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初景王同沈锦归刚成婚时,二人一同进宫谢恩,这两人唱的双簧比那秦楼里最会唱戏的伶官还入木三分。
如今看来,他们这样腹黑虚伪的二人合该成为一家人。
说到沈锦归,李淮想到前些日子暗卫传来的消息,说那沈锦归并非沈国公的亲女,是个冒牌货。
真正的亲女是江州镖主的义女,沈意。
三个月前已被接回沈家。
他正想着看沈国公府真假千金大换的好戏,自己那弟弟景王平日里最喜拿沈锦归血统说事,若是知道自己珍惜的宝贝实则是个假货,那张脸一定很精彩。
沈景那老家伙也真是真狠,纵容养女亲子虐杀亲女,还被大夏第一冷石头裴玄撞见。
李淮轻轻敲了敲桌面,心里止不住笑,这事只怕没完。
裴玄抬眼见李淮这般模样,心知这几个消息的预后怕是比自己想得要好。
太子苦景王久也,今日有机会抓住景王的小尾巴不得死死抓住用火烧?
李淮回过神来,又想到里面的中心人物沈意。
看向裴玄,斟酌道:“若是你喜欢那沈意,待此事了,孤倒是有法子让她重新换个身份,县令县丞之女,虽说身份低了些,不拘妻妾,倒也能如你愿!”
听到沈意的名字,裴玄心中一紧,娶她吗?
李淮觉得自己实在是聪明绝顶,若是事成,裴玄会更感激他吧,日后也能更偏向他。
裴玄微微摇头:“此女身怀长技,臣打算将她纳入六扇门。”
不知怎的,他脑子里竟浮现出沈意狂撒朱砂的摸样。
因着从前的恩情,他对沈国公一家深恶痛绝,连带着景王也教他厌恶。
此番偏向太子,也是为了借力将景王一脉连根拔起
李淮见裴玄还特地朝他解释一番,不由得大喜,要知道从前这冷石头是一问三不知,一曰不知,二曰不知,三曰还是不知!
其实真不怪太子这般窝囊,实在是当今皇后太能迷惑皇帝了。
从前皇后年轻时,温柔小意,事事以太子为先,赢得了皇帝实打实的信任。
皇帝倒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皇后是徐徐图之,后来景王出生,皇后待太子胜过亲子,两子同时跌入水中,皇后不顾一切抢救太子,景王差点因此命陨。
此后,皇帝对皇后愈发信任。
只是这些年来,除了景王和太子平安长大,宫中鲜少有别的皇子出生,即使出生,也是难以养成,皆因各种原因命陨。
皇帝也反应过来了,只是景王已成气候,太子也已长成,他就这样落入阳谋。
不得不看两子相争,只待分出胜负。
“云之既有打算,孤也不便多言。日后若需要,云之可千万不要见外!”
李淮话里有话,显然不信裴玄对那女子没有情意,毕竟暗卫传来的消息那女子是由裴玄亲自背回去的,过去的十八年里他可是从未听说李淮和哪个女子有过什么亲密接触。
裴玄不知李淮心中所想,只神色如常回应道:“臣知晓!”
李淮不知内情还真是会错了意,若说裴玄没被附身前对沈意只有多年前的恩情所系,被附身后,对现在的沈意情绪更为复杂。
传递完消息的裴玄不欲与李淮闲扯家常,很快找借口离开。
走出东宫的裴玄手中还提着太子送的新贡碧螺春,这场面引得一众宫人咂舌。
谁不知道裴玄是陛下手里的刀,如今收了太子的赏赐,只怕那些从前看好景王的人又得停下来观望一番了。
……
京都城中,熙攘叫卖。
沈国公府专用马车十分显眼,前面的车夫疾速前进。
沈景坐在马车中,蓬头垢面已经昏迷过去的儿子,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还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仅仅只是两个晚上,他最看中的长子就被折磨成这副摸样。
沈景一面心疼长子,另一方面又恨毒了沈意,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这个逆女一回来就给他惹这么多麻烦,先是害他的在同僚中丢尽了颜面,现在还害得他的长子人不人鬼不鬼!
小巷中,沈意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那老家伙会来吗?”
沈意身着便捷男装,头脸都用粗布蒙了起来,只留一双水波流转的眼睛在外面。
“放心吧!这京城里那个官没个隐私?”
陈介卿一双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他甚至将手也包了起来。
没办法,他这个肤色在京都实在太有辨识度了,整个京都,每没人比他黑。
沈意回头看陈介卿全副武装,还是忍不住的发问:“陈哥,你真是汉人吗?祖上真不是迁徙来的?”
陈介卿黑得太显眼了,反正沈意觉得他就比非洲人白那么一点点,也就一点点。
陈介卿有些着急,声音提高了一个调:“我真是汉人,我十八代族谱都在呢!我这个黑是因为一分的天赋和九分的努力!”
沈意若有所思得点点头,这小时候得多皮,能黑成这个色。
冯野从前面小跑过来,手里拿根绳子,嘴里嘟囔道:“来了!来了!准备!快快准备!”
陈介卿里面将麻袋举起来,沈意也隐匿在角落里。
冯野站在陈介卿后面,屏住呼吸。
二人都有些兴奋,暗算国公爷,还是头一遭!
沈意举着棍子跃跃欲试,腰间的葫芦又摇晃了起来。
要说今日有这一出还是原主怨气太重,在她腰间不停得摇啊摇。
这才出此下策,想了这个折中的法子。
沈锦归她现在是接触不到,那就拿沈景开刀。
沈景走在小巷中,只觉得背后发凉。
上线有什么事要在这巷子里同他讲,不过也能想通,这两日因为沈意那逆女的缘故,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沈国公府。
听那逆女的口气,是不愿意认国公府这门亲。
倒也是好事,那逆女在一日就一日不得安生!
沈景正想着沈意之事,突然眼前一黑,额头传来一阵剧痛,一个酿跄,跌倒在地。
陈介卿和冯野二人十分兴奋,陈介卿的麻袋套的精准,冯野的绳子也绑得结实。
至于沈意,她手中的棍子也打得十分用力。
腰间的葫芦晃得厉害,她打得也厉害。
可怜沈国公顺遂了大半辈子,今日竟栽在了这小巷中。
沈意见那麻袋被红色渗透,腰间的葫芦也不再摇晃。
对着陈介卿和冯野二人做了个完事的手势,二人心领神会,一人一边架着沈意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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