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死不如赖活着

叶城送乔夏去学校，清早的道路拥挤。在不可抗的交通压力面前，叶城也无能为力，或者说是他不想有所作为，他有朋友做过让警车开道甚至逆行的事，只是他很久没有好好和乔夏单独呆在一起过。

过了高架桥，速度终于快了起来，叶城喜欢开快车，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喜欢刺激带来的快感。

再者，花了几百万买了辆好车，不开出速度怎么对得起它的性能和价钱？

一个空间里只待着他们两个，连空气乔夏都觉得污浊，乔夏看着叶城冷毅的侧脸，心情突然间很糟糕。

环顾了下四周，乔夏抿了抿唇，眼神渐渐坚定，猛地伸手去拉叶城握在掌中的方向盘。

既然大家都活得那么辛苦，那就去死吧！

饶是一向镇定的叶城也被乔夏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突变的景色。

身体猛地向前一倾，头就要撞上挡风玻璃的时候，乔夏闭上了眼睛，她会死吗？即使运气不好没死成她也应该会毁容吧？如果没了那张脸，叶城会不会放她走？

一个急刹车，发出吱的一声响，然后是嘭的一声，车头撞上了围栏。

万千思绪在脑海瞬间划过，没有意料之中的撞击，一只手抓住了乔夏的手臂，控制住了她起飞的身体。

身体重重落到座位上，乔夏的身体弹跳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宽阔的景色。

车头都被撞烂了，围栏都被撞歪了，但刹车实在及时，两人没有性命之忧。

利落地倒车，把车停在路边，叶城俯身替乔夏系上她不知道何时解开的安全带，脸色铁青地警告道：“乔夏，如果你再乱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乔夏已经把叶城逼得快要发疯，虽然他舍不得乔夏死，但如果乔夏再乱来，他宁愿要一个只留一口气的洋娃娃。

叶城不敢去想，如果刚才那一下他没来得及刹车，车滚落下去，他和乔夏有多大的几率存活？

他很清楚，除非出现奇迹，没有系安全带的乔夏一点生还机会都没有。

乔夏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脸上有着劫后余生的苍白。

原来，她还是怕死的。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经实践检验过的真理。

过了许久，乔夏从包里掏出瓶瓶罐罐，开始抹脸，以平复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如果就那样死了，那她曾经受过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比乔夏受到的惊吓只多不少，叶城疲倦地靠在椅背上，摸出烟盒，掏出打火机，抽了根烟。

红光明灭十多次，叶城缓缓道：“乔夏，如果你以后想找男人就告诉我，我给你找，在外面乱来容易得病。”

如果没法控制乔夏在外面胡来，那他至少要保证乔夏的安全。

正在脸上抹霜的乔夏侧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城，嘴角渐渐咧开，似笑非笑，最后变为狂笑，笑得全身发抖，最后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这是幻听了吗？叶城说要给她找男人？

止住了笑，乔夏抬头盯着后视镜，继续抹均匀脸上的霜，眼角眉梢仍有嘲弄的神色，不知是对叶城的嘲讽还是对她自己的。

“你放心，我没那么ji渴。”

昨晚为什么会和一个陌生男人shang床呢？

乔夏想了很久，大概是她的生活太无聊了，她太久没看到叶城生气的样子了。

这段时间，叶城太快活了，过着奢靡的生活，玩儿着顶级的女人，而叶城的快活就是她最大的不快活。

为了让叶城不快活，她丢弃了一个女孩儿所有该珍惜的东西，自尊骄傲肉体纯洁。

乔夏想，自己可真够有病的。

对于乔夏的所作所为，看着她长大的叶城心知肚明：“乔夏，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再作践你自己！”

“作践？”乔夏轻笑道，“我不觉得是作践。”

无论时间长短，乔夏确定和她上过床的每一个男人在做的时候都真真切切地喜欢着她。她对这些人没有了解没有感情，所以只要他们喜欢她就够了。

十四岁的乔夏对叶城有太多的期待，她把叶城当做哥哥当做自己的家人，所以后来才那样的无法原谅。她对那些人没有期待，所以不曾产生过任何感情。

乔夏的回答让叶城心口一滞，过了许久，沉声道：“你怎么会变这样？”

他心里的乔夏是个小天使，有着最甜的笑容，有着最纯净的眼睛，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乔夏愣了一下，把镜子和瓶瓶罐罐放进袋子里，讥诮道：“我怎么会变现在这样，难道你不知道？”

如果没有叶城，她应该会开开心心长大，在校园里谈青涩而美好的恋爱，找一个温暖的人相互陪伴。可惜，她遇到了叶城。遇到了叶城的乔夏彻底地脏了，像是垃圾桶里的洋娃娃，再漂亮也是又臭又脏的垃圾。

受不了叶城那伪善的心痛目光，乔夏低头垂眸：“开车吧，我快迟到了。”

到了校门口，乔夏开了车门跳下了车，车门嘭地一声关上，乔夏头也不回地跑远。

没办法，叶城的座驾太招摇，尤其是损毁了车头必须马上送去修的破烂样。以前不让叶城送，乔夏是怕人知道她是个被人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现在不想跟叶城扯上半丝关系纯粹是怕丢人。

看着乔夏远走的背影，叶城没有大吼大叫地骂，他已经习惯了乔夏的疏离。拿出手机，叶城叫完人之后给还未受罚的保镖打电话。

“人找到了吗？”

“什么？没找到？”

“你们都是废物吗？”

“一群废物！”

叶城气得把手机摔了，一群人跟一个女人都跟不住！

叶城恨不得把乔夏关着，他想见的时候随时能见着，他没空看着乔夏的时候乔夏也不能出去乱搞！

他两年前曾经这样做过，结果却是乔夏gou引了他的手下逃之夭夭，他最后在一家快餐店找到了睁大了眼睛似乎正等着他去捉她的乔夏。

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乔夏似乎永不疲倦。

这件事之后，叶城终于明白，乔夏这样的女人，就像那流动的水，关是关不住的，只能用个玻璃杯把她装起来，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那个能将乔夏装起来的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