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我杀了人了

莫垠紧紧抱着白央，仿佛是谁都不能将他们分开似的。

哪怕白央强行想要掰开她的手，哪怕他一声声历喝莫垠也不松开。

高挑纤细的身姿在他怀里，像是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才能寻找到安全的港湾似得一般，如此看来，更像是高大挺拔的他抱着莫垠。

在迷离夜色中，这一切来的那么不真实。

白央周身冷凝如冰。

这一刻，期盼了很久的一刻，终是到来。他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先松开我，柳莫垠。”

白央沉声开口，声音带着莫名的沙哑紧绷。

明明是要报复她的一颗心，却在此刻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占满。

“我不松开，绝不！白央，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说完之后我自然会松开的，好不好？”莫垠执拗的说着，却是更紧的抱住了他。

她柔软馨香的身体，只在三年前有那么一两次机会感受，时隔三年，再次拥有她的感觉，让白央觉得，原本是晦暗无光的世界再次点亮了一盏灯。

白央知道，这一刻，柳莫垠提出任何条件，他都会答应。

因为没有她在身边的这三年，白央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爱着，恨着，双重折磨下的白央，想了三年，终是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

“你……说吧。”

这一刻，无措的人换成了白央。

明明前一刻，占据主动的人还是他。

明明柳莫垠为了知道那张照片的来历不得已上了他的车，甚至是跟他一起吃饭也愿意。

可是这一刻，白央却被她的一个拥抱打乱了阵脚。

莫垠自他怀里抬起头来，眼底，充盈着莫名的泪光和委屈，看向他的眼神尤其清澈明净，不染瑕疵。

“三年前，我离开e国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当时，我病的很厉害，那时候，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生病了也只能自己照顾自己，我没办法，只能硬撑着出去买药，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无论病的多么严重，我都不能倒下，我还要回国，还要回到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上。

谁知道……谁知道，我还没走到药房，就在半路上遇到了打劫的，我被抢去了身上所有的钱，不仅如此，我还……我还被那个人给……”

说到这里，莫垠肩膀颤动了几下，身子也跟着微微发抖，看向白央的眼神，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

白央的心，倏忽提了起来。

曾经对她的不满和恨意都被这一刻的紧张担忧占据。

“那个人对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告诉我！”

白央紧紧抓着莫垠肩膀，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嵌入体内。

莫垠摇摇头，一滴泪水落下来，滴落在白央手背上。

“后来，他想要非礼我，我为了保住清白，就……就滚下了一个山坡，当时我的头撞在了山坡下的一块石头上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当时距离我机票回国的时间只有两天，我也不知道那一晚上是怎么熬过来，只知道，有一个好心的e国男人救了我。

但是……”

说到这里，莫垠又停顿了一下，眼睛眨了眨，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的落下来。

白央的心从先前的纷乱到此刻摔成碎片的感觉。

仿佛一次又一次的从高处摔下来再提上去，再率先来，如此反复，心碎无痕。

“但是怎么了？不要哭，你慢慢说。”

白央虽然很想知道，三年前，她离开他身边到回到国内的几天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耐住性子等她自己说完。

虽然此刻，心急如焚的感觉已经没办法用语言形容。

莫垠摇摇头，眼底被悲戚绝望覆盖。

“但是，那个男人却是个心里有病的变态，他不许我离开，一直关着我，还打我骂我，用鞭子抽打，用烧红的烙铁烫我的后背，用木棍刺着我的小腿，我很害怕，一直不敢睡觉，最后终于等他打累了睡着了，我才找到机会跑下山。

可是谁知道……谁知道……”

莫垠一副再也说不下去的模样，捂着脸，呜呜的哭出声来。

这一哭，白央更加无措。

之前种种愤恨都烟消云散，现在的他，迫切的想要找到在e国欺负莫垠的那个混蛋。

莫垠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继续道，

“谁知道，那个变态在我离开没多久他就醒了，他就一直追我，我就一直跑，他一直追，我一直跑，一直追一直跑，到最后我实在是跑不动了瘫坐在雪地里，那个季节的e国，冰天雪地，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我身上穿的又很单薄，我当时甚至感觉自己是要死在那里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在雪地里发现了一把猎枪，我知道，在e国很多人都会在家中私藏猎枪，我也不知道那猎枪还能不能用，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我本能的举起猎枪对准了那个男人，我明明已经跟那个人说了，不要再追了，不要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开枪了！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他还威胁恐吓我，说是抓到我将我带回去，一定要将我扔到老虎笼子里，让老虎狮子吃了我！

我当时吓坏了，我不想死，不想成为猛兽的晚餐，所以……所以我就开枪杀了他！我杀了人了！！我杀了人你了……呜呜呜……”

说完，莫垠一头扑在白央怀里呜咽的说不下去。

白央抱紧了她，这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的感觉。

“这么说，你之所以不肯跟我相认，就是因为你担心自己在e国杀人的事情被人发现，所以你只能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甚至是假装从未去过e国，是这样吗？”

白央紧紧抱着她，心疼的感觉掩盖了一切。

不管之前多少怀疑痛苦，这一刻都化作对她的心疼和愧疚。

他很想就这么一直抱着她，永远都不放开。

白央怀里，莫垠眨眨眼，脸上的表情依旧悲戚绝望，

“是啊，当时的我很害怕，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还好我当时买药的时候只是带了零钱和手机出门，证件什么的都在酒店里，我还能坐上回国的飞机，但因为如此，我却生了一场大病，在飞机上一直昏睡不醒，直到我回了青阳，我才重新买了手机办了卡，但是在e国郊区发生的那一幕，注定是我一生的污点和阴影。无时无刻都纠缠在我身边，挥之不去。

我不想再提及三年前的事情了，真的不想，以后都不要再问我了，好不好？好不好？”

莫垠摇晃着白央手臂，大大的眼睛闪着无辜惊惧的晶莹光芒，那么诚恳又单纯。

这一刻，心尖上都在剧烈撕扯着疼痛的白央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