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浓一边淘米,一边咬着牙。
就不该心软跑过去看他怎么样了。这厮,现在死乞白赖的跟着她蹭到房间里来了,她想将他扔在楼下呢,可是,终究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他正软软的瘫倒在沙发上,看起来脸色苍白憔悴,似乎也不像是装的难受,难不成真的看着他死在外面?
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恨自己的心软,却又认命的去乖乖熬粥了。她记得他是不喝花样粥的,只喝白米粥。胃不好,也就是这个比较适合了。
看看小冰箱里还有一点小油菜,拿出来准备洗了晾上。
他从前是不爱吃青菜的,当初她费了好大的劲也没给他纠正过来,今天就偏给他青菜吃,爱吃不吃。
她熬上了粥,开始洗青菜。
沈思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厨房的门口,斜倚在门框上,沉默的凝望着她的背影。
她比五年前还要瘦一些,那时的她,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今天的她,下巴都瘦成尖尖的了。
当年她也常常这么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他就那么静静的看一会,然后从背后紧紧的环上她的腰,开始不安分的捣乱。
今天,他也有同样的冲动,可是,他却不敢行动了。他怕她正切着青菜的刀,会砍到他的脑袋上。
她洗好了菜,回过头来,却正对上他有些复杂的眼眸。
气氛有些尴尬,她扭头去拿准备盛粥的碗,一个碗磨蹭了许久才从橱柜里拿了出来。
“你平时是一个人在家里吃还是在外面吃?”
他其实是想问你都是一个人吃吗?可是,他没胆。
“关你屁事,滚开,别挡光线。”她根本就不回答他的问题。
“晓浓……”他犹豫着开口。
她将手中的勺子“嘭”的一声扔在了台面上,他马上乖乖的闭了嘴,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回了沙发前。
时光不仅仅能将一个女人的身材变的骨感,也能将她的性格变得更加彪悍。
她将熬好的白粥端了过来,又急火炒了青菜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地方太小,没有餐厅,茶几就是餐桌。
他很听话的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喝着白粥,偶尔夹几口青菜。
看着越来越少的青菜,她有些哑然。他不是不爱吃青菜的吗?从前每次让他吃,就像吃药一样难。
“一碗不够,饿。”他端起空碗给她看。
她咬着牙,狠狠的夺了过来,又去厨房盛了一碗。
“我要吃肉。”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丫的,上辈子就是一只狼。
“没有,只有青菜,爱吃不吃。”她将粥碗重重的放在他面前。
他不客气的起身走到冰箱前,拿过一只火腿,利落的撕开包装,咬了一大口:“小器。”
她眼角抽抽着,发着狠说:“吃完了快点滚。”
他将碗里的粥几口喝完,火腿吃完,扯了一张纸巾擦擦嘴,往沙发上一躺。
“一晚上没睡了,困。”说完,径直闭上了眼睛。
季晓浓张大了嘴巴,差点没吐出血来。
沈思墨,你还能不能更无耻一些?
“沈思墨,你出去,困了你去酒店睡,我这儿不是旅馆。”季晓浓有些抓狂,想要将他拉起来推出去,又不想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
“酒店没有家里舒服……”他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便发出了均匀的微沉的呼吸声。
季晓浓却有些呆住了。
他说家?
这里是她季晓浓的家,不是他的家。可是,他为什么说家?
曾经,她以为她和他也会有一个自己的家,温暖、舒服,就像是心灵的天堂。可是,就在那套刚刚装修好的房子里,他对她说:“季晓浓,我不爱你,我从未爱过你。”
泪水不知不觉就弥漫上了眼眶。她以为她再见到他会很镇定,可是,所有的伪装,在某个不知不觉的时刻,就悄悄的崩塌了。
我们不会再有一个共同的家了,永远也不会了。
沈思墨躺在沙发上,背向外,似乎真的很快就睡着了。他脸上的胡茬告诉她,他没有撒谎,他确实在车里坐了一夜。
曾经的他,是不会允许自己有一点点不整洁不利落的细节的。可是,再见到他,却发现,他和以前不同了,说不上是哪里,总之很多地方都不同了。
她慢慢走近他,想要将他拉起来,推出门去。可是,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心却又痛的皱成了一团。
他向里侧卧,双手抱住肩膀,腿蜷曲着,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像一个找不到温暖的孩子,紧紧的将自己抱住。
她还记得当年,只要她不在他的身边,他一个人都是这种睡姿,他出现这种睡姿,也说明,他是真的睡着了。
为此,她曾特地去网上搜索了一下,却惊讶的发现,这种睡姿的人,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们的心里,都有着很深很重的某种阴影。
他的心里,那种阴影依旧存在着吗?这么多年了,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吗?不是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吗?为什么还不能让自己解脱呢?
她站在沙发不远处,呆呆的凝望着那个身影,突然就狠不下心来了。明明,她是很恨他很讨厌他的。
算了,就当是可怜一只流浪猫吧!睡醒了,赶快让他滚蛋。
从卧室里拿了一张薄被,有些尴尬的随便给他搭在身上,也不敢仔细去看他,拿了手机躲到卫生间里去打电话。
先给贝贝打,关机,便给她发了一个短信说今天晚去一会儿。
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他还睡得正香,她便又回到卫生间去洗衣服,却又不知不觉发了一阵子呆。
刚刚将衣服晾到阳台上,调成振动的手机又来了电话。
是林清语。
关上客厅通往阳台的门,她将电话接通。
“晓浓,吃早饭了吗?”
“嗯,吃了。”
“没事吧?”
“没事,挺好的。”
“那就好。”
彼此一阵静默,许久,还是林清语低低的先开了口:“晓浓,没事就这样了。”
“好。”她一如既往的淡淡回道。
林清语每天早晚都会打两个电话来问候她,倒也不多说什么,她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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