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恐怖了!
只见江逸尘整条手臂的神经组织,都已经濒临坏死。
虽然外表看上去,仅仅只是肌肉萎缩,但实质上,它里面的经脉血管已经开始扭曲变形,部分神经的血液,甚至出现了枯竭的现象。
难怪他指明了要用鱼龙鼎来换取天火丹,的确,对付寒症,天火丹无疑是最好的疗伤解药。
不过……
以叶青萝从医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体内的伤势,已然超出了寒症的范畴,看起来不像是冻伤,更像是烧伤。
“尊驾,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老掌柜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两名小厮,一个手里端着盆热水,另外一个则端着冰水。
叶青萝点点头,示意两名小厮将东西摆放在地上,另取了一根形状较粗的锥形针,抓起江逸尘的左手,猛然刺入他的食指中。
“嘀嗒、嘀嗒……”
两滴鲜红的血珠子,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缓缓落入了两个木盆。
在场之人,除了风涧澈倚在窗边,一副云淡风轻的出尘样子,其余人,皆一脸好奇地望了过去。
很快,他们便看到装着热水的木盆底部,咕噜咕噜,冒出了好几个气泡。
而另一边,表层即将凝结的冰水,在沾染上了血珠子后,竟然发出了“嘶嘶”的声响,与此同时,还升腾起一股淡白色的烟雾。
“果然如此!”叶青萝心下一片恍然。
和她猜想的一样,江逸尘身上的病并非寒症,而是火毒。
没想到差点连她也看走眼了,江逸尘手臂上的伤,并非是寒毒入侵所导致,而是被一种寒性的火焰灼伤了,才慢慢发展至此。
关于寒性的火焰,叶青萝只记得前世在五毒泽的时候,听毒阎罗提过一次。
后来逃出生天,她闲着没事时,试过去翻阅相关的书籍,却发现很少有笔墨涉及,原本还以为这种东西可能只存在于传说里,没想到会在这,被她找到了蛛丝马迹。
见叶青萝陷入沉思中,久久没有反应,冷漠如江逸尘,也按捺不住性子问了一句:“没办法了,是吗?”
声音夹杂着了然、自嘲、绝望等多种情绪,脸上的神情,更是染上了几分落寞与孤寂。
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尽早离开。
那种期冀的火焰刚刚亮起,转瞬又被狂风熄灭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他开始怕了,也开始倦了。
一颗心犹如冬日阳光照射下,树枝头最后一朵蓓蕾,经风雪一打,花瓣飞速凋落,逐片逐片,零落成泥……
“谁说没有办法?”
就在他心灰意冷,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那个灵动的声音,再度于耳畔响起。
什么?!
江逸尘如同触电一般,猛然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刚刚,他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叶青萝心如止水地说道:“情况有些糟糕,但好在……还没糟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她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潺潺而动,不知不觉间,便让人躁动的情绪安定下来。
“现在我可以确定,天火丹根本救不了你,但你放心,我有另外一种办法,只是……过程可能会相对痛苦一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尝试?”
她直直望着江逸尘,像是在等待他的答复。
透过银色面具的缝隙,江逸尘的目光与她正面交接。
他的眼中,倒映出了一双美丽的眸子,仿佛空谷幽兰花瓣上的一滴清露,无泥无垢,不染半点尘埃,尽管低调,却有着属于它本身的光彩。
鬼使神差之下,江逸尘脱口说出了四个字:“好,我信你!”
啥?
静室当中,老掌柜与两名小厮听到了江逸尘的话,全都震惊地张大了嘴。
他们原本还以为,以主子孤傲冷淡的性子,必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没想到这个念头才刚升起,就被迅速打脸了。
“这样也好……”老掌柜心生宽慰:“至少多一个选择,还能多一条生路。”
试想,以主子的家世背景,耗费了那么多年,也没能找到一个有效的方法,只隐约从药王口中,得到“天火丹”三个字,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现在,难得有人敢发出不同的声音,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
尽管理智告诉他,一个看起来连十五岁都不到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比药王更厉害,但冥冥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可以的,眼前这个小姑娘,可以办到!
江逸尘同样如是!
从小到大,他都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这一次选择相信她,是因为他也有同样强烈的预感:他的病,这世间或许只有她能治好。
“需要准备其他东西吗?”江逸尘平息下心绪问道。
叶青萝摇了摇头:“不用,我只希望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周围保持安静就可以了。”
“没有问题。”
老掌柜当即下令,让两名小厮守在门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中途不许让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闯进来。
“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痛!”
叶青萝面向患者坐了下来,体内开始运转起《回春诀》的心法,周身不觉散逸出一圈淡绿色的光晕,衬得她神秘异常。
一针!
两针!!
三针!!!
不等江逸尘作出回应,叶青萝屏气凝神,十指如飞,直接对准他手臂上的穴位,咻咻咻便连下三针,手法极为娴熟地封住了阳池、天井、肩贞这三处大穴。
速度快得……几乎只能让人看到虚空中有一道残影飞闪而过。
等到众人回过神时,眼前又是三根银针落下。
细如毫毛的银针,在叶青萝手中,犹如化身成为一朵又一朵小花,纤细却坚强,摇曳着迷人的弧度,散发出异样的情愫。
然而再美,也美不过持针之人。
那是一种远别于容貌的璀璨光华,因为自信而绽放出万千灵韵。
都说花开堪折直须折,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江逸尘心底如同被人用鼓槌狠狠地敲击了一下,悸动的情绪嗡鸣不止,让他冰寒的眼中,难得地滑过了一丝暖意。
这短暂的一幕稍纵即逝,却还是没能逃过抱臂而立,淡然驻守在一旁的风涧澈的眼睛。
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瞳孔中依稀闪过一丝冰锐。
混账,竟然敢觊觎他的女人?!
霎时间,一种比江逸尘还要冷上百倍的寒气猛然迸出,连守在门外的两名小厮,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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