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姐,小姐,到了,可以下车了。”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模样憨厚,此时一脸同情地看着后座上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的人,心底可怜,这孩子肯定又是失恋了,他不禁感叹,如今这么好的姑娘都要遭罪,自己家那个傻丫头以后哪还嫁的出去啊,深深不忍地安慰起来。
“你们年轻人不是有句那话嘛,不能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起码得多找几棵。”
许莫阑回过神来,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听见司机蹩脚的安慰想笑心脏却骤痛失声,朝他感激点了点头,递过钱便立刻下了车,那姿势如同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
她以极快的速度跑回了家,没开灯,漫漫黑暗里有悲泣哽咽逐渐泣不成声。
毕业聚会的KTV内。
她羞红了脸,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对着那个面容好看地过分,对别人冰冷地过分,却对她温暖地过分的人,说。
“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
是啊,真的有很久很久,久到她曾以为那就是一辈子…
从第一次看见他傻了眼的那天起,到她十八岁高中毕业,整整十二年!她亲生母亲难产去世,常年酗酒赌博的父亲整日无所事事,只会和恶劣不满的继母吵架斗殴,没有关爱,受尽同辈的嘲笑欺负,在这个贫穷市侩的家庭,唯有年事已高的姥姥艰难的护着她长大。
但她薄凉的想,她一生的好运似乎都用来遇见那个寡言薄淡的人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很值,很值……
可是那仅仅是她曾以为的一辈子,却不是他的一辈子。
她输了,孤注一掷,却满盘皆输,转眼之间,最疼爱她的姥姥为劝架意外去世,‘罪魁祸首’却在葬礼上公然离婚扔下一叠钱远走,那个温暖地过分的人,对她的表白冷眼旁观,之后一声不吭消失。
她后来想如果她没有那么自作多情,留在家里,扯住姥姥,或许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她还不至于一无所有,可是这个天崩地裂的开始已经覆水难收……
安静沉默只听到隐约哽咽声的房间内,电话铃声响起的声音刺耳难听,却持续不绝,她摇摇晃晃地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微微’,接通了电话,神色悲哀。
另一边,沙发上,董微微不安分地在何川怀里蹭来蹭去,终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抬眸朝一脸不满的人甜甜一笑,开口说:“莫阑,你在家吗?”
“微微,我好痛。”
董微微正分心与何川打闹,两人一同听见了这句话,均是一怔,面面相觑,何川更快的反应了过来,把放远的手机又靠近董微微耳边,示意她继续。
她慌了神,急急问道。“许莫阑,你怎么了?”
“微微,我好痛,好痛…”
“你,你在哪,我立刻过来,你别动,在哪?”她一把离开了何川的怀内,正欲朝门外走去,电话里却有好听的女声哽咽着阻拦。
“没事,微微,不用过来。”
“……”
董微微眸光一闪,许莫阑从不是一个娇气喊痛的人,反而隐忍异常,什么事都打碎了咬牙吞下去,唯一能让她惊慌失措失去分寸的可能便只有一个人……
几分钟内,电话里依旧只是重复着一句话,像机械冰冷的女声不断复读,可董微微却知道那个女声的主人肯定又和六年前一样缩成一团泪流满面绝望到无以复加。
那个从小对家里的拳打脚踢一脸淡定,流血了眉都不皱的人此时正撕心裂肺对着她诉苦。
她说:“微微,我好痛,心好痛。”
她说:“微微,怎么办?快不能呼吸了。”
能怎么办呢?那是她整整十二年的信仰啊!结果却变成了她所有噩梦的开始…
董微微流着大颗的滚烫,不忍钻进了何川的怀内呜咽抽泣,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奈叹了口气。
他曾问过沈意原因,那人面色凝重吐出四个字‘身不由己’,可简单四个字能抵得过六年自责吗?
即便那个人运筹帷幄步步逼近,只怕他们的路只会走得愈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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