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家庄（二）

整整一天，晏素就这样跟着夏侯翎渊在莫家庄住下，也间接的了解到一些关于莫家庄传闻。

莫家庄从半个月前不断发生女子失踪的事，官府派出官兵追捕，奇怪的是，去了山里的人都没有再回来过，夏侯琛病重期间随手将这件事交给了夏侯翎渊去做。

晏素本想跟在夏侯翎渊身后，跟着他办案，可她意识到这样做可能会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卧底。

于是，她窝在村长安排的房间里近乎一天，好不容易挨到傍晚。

傍晚的莫家庄笼罩在月光下，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斜在瓦砖屋顶上，晏素推开窗户，露出一条缝，发现夏侯翎渊的屋子没有亮光，她推开门，寻思着到处走走看，下意识来到桥边。

桥对面还有人家，所有的房屋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河边的大柳树也被照得通红，如果不是村民害怕怪物会来抓走女子，这里也不会同过年一样。

说起过年，晏素想起以前都是和夜靖辰在一块过，那个时候他们还会站在城楼上一同看烟火，许诺以后的几十年都要在一起。

一步步慢慢走向拱桥的台阶，她抬头看见桥对面走来一个人。

恍恍惚惚的，她似乎是看见了夜靖辰，将眼前人和他重叠在了一起。

“你怎么在这？”一道冷冷的声音将她的幻想打碎，晏素搓了搓眼睛，这才看清眼前人是夏侯翎渊。

“晏、晏素见过王爷！”她慌张的行礼，生怕刚刚的走神被夏侯翎渊发觉，他眼睛毒，被他发觉就惨了！

“本王在问你话，这天都黑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晏素贼笑道：“王爷担心我？”

“胡说八道些什么。”夏侯翎渊不自然地别过脸。

“王爷不是说今晚派人抓凶手嘛，我就出来看看。”晏素走到夏侯翎渊旁边，无意间瞥见他手上拿的玉佩，“王爷手上的玉佩挺好看的。”

“多话。”夏侯翎渊冷冷地看了晏素一眼。

晏素被这冷眼瞪得心情不爽了，嘟嘴道：“我说王爷的玉佩好看，王爷居然不喜欢听好话，那我说这玉佩不好看，丑死了，王爷开心了吧？”晏素笑嘻嘻的模样让夏侯翎渊无言以对，他选择无视晏素的话，往桥头走去。

“我还没问王爷今晚出来干嘛呢？不是已经派人设下陷阱了，还有人蹲点吗？王爷独自一人出来，就不怕遇到危险？虽然凶手只抓女子，可他没说不抓男子啊！”

“你给本王闭嘴！”

一道冷冽至极的声音传来，令晏素一怔，努力让自己嘘了口气，她果然还没习惯这样的他。

“王爷今晚是怎么了？我是看王爷有些不开心，想逗王爷开心的，既然王爷不喜欢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见到夏侯翎渊时，她就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哀伤，她越来越想知道他在这一世到底经历过什么。

装作要走的样子，晏素故意道：“王爷，安好，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你！”夏侯翎渊气得快吐血，一把拉住晏素的手腕，高大的身子挡住她的去路。

“晏素，你好大的胆子。”

“我又犯什么错了？”

看着晏素满脸委屈，夏侯翎渊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到底犯什么错，总之，他就是看不惯她一副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模样。

“我真的只是想让王爷开心……”

“那你为什么执意跟着本王来莫家庄？你又可否知道这是件多么危险的事，一个小小女子，竟也想学男人的气概不怕死？可笑！”

“那如果我说我是心甘情愿跟着你出生入死呢？”没有用尊称，她就是要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不管这个男人信不信。

“心甘情愿，你以为本王会信？这种童言似的诺言就不要来哄人了。”

对于他这一生而言，说心甘情愿四个字的，除了他亲手训练的影卫说过，其他人更不用奢望了。

而这个小女子居然对他说心甘情愿跟着自己出生入死。

“王爷不信吗？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晏素自信道。

“呵，那本王就等着，看你如何证明。”

晏素给自己打气加油，总算是离他更近一步了。

她不仅要证明，还要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早就情根深重。

“王爷！”刷的一声，从黑暗处飞过来一个人影，晏素定睛一看，是那个泼自己冷水的影卫，长得跟女子一样白净好看。

“王爷，设下的陷阱被人破坏了！”

“什么！”夏侯翎渊一怔，下一秒立刻让影卫带着自己去了现场。

晏素紧跟其后。

夜晚的山野地里总是黑暗慎人的。

晏素远远看见点亮的火把，走过去一看，是从山里到村庄里的必经之路上挖了一个土坑，上面还铺满了树枝直之类的遮挡物，夜晚不打火把不仔细点完全看不出这里有个陷阱。

她猜凶手是知道这里有陷阱的。

“王爷，现在该怎么办？”影卫问道。

夏侯翎渊没有回答，随手拿过一个火把照亮土坑，又检查了周围的痕迹。

“除了你们，还有谁来过？今天负责看守的人是谁？”

影卫回答道：“回王爷，是冷冽和聂云看守。”

“冷冽聂云！”

“卑职在！”两个深色便装的男子同时单膝跪在夏侯翎渊面前。

聂云道：“启禀王爷，今天晚上的确是我和冷冽负责看守，除了吃晚饭的时候不在，想必就是那段时间让人把陷阱破坏掉了。”

“那你觉得是谁破坏的？”夏侯翎渊慵懒地问道，语气中带着责怪与不满的质问。

“属下、属下不知，也许是凶手……”

“行了！你们两个退下，今晚本王自己亲自进山查找凶手！”

此话一出，不仅是冷冽聂云吓得一愣，晏素更是如此，她第一反应便是阻止夏侯翎渊这个荒唐的行动。

“王爷不可以这样做！如果王爷出了事，皇上那里怎么交代？莫家庄的人也不会同意的！”

夏侯翎渊正要反驳，却见村长和一行人赶了过来，晏素看见一群男人中还有个年纪颇大的妇女。

村长得知夏侯翎渊要亲自进山，无论如何是不答应的，直接跪下，夏侯翎渊不顾劝阻，带着一行人和地图、火把之类的必备物品进山，留下的影卫保护全村的人，晏素趁其他人不注意，混进了进山的队伍中。

饶过土坑，便是密林，高大的树干遮住了月光的进入，密林一片漆黑，只能借着众人的火把光行走。

晏素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就是眼睛，她的灰色瞳孔可以帮助她，即使是再黑的环境也能辨别周围有没有移动的活物，正因如此，凤幽婆婆才一眼看中她，并亲自传授巫术。

“姑娘请回吧，这里不是姑娘应该来的地方。”聂云发现了晏素的行踪，清楚自己主子留下她一命就说明她不同于一个普通女子，便主动劝说晏素回去。

“你们几个人保护王爷，我自然也要尽一份力的。”

晏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夏侯翎渊的耳中，他回头冷冷道：“既然你不怕死，就别后悔自己的决定。”

“当然不会后悔，我说过要证明给你看的。”晏素拍拍胸脯，让一旁的聂云冷冽看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