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心漾再次醒来,鼻尖是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
她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手上打着点滴。
她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程秉臣胡子拉碴地趴在床边,似乎睡着了。
原来是他回来后发现不对,砸开了冰库的门,把她抱了出来。
祁心漾看着他疲惫的睡颜,心中却是一片死寂,没有半分暖意。
程秉臣似乎察觉到动静。
“你醒了。”他眼中布满血丝:“感觉怎么样?还冷吗?”
他想握住她的手,祁心漾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
程秉臣的手僵在半空。
“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声音沙哑地安抚:“冰库的事是爸不对,我替他道歉。我们最近生疏了,你别怕,等彤彤状况稳定了,我们就复婚……”
祁心漾缓缓转过头,空洞的眼神落在他焦急的脸上,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吐出几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字:
“不会了。”
程秉臣没听清,俯下身:“心漾,你说什么?大点声?”
他凑得很近。
就在这时,程秉臣口袋里的手机疯狂振动起来。
他皱眉拿出,屏幕上跳动着“彤彤”两个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祁星彤带着哭腔的尖叫:“秉臣哥!你在哪里?我好害怕!心口好痛!你快回来啊!呜呜呜。”
程秉臣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彤彤别怕!我马上回来!”
他甚至没来得及再看祁心漾一眼,就握着手机,一边安抚着祁星彤,一边急匆匆地冲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隔绝了他焦急的声音。
祁心漾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望着苍白的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凉。
她想起两天后的演出。
这是她最后的寄托和希望了。
等结束,就离开这里吧。
……
祁心漾拖着未愈的伤腿,把所有残存的力气和希望都押在了最后一次彩排上。
这是她唯一的救赎,是她破碎人生里最后一点光。
几次彩排下来,所有人终于意识到只要祁心漾还能跳舞,只要她还能站上那个舞台,她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演出当天傍晚,后台一片忙碌。
祁心漾忍着腿痛,专注地做着最后的准备。
后台突然响起刺耳的尖叫和警报声!
“着火了!快跑!”
人群惊恐地向外涌去。
祁心漾刚换好演出服,浓烟已呛得她睁不开眼。
她拖着伤腿,艰难地向出口挪动。
舞台中央,祁星彤被掉落的火焰围困,吓得魂飞魄散,发出凄厉的哭喊:“救命!秉臣哥!救我啊!姐姐!姐姐你在哪?”
混乱中,祁心漾被慌乱逃命的人撞倒。
伤腿重重磕在地上,剧痛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浓烟呛入肺腑,视野模糊,灼热的空气炙烤着皮肤。
她绝望地看着火舌吞噬华丽的舞台。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冲破浓烟和人群,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
是程秉臣。
他看到舞台中央被困的祁星彤,又看到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祁心漾。
“秉臣哥!救我!我好怕!”
祁星彤哭喊着,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依赖。
程秉臣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的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急速扫视,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挣扎和犹豫。
祁星彤的哭喊撕心裂肺。
祁心漾倒在地上,隔着浓烟和火焰,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动摇。
那瞬间的迟疑,比烈火更灼痛她的心。
祁心漾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朝他喊:“程秉臣!”
程秉臣猛地看向她。
祁心漾的眼神死寂冰冷,带着让他心慌的决绝:“带她走!”
程秉臣浑身一震。
祁心漾的声音穿透火焰和哭喊:“从此以后,我不可能是你妻子!不再是祁家人!我祁心漾,与你程秉臣,与祁家所有人,再无关系!”
程秉臣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砸了一下。
“祁心漾……”
“滚!”
祁心漾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祁星彤的哭喊更加尖锐:“秉臣哥!火要烧过来了!救我啊!”
程秉臣看着祁心漾决绝冰冷的眼神,又看看火海中岌岌可危的祁星彤。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转身冲向舞台中央。
他抱起吓瘫的祁星彤,头也不回地向外冲去。
祁心漾看着他们消失在浓烟中的背影,最后一丝支撑彻底崩塌。
巨大的坠落感袭来。
程秉臣,这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你因为祁星彤伤害我的机会了。
意识模糊前,她仿佛看到程秉臣抱着祁星彤安全冲出了火海。
终于结束了。
她疲惫地闭上眼,放弃了挣扎,任由浓烟和灼热吞噬自己。
就在她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瞬间。
一个身影,不顾一切地冲破火墙,猛地扑到了她的身边。
有力的手臂将她从冰冷的地上紧紧捞起,护在怀中。
那怀抱陌生又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坚定,隔绝了部分灼热和呛人的浓烟。
祁心漾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只感觉到那人用身体死死护住了她的头。
他的声音带着哀求。
“心漾,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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