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我妈去世了

“清语，你没事吧？”晓浓忙焦急的询问道，愧疚的伸手帮他整理好凌乱的衣襟。

沈思墨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而她的手落在林清语胸前的衣襟上，他的眼中顿时布满阴霭。

她曾经也这般温柔的为他整理过衣襟。那时的他，老是使坏，她习惯从下往上为他扣纽扣，他从下面偷偷的再一个个的解开，结果他的衣服反而越来越少了起来，到最后，连她的衣服也变少了。

林清语堆起温柔的笑意，握住了她正在忙碌的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柔声安抚道：“我没事，别紧张，是误会，玩笑而已。”

季晓浓的肩膀微微一僵，没有挣脱他的手，转头看向一脸冷冽的沈思墨，因为气恼，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

“沈思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是……我不管你想要干什么，请你离我们远一点，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沈思墨的视线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脸上，一向冷漠无波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痛楚。

季晓浓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的眼中怎么可能有痛楚？该痛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她的心忍不住就停跳了一下，身体也有些虚软了下来，明显的感觉到肩膀上，林清语的手似乎握的更重了一些，她忙回过神来，不再将目光投向沈思墨，而是对林清语温柔的开口：“清语，我们走吧，我爸在那边等着呢！”

“好。”林清语揽着她的肩膀，从静默的沈思墨身边擦肩而过，走向不远处的季教授。

“季晓浓……”他在身后开口唤道，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终究一句也说不出来。

季晓浓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林清语却回过头来，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那样的笑容里，有胜利、有挑衅，却又似乎隐约有些不甘。

沈思墨的手紧紧的攥着，抿着唇，望着她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像是五年前的那场盛宴上，她也是这样，倔强的挺直着脊背，一步步的离开了他，从此杳无音讯。

是否今天的一别，将又是一个五年？两个五年？甚至于是一生？

可是，他却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陪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越走越远，再一次慢慢离开他的世界。

五年前，他失去了她，五年后，他依旧握不住她的手。

痛铺天盖地的袭来，从胃到心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爸，清语您认识的吧？”晓浓走到季教授的身边，看向依偎在身边的林清语，一派小鸟依人的模样。

季教授的眸光落在清语身上，点点头：“林先生来找我的时候，说是你的男朋友。”

晓浓硬着头皮点点头。

季教授叹了一口气说：“晓浓，过去的就过去吧，好好珍惜以后的生活。有空就常回来看看，只是打个电话报平安，爸爸怎么可能会放心？你妈……她很想你，真的。”

“爸！我妈已经去世了。”季晓浓的脸上又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季教授将叹息压在心底，不敢再说。凡事都得一步步来，急不得，现在知道她过得很好，心就放下一半了，其他的，以后慢慢说吧！

那个人……季教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沈思墨，却突然惊叫一声：“沈思墨！”

季教授的反应吓了季晓浓和林清语一大跳，他们迅速回头，惊讶的看到沈思墨扶着栏杆蹲在了地上，紧紧捂住了肚子，似乎很痛苦。

一个曾经极端臭美的男人，若不是痛到了极致，是不会那么失态的蹲着的。

季晓浓的手突然就发抖起来，有什么情绪不停的冲击着胸口，让她的胸口也跟着痛了起来。

季教授和林清语已经飞快的跑了过去，她的腿突然软的站也站不住了，想要迈步跑过去，又有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止着她。尽管那样，尽管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还是过去了。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隐隐冒出了汗珠，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眸低垂，万分的痛苦。

最初远远看到的那一刻，她以为他是装的，只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从而继续纠缠不清，让她再上一次当。可是，近看他的情形，那绝对不是假的。

“沈思墨，你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季教授急的声音都颤抖了，似乎早就不记得他和他们之间的恩怨了。

他一言不发，在他们将他扶起来之后，还强硬的推开了他们的手，踉跄的向自己的车走去。

“沈思墨，上车，我送你去医院。”林清语看了呆若木鸡的季晓浓一眼，喊向他。

他不理，继续像自己的车走去，脚步却更加不稳，腰也弯的更狠了，似乎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晓浓！”季教授突然唤了她一声，将她从慌乱中唤醒。

她忙扭头看向父亲，季教授却呆了呆，又沉默了。

“晓浓，快去叫住他，我们送他去医院，他这样根本无法开车。”林清语说出了季教授想说的话。

“我？”季晓浓明明心急如焚，却还是犹豫着。

“也许只有你可以说服他，快去吧！有病拖不得。”林清语拍拍她的肩膀，脸上是苦涩的笑意，似在安慰她，又像是自己都在纠结和矛盾中。

季晓浓咬咬唇，大步跑了过去，在他背后劝道：“你似乎很难受，我们送你去医院……”

沈思墨的背影僵了一僵，却依然捂住肚子，倔强的向远处自己的车走去。

季晓浓气的头顶冒烟。

说出这句话容易吗我？你爱看不看，死了活了关我什么事？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可是，人性的善良，让她终究下不了这样的狠心不去管他。好吧，就当是一只流浪猫、一条流浪狗，我也献献爱心吧！

她咬着牙，几步上前，两手扶住他的手臂，气恼的拉着他转过身去，向着林清语的车推去。

他的眼神微微闪烁着，眼中突然就腾起了莫名的雾气，又迅速低下头，将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掩藏在眼眸深处。

他执拗的不肯往回走，她气恼的狠狠踢了他一脚：“你那儿那么多废话啊？叫你去你就去……”

他蓦然抬起头，幽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她的心瞬间就停跳了，所有的防御刹那间溃不成军。

一定是大脑短路了！居然用五年前热恋时的口气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