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夫人不敢再往深处想,看着姜清妤的眼神也没有了往日刻意装出来的慈爱。
“姜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两姓姻亲,可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她语调冰冷,目光阴沉,语气满是警告。
不管姜清妤一直在谋算这件事,还是在拿这件事试图拿捏她们,她都不可能让姜清妤得偿所愿。
进了她们定义侯府的门,要出去,除非是死!
况且,就算是死,也得是她姜清妤自己的过错,跟定义侯府无半分干系,那些抬进了定义侯府的嫁妆,一分一毫都休想再抬出去!
此时此刻的一众夫人们倒也不觉得郑老夫人这做派虚伪了,毕竟是这样的场合,大部分人的心里的想法又是跟刘氏一样,只当姜清妤是用这种法子要掌家权。
倒是英国公夫人的眸光闪了闪,眼中隐隐有一丝兴奋。
开始了,开始了,今天真的有大戏!
对于郑老夫人的转变,姜清妤并不觉得意外,也没有丝毫的畏惧,这位老太太虽不如其他府里的老祖宗人品贵重,却是定义侯府这些人中真正有脑子的人。
前世对她的种种算计,都有这位老夫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眼下,这是在拿姜家威胁她了。
想到这里,姜清妤只觉得有些可笑,前世的她在定义侯府搓磨到死,姜家都没有因为定义侯府得到过一点好处。
嫁入定义侯府也并非是外人说的看上了侯府的身份地位,完全就是因为自己蠢。
这一世就更不用说,定义侯府说得好听点是个侯府,算是权贵,可除了一个岌岌可危的爵位,其他还有什么?
朝中无人,说出去的话,一点分量都没有。
她有什么好怕的?
“老夫人,我自嫁入定义侯府便开始守寡,这三年我侍奉婆母,操持家务,教养孩子都是尽心尽力,但眼下侯府后继有人,我这个寡嫂属实尴尬,还请还夫人看在这三年我尽心尽力为侯府操持的份上,允我和离归家。”
“姜氏!”
见自己的警告毫无作用,姜清妤依旧提出和离,郑老夫人袖中的手都要攥不住了,面色更是阴沉如墨。
“妇有三不去,莫非你们姜家连这点都不曾教导过你!你执意要离开侯府,侯府也不强留,给你一封休书便就此作罢!”
在人前,郑老夫人从来没有表现出自己对姜清妤身份的不屑,但姜清妤这般坚定要和离的态度,已经让她有些失了方寸。
休书?
姜清妤眸中泛出丝丝冷意,“有所取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我们姜家虽是商户,但爹娘建在,兄嫂宽厚,娘家自然有我一席之地,与更三年……”
说到这里,姜清妤眸中竟然带了些水汽,“想来是最近二公子回府,老夫人您忘了我那可怜的短命夫君两日前三年丧期正满。”
语气落寞又哀伤,还真是叫人品出了几分人走茶凉的味道。
定义侯府有个早逝的大公子,这是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事,想当年,虽不是惊才艳艳之辈,却也是仪表堂堂的一个好后生。
定义侯府更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没想到……
这人才没了三年,侯府的人竟然连他的忌日都记不起来了。
“这么一说,这姜清妤也是个可怜人,嫁入侯府就守寡,侯府连大公子忌日都能忘,想来往后她在侯府的身份的确尴尬,日子怕是也难过,想要和离也无可厚非。”
“谁说不是呢,这定义侯府的人,也当真是薄情,再怎么高兴后继有人,也不能这般轻易的就将人忌日给忘了。”
一旁的刘氏已经懵了,什么忌日不忌日的,她儿子好好的活着,谁要管那个莫须有的忌日。
可这话她不能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郑老夫人干着急。
郑老夫人本就因为姜清妤执意要和离心里恨不得吃人,这会儿又被姜清妤拿这个说事,再一看刘氏那不中用的样子,她是撕了姜清妤的心都有了。
姜清妤却好像是被她说的休书吓到了,一张好看的脸瞬间煞白,“让定义侯府休了我,老夫人您这是在逼我去死。”
虽然都是离府,可休妻与和离就完全不同了,休妻只能说明女子私德有亏,否则定然不会被休弃。
而被休弃的女子,要么青灯古佛相伴一生,要么无脸活在世上自寻短见。
没有女子会愿意被休妻。
郑老夫人这一招,便是直接堵死了姜清妤的所有后路。
面对楚楚可怜的姜清妤,众人都起了恻隐之心,然而郑老夫人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既然她敢算计侯府,那一切后果,便只能由她自行承担。
“这三年,我们念你守寡艰难,侯府上下都对你不薄,却没想到你日日都在算计着离府之事,眼下话都说到了这里,也是你自己在这个场合提起,那就休怪我不顾及你的脸面了。”
郑老夫人说完便对着下人唤了声,“来人!把姜氏院子里的伺侯的人给我带过来!”
“是,老夫人!”
下人动作麻利,很快就把姜清妤院子里的下人全都带了过来。
可看着那乌泱泱的一群陌生面孔,郑老夫人心里一个咯噔,渐渐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好在她也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抬手一指,“你,出来,将你们少夫人的事,仔仔细细给我说清楚。”
那丫鬟就是先前海棠跟姜清妤提过的院子里伺侯的一个二等丫鬟,没有进屋伺侯的资格,并没有进屋伺侯的资格。
但这会儿被郑老夫人点出来,竟没有一点惧意,还是挺直了腰背走到郑老夫人面前。
“回老夫人,奴婢是一直在大少夫人院子里伺侯的春香,最近这些日子奴婢总觉得大少夫人身子不适,时常反胃呕吐,奴婢劝过大少夫人寻个大夫来瞧瞧,却都被大少夫人拒绝了,大少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海棠还劈头盖脸的训了奴婢一顿。”
似是说到这里,春香才觉得自己是姜清妤院子里的丫鬟,有些胆战心惊的往姜清妤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迅速回头。
继续道:“奴婢还看到最近这段时间海棠总是给大少夫人买那些往日大少夫人碰都不会碰一下的吃食回来,大少夫人吃得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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