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宅出来,高名泽的脸色便没有再好看过,拉开车门的动作带着几分粗暴,示意着他的不满。
这个女人究竟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父亲和三婶这样护着她。
他坐上驾驶座,面无表情地对站在车外的顾钦道:“上车。”
她在心里暗暗叹口气,跟着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到长渠街,我约了人。”
既然他讨厌自己,那她又何必巴巴贴上去惹人厌,还不如离得远远的。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高名泽启动车子,猛地提速开出了老宅的院子,“婚礼之前安分点,需要我重复几次。”
长渠街上一水的酒吧,鱼龙混杂,说不清都是些什么来头,她居然想大晚上去那里。
“你难道真想带我回去?”
顾钦笑得嘴角旋出一个酒窝,偏头看着高名泽坚毅的轮廓:“我的存在只会让你觉得困扰吧,我主动走开还不好?”
她戳到了男人的痛处,如果不是顾忌父亲的身子骨,就算他们已经订婚,他也不会这么快和她同住。
高名泽眼神沉了一下,突然猛踩刹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顾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男人含着怒气的低沉嗓音。
“下车。”
她只是愣了几秒,就立即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关门之前还不忘给他一个款款的笑容:“祝你做个好梦,名泽。”
名泽两个字咬得很重,透着十足的讽刺意味。
然后不顾男人一脸森冷,转身离开。
这么干脆利落地转身后,顾钦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跟高名泽在一起的时候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她边走边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许潇潇慵懒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喂。”
“来长渠街,请你吃东西。”
“长渠街?”
许潇潇像是反应了一会儿,好半天才打了个哈欠嘟囔道:“你去那儿干什么?”
“那附近有家新开的甜品店,要不要去尝尝?”
其实做什么都无所谓,她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找个人来陪陪她。
不知怎的,胸口就像压了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没事吧你,”许潇潇立即大呼小叫起来,“去长渠街吃甜品,你有劲没劲?”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道:“那我们去喝酒吧。”
于是半个小时候后,许潇潇风风火火赶到了长渠街跟顾钦碰头。
她拽着顾钦随便进了一家酒吧,找个了卡座坐下来,喊了一扎酒。
好久没出来喝酒,许潇潇很是兴奋,拿起酒杯一口气喝掉了一半,过瘾得呼出口气来:“你不知道老头子把我盯得有多紧,好不容易逮着他不在的机会,我们俩要好好喝一场。”
“老爷子是为你好。”
“是是是,为我好,”许潇潇边喝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撇嘴道,“我都二十几了还这么圈养着,有意思吗?”
顾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许潇潇的爷爷疼他这个孙女是出了名的。
她要什么老爷子给什么,就算在外头嚣张跋扈,别人看着老爷子的面也要退让三分。
顾父虽然也疼顾钦,却也不是许老爷子那样宠上天的溺爱。
“哎,”许潇潇用拿酒杯的手碰了她一下,颔首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顾钦笑了笑,慢吞吞地喝了半口酒,又把杯子放回了桌上:“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着什么,就是觉得胸口闷得慌。
不喝一点压住就焦躁得坐立难安,可是酒滑到喉咙,又觉得吞不下去。
为什么,她在心里问自己,难道是因为高名泽?
许潇潇瞧着她脸色不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眉毛一挑不悦道:“是不是高名泽那家伙?”
见顾钦没有反驳,许潇潇只当她是默认了,顿时怒气就冲了上来。
“这还没结婚呢就敢甩脸色给你看,结了婚后还不得窜天上去!”
顾钦被她说得心烦,垂眸敷衍道:“不是因为他,只是突然想喝几杯。”
她的脾性许潇潇再清楚不过,什么事都爱憋在心里,什么担子责任都朝自个儿身上揽。
“不想说就不说,”许潇潇怒气腾腾地倒满一杯酒,用力磕了一下她的杯子,“我陪你喝,咱俩今晚喝个够。”
碰撞力度太大,杯里的酒溢出来撒到了桌上。
她们斜对面的卡座里,坐着一个黑衬衣的年轻男人,从顾钦她们进店开始,便一直饶有兴趣地审视着她俩。
“三爷,”站在旁侧的寸头伸长脖子看了好半天,不解地问道,“您是看上哪位了?”
“你眼珠子拿去炖汤吃了?”
男人啧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扑克牌颔首道:“去跟老幺说一声,盯着八号那桌的客人,别弄出什么乱子来。”
寸头摸了摸脑袋,答应着跑了出去。
桌上全是空的酒瓶,顾钦很少这么猛地喝过酒了,上次似乎是跟陆临分手的时候。
只有在这时她才会觉得酒是个好东西,酒精麻痹了神经,她什么都不用去想。
心里越空,越想用酒去填满。
喝到后来,意识虽还是清醒的,可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太傻了,顾钦,”许潇潇靠着她的肩膀,手指勾着酒杯打转,含混不清地说,“什么事都自己顶着,你以为你是英雄吗,大错特错……你就是个傻子……”
是啊,她当不了英雄。
“你喝多了,”趁自己还有一点意识,顾钦支起身子招手叫来服务员结账,“走吧,我送你回去。”
“走什么,”许潇潇蹙起眉头,伸手去够桌上剩下的半瓶酒,“说好了要喝过瘾,这才喝多少。”
不去理会对方的醉话,顾钦勉强将她扶了起来,嘴里劝道:“好好好,回去再喝,我们回家喝。”
结果没想到许潇潇酒劲冲上了头,一伸手挣脱了她的手,身子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
没退两步就撞上了人,手里的酒瓶一歪,洒了对方一身。
“你是不是没长眼睛,”被撞的白西装男人眉毛一横,一把推开许潇潇骂道,“老子几万块的外套你赔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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