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走远,而是去了母亲房外,在窗前凝神看了看,眉头深皱。
若是有人从地上走,绝对不能从窗户上看到完整的人影,除非那人是飞起来的。
我继续顺着影子过来的方向往前走。
老宅虽不算大,但胜在雅致,我暗忖不知这设计是出自何人之手。
我沿着窗景园景交相辉映的回廊一直走,拐过几个弯之后就能看到一片竹林。
穿过竹林我到了一个小房子门前。
房门挂着锁,已经锈死了。
我找人破开门锁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阳光透过竹叶空隙照进来,无数细小灰尘腾起,尘封许久的腐朽味迎面袭来。
我掩唇低低咳嗽了几声。
片刻后,我环顾四周,发现这似乎是个废弃的小库房,里面博古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
我随意翻开几个盒子看,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多是些笔墨纸砚。
正在我凝神查探的时候,突然一声叹息在我耳边响起,如同耳语。
我脊背一麻,惊惧之下后退几步,撞倒了身后的博古架,我急忙伸手去扶,指尖忽然一痛,竟是被那博古架上不知哪里的木刺刺破了手指。
但我顾不得手上的鲜血,因为刚刚散落的杂物里滚出来一样东西,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那是一副画,画上的是一个美人,粉面桃腮,琼鼻樱唇。
薄薄的纱衣下玉体若隐若现,媚态横生。
左肩上一颗红痣,透过薄纱看得分明。
我不由得呆了,指上的血滴落下来,恰落到画中美人的唇上。
我慌忙扯过袖子去擦,可是尚未擦到,便看见那美人的樱唇翕动,竟像是将我的血喝掉了。
我颤着手摸过去,画上哪还有半分血迹?
怔愣间,有人唤我:“宋小姐。”
我回过神来转头去看,是那位大理寺少卿沈屿安。
他逆光站在门口,身形高大。
“你怎么了?”见我脸上惊惧,他踏进门来。
“画。”
“画怎么了?”
“这画喝血。”
沈屿安将那幅画从地上拿起,俊脸一红,便侧过头去,轻咳一声:“这画是什么材质?怎么入手如此绵软?”
我将画接过来,卷起,确实与一般的画布不同。
摇头道:“我也不知,刚刚我无意中滴落了几滴血,那血正好落在画中人口唇之上,消失的瞬间像是被喝掉了。冷静下来想其实应该是被吸收掉了,想来是这画布材质的问题。是我失态了,大人见谅。”
“无妨。”
沈屿安环顾一圈道:“这是库房?”
我点头:“都是些杂物,让大人见笑了。”
“大人怎么来这边了?案子可有进展?”
沈屿安目光幽深看着我道:“宋小姐自幼就离家了?”
“是……我家中将我送到山上,拜入天宗派门下,学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他面露不解:“寻常人家的小姐,都在家娇养着,宋小姐怎么去学功夫了呢?”
我抬头看他一眼,低声道:“大概是因为幼时体弱吧。”
“今日才回老宅?”
“这里离我宗门不远,收到母亲的飞鸽传书,我一路快马加鞭,今日才到。”
“事发距今可已有两日了。”
“是,我已仔细问过,常嬷嬷死后,这两日还算安稳,尚无人死伤。”
问过话后,沈屿安离开。
我将画收好,重又放回盒子里,临走深深看了一眼。
夜里,我辗转反侧,睡不安宁。
眼前不是闪过被剥下的人皮就是闪过画中的美人。
我睁着双眼,撑着纷杂的脑袋,盯着窗户出神。
突然光影摇晃,一个美人的倩影出现在窗上。
我疑心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去细看。
没错,就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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