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无耻无止境

挂断电话，又站在阳台上发了一阵子呆，晓浓才慢慢走回客厅，刚刚打开门就发现沈思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隔着推开的阳台门相对而望。她的脑子一时有些呆滞，想不起来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对待他。

这样的画面是他们都不曾想到过的。早晨的阳光柔柔的照在阳台上，季晓浓逆光而立，周身是一圈暖暖的光晕，沈思墨的心里突然就踏实了。

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在最孤独和绝望的时候，宁愿季晓浓不甘心的回到那个他们曾经厮守过的城市，拿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他的胸口，一了百了，不要让他整日的在痛苦和孤单里挣扎了。可是，现在他不那么想了。

不用她将什么刺入他的胸膛，他早已经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爱是天堂，也是深渊，在他最初动了心念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陷落，现在，他出不来了，即使季晓浓能够走出来，他也不能了。

季晓浓没有思考的能力，在他的面前，她一向的智商和冷静度都是零。

这样的沈思墨是她没有想到的。他安静的像个没有玩伴没有童年的孩子，他的眼中不再有寒冰，反而柔软的像融化的水，瑟瑟浓情在眼底流转，有些温柔有些让人心生怜惜。

怜惜的念头只是一瞬间冒上心头，便马上消失了。

他张开口说出的话，让季晓浓相信，自己方才的想法，都是他大爷的错觉。

“我又饿了，做饭吧？这次可得有肉了。”口气自然的像是在自己家和自己的老婆说话。

季晓浓抄起阳台上的一块块抹布就扔了过去，实在忍无可忍的怒吼：“滚！滚回你自己的城市去，滚回你自己的家去。”

他捏起砸在脸上的抹布，有些厌恶的看着，撇撇嘴，皱皱眉，扔在了地上。他是有轻微洁癖的人，这样的东西放在往时，能让他几顿吃不下饭。

可是，环境改变人，无耻锻炼人，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向上攀登的高峰永无止境。

他轻飘飘的说：“有排骨吗？炖个小排骨吧？再蒸些米饭。当然，如果你想吃青菜，也可以再炒一个青菜。”

季晓浓抓狂了，无比佩服他的无耻之高度。

“不如再烧一个汤吧？海米冬瓜汤不错，我爱喝。”

季晓浓吐血了，严重的内伤。她确实想做一碗冬瓜汤，然后扣在他的头上。

季晓浓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怒喝：“出去！滚！”

沈思墨眯着眼睛看了看她，她十足的底气瞬间降了三分。她太了解他了，这个表情和动作，就代表着他心里不知道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果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她突然就心跳加速了。

她不能解释，在潜意识的深处，她到底是真的想他走，还是想他留。无论他是走还是留，关上门之后，她都会失望。

沈思墨缓缓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向门口。

他的脚步很轻，落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可是，季晓浓的心却随着他的脚步，一下一下的跳动的很疼。

他走到了门口，就停在她的身旁，微微低头，俯视着他。

门大开着，他的身体转向了门口，季晓浓突然就眼眶有些湿热，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堵的难受。

也许，他走了之后，她就不会这么感觉压迫了；也许，他走了之后，她可以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然后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也未曾回来过她的世界。

可是，她忘记了她才刚刚领教过他的无耻，那些希望，真的是他大爷的奢望。

他的头微微低下，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让她微微有些发抖。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如夜语呢喃：“赶我走，休想！”

说着，“嘭”的一声甩上了房门，语气和动作完全像是两个人的力度。

她气血冲上脑门，一把推开他，他猝不及防，碰撞在玄关的另一面墙上。

她恼怒的脸色发红，他却突然咧开嘴笑了。

五年没有这么开心舒畅的笑容了，五年来，他的世界一片冷寂的灰，她脸颊上的绯红，是打碎那些灰暗的最灿烂的色彩。

“沈思墨，你真不要脸。”她咬着牙怒视着他。

他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她，只笑不语。

“滚！滚回你的城市，滚回你自己的家！”她气恼的重复不久前的那句话。

“有你的城市，才是我的城市；有你的家，才是我想回去的家。”他的话淡淡的，却没有了笑容。

她的脑子里又是空白一片。该死的！明明不相信他的话，却还是为他的话心潮起伏不定。

“好，你不走？我走！”她拉开门，向外冲去。

他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便跌入了他滚烫的怀抱里。

还没有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他的手已经将她紧紧环抱，唇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