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狱。
铁链,从两边肩骨下狠狠地穿过,颤颤巍巍地,将素依整个人吊在横梁上。
疼,素依疼得昏睡过去。
本就活不过一个月,如今这般折腾,怕是活不过半月了吧。
血腥味,酝酿得空气愈加沉闷。
穿琵琶骨,是对奇人修士专用的酷刑。
铁索穿肩而过,牵制住浑身经脉。纵有万般本事,此刻也使不出来。
朦胧中,素依感觉自己身处雪山,却不知为何动弹不得。
就在前面,司钰站得笔直、冷冷地看着她,薄唇一张一合,“扒光这贱人。”
冷。
眼睁睁地,素依看着自己的肌肤被冻得红肿。
猛然惊醒,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她却已惊出一身冷汗,合着刚泼下的冷水一起滴落。
那盆水模糊了视线,世界只剩朦胧的光点,好美。
“给娘娘请安了。”一道甜甜的声音传来,甜得像醇香的蜂蜜。
素依甩了甩迷眼的水珠,定睛看去,说话之人正是珠心,司钰七日前纳的新妃。
她一身素装,美得像初春盛开的第一朵白玫瑰,令人忍不住爱怜之情。
难怪司钰那么喜欢她。
素依正要问出心中的猜想,珠心却主动承认道,“毒,就是我下的。为了灭掉你逍遥派,陪葬了生我养我的爹娘,还有风雨城三万百姓,可真是大手笔。”
素依不敢置信地看着珠心,“你就不怕我告诉司钰吗?”
珠心微笑着,就在这时忽然向后跌倒。
大门忽然被打开,司钰冲上前抱住珠心。
珠心委屈道,“不关娘娘的事,她没有用真气,是臣妾自己摔倒的。”
狠狠地,司钰看了一眼素依。
素依解释道,“司钰,毒是珠心下的,是她……”
“荒谬!”司钰愤恨道,“珠心的爹娘已被你的妖毒害死,如今又想害珠心?若非穿琵琶骨制住了你的经脉,恐珠心已被你害死。”
说着,司钰扬鞭,长长的鞭子欠满尖锐的倒刺,所到之处定是皮开肉绽。
绝望地,素依看着高高扬起的鞭子。
司钰终究不信她。
长鞭斜斜地落下,麻木感顺着鞭痕蔓延。
双唇失去知觉,呼吸变得困难,入眼的光越来越黑。
恍惚间,听到珠心的话,“既然她不肯说,可以问问她的族人呀。求皇上不要为难素依娘娘了,她已经流了好多血,好可怜啊……”
不要,不关逍遥派的事,不要牵连族人……
可是,素依的意识很快陷入朦胧。
含着泪,素依做了个美好的梦。
梦里,素依还是逍遥派的公主,天真无邪的少女。
那天,素依偷偷溜出逍遥阁,在大门前发现一个男子长跪不起。素依好奇地前去查看,那人竟然晕倒过去。
那是个绝美的男子,素依情窦初开的心噗通直跳。
偷偷地,素依把那男子藏进闺阁疗养。
那男子醒来的第一件事,竟是求逍遥派铲除妖兽,还人间一个太平,这也是他长跪不起的原因。
那个男子就是司钰,一身正气的司钰。
懵懂的素依,对司钰一见钟情。
很快,族人发现了那个在公主闺阁的男子。
逍遥派有一条预言,闯闺阁之人为大不详,将来必为族人带来灭顶之灾。按族规,司钰是要浸猪笼的。
素依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和司钰一起走进猪笼。
最终,家主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活活淹死,只把一对苦命鸳鸯逐出家门。
逍遥派说是不管素依死活,却是全力扫除天下妖兽,把司钰扶上人皇的位置。
迎娶皇后娘娘素依之日,万里结彩,普天同庆。
可成亲之后,司钰忙于国事,终日闭门不见素依。直到有一天,素依去司钰的书房送羹汤,四周无人把手,司钰正与珠心谈笑甚欢……
那个与现实吻合得丝毫不差的梦境戛然而止,素依已惊出一身冷汗。
猛然睁眼,不慎被水珠迷了眼。
原来,刚才是被冷水泼醒的。
素依发现,她自己就被挂在帝都大广场,前面是被修士制住的百余族人,围观是上万百姓,浩浩汤汤。
冷水和着空气灌入鼻腔,在心肺剧烈翻滚着,素依忍不住阵阵咳嗽。
咳嗽的颤抖,牵扯着灌入双肩的痛楚。
血,冲破凝结的血痂,顺着铁链淌下。
一串串,在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开成凄凉的梅花。
素依试着发动真气。
可憋红了双颊,真气还是被铁链无情地吸走。
司钰手提炽情剑,庄严地宣布道,“逍遥派,是风雨城全城百姓中妖毒的罪魁祸首。现判处,斩立决!”
话音刚落,一百把大刀已挥起。
只是瞬间,一百人头落地!
血,染红了素依的双眸。
时间,似乎被粘稠的血液拉慢了脚步。
素依尖叫着,“不要!”
持刀的大汉们毫不动容,纷纷上前一步。
刚才砍头的一百人,大多是逍遥派的旁系末支,连丫鬟也不放过。
现在要砍头的十人,是素依的最亲之人!
“还是不肯交出解药吗?”司钰冷冷地凝视素依,没有半丝怜悯。
素依悲愤地摇头,虚弱地叫道,“司钰,你要灭我逍遥派,又怎会留我救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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