瞧瞧了吗？”换做平时，云清袅定会在这点上与云越婉再多纠缠一会儿，可眼下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换做以前的云越婉，她根本不屑花心思对付，有个母亲在，云越婉便注定没出息，可现在这个云越婉，不容小觑，她不能放任云越婉改头换面。

这一次难得发现云越婉的古怪之处，错过了这一次，以后要自己布局，可就要费更多心思。

“妹妹非要看看，我怎么可能拦着你，这相府，既是我家也是你家，自然没有不让你进的道理。”云越婉终于让开了身子，容云清袅进去。

云清袅眼里闪过一抹异样，还没到撕破脸皮的程度，云越婉这就让她进去了？

“妹妹怎么不进去？”云越婉见云清袅站在原地未迈步，便出声催促道。

云清袅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便抬步往里走。云越婉在她进去之后跟着进去，面上还是那张笑容。

云清袅回头看了云越婉，对上她那笑容，旁人或许还觉得云越婉这笑容有多温柔，但是她可清楚，这就是完完全全的假笑，没有半分真意。

“这院子倒是打理得挺好的，不过比起姐姐住的院子还是差了一分，姐姐院子里的金菊开得可是真的叫做一个好看，我倒是不懂姐姐为何要搬到这边来。”云清袅也扬起一抹笑容来，想要试探云越婉。

云越婉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看多余的地方，此刻江沉影藏身的屋子，就在云清袅的身后，只要云清袅转身一推，就能推开那扇门，看到躺在里面的江沉影。

跟在她身后的阿秀，已经急得身子微微发颤，但是经历过之前的事，她将自己控制得很好，不至于给云越婉漏了馅儿。

“妹妹难道只能看到我院子里的金菊吗？这满院的红梅，到了冬天落雪的时候，才叫一个真正的好看。比起开得拥挤的金菊，我倒是更期待下雪天里捧着个暖炉坐在屋子门口看看满院的白雪和红梅。”云越婉莞尔，眉眼间透出来的期待不像是在作假，就是看在云清袅的眼里，也觉得是真的。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目光短浅了。”云清袅说完，便转回头去，手搭上了那扇门，终于要推开门扉。

这个院子里有三间房子，其中还属眼前这一间屋子最惹人注目，这正中的一间自然是给主人家住的，而云清袅也最先想看看这屋子里有没有可疑之处。

玉树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他的目光落在云清袅的身上，随后又看向了云越婉，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这种时候，谁也不会在意他这个小厮在做什么，包括这两位看似相当聪明的相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