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交代

几个人说说笑笑，吃着酒菜，重温着以前的轻松时光。

尤其是章怨，分离这些年，那些美好恍惚就在昨天，温馨却遥远，只能从梦里才能一遍遍的体验，梦醒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了，独留空洞。

看着眼前对着自己笑的真切的婉婉，连一旁没有好脸色的李瑞安都顺眼万分在底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尖锐的疼痛袭来，直达眼眶，微微有些发涩的疼痛。

这是他期待已久的场景，虽然旁边有一个碍事儿的人，但是婉婉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除了婉婉，没人值得自己重视，好在，她终于又回到自己身边了。

李婉清叫了章怨半天，发现他只是攥着酒杯，低头不语，觉得有些不对，李瑞安也发现了不对劲。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李婉清起身，走到章怨身旁，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语气关切的问道：“小怨，你怎么了？怎么半天也没个反应？是不舒服吗？还是醉了？”

章怨慢慢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眶分外明显，睫毛熏染着湿气，看起来分外可怜，让李婉清顿时慈母心爆棚，一腔怜惜毫不吝惜的冲着章怨挥洒。

“怎么了？很难受吗？眼眶都红了，快让我看看……”急切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掩盖的担忧。

李婉清看到章怨小可怜的样子，那还记得刚才自己问些什么，一把就抓住了章怨的手，探他的脉息。

章怨感受到李婉清软软嫩嫩的小手在自己的手腕处摸索，面上还是委委屈屈的样子，但是暗地里用内力让自己的脉象看起来虚弱一点，可怜巴巴的望着李婉清，一派纯良的样子。

李婉清仔细诊治了一番，发现原本被自己调理的健健康康的弟弟，现在居然虚弱的不行，要不是经常习武强身，肯定都要卧病在床了，怒火中烧！

怎么回事，这才几年没见，居然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已经许久没有动过真怒的李婉清这回真的生气了。

“小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体这么虚弱，原本你之前身体就有不足，我好不容易给你调理回来，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三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瑞安过去，也探查了一番他的脉象，果然如此，不过，他突然眉头一挑，又探了一下，果然让他发现了端倪。

明显是用内力压制了脉息，不过，咦？但是原本的脉象也不是很康健，看来妹妹是发现了，才那么生气。

李瑞安当然知道前几年一起生活的时候。妹妹对这个臭小子花费了多少心思，这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自己虽然看不惯他，但是相较于外人而言，章怨可要亲近的多，难得起了同情的心思。

将一旁生气的妹妹拉着坐在椅子上，耐心安抚着：“清儿，你先别急，先听听章怨怎么说。”

李婉清平时也是个冷静的人，只不过生气过头，有些失了分寸，冷静下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瞪着章怨，用着前所未有的冷清语气，问道：“章怨，你给我交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许再耍小聪明，不然，你就再也别来找我了。”

章怨不傻，相反他是个聪明到不能再聪明的人，要不他怎么能在和李瑞安的斗智斗勇中屡屡取得李婉清的胜利呢？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慢吞吞的凑到李婉清的跟前，不是装可怜的语气，恢复正常的面无表情，但是对着李婉清的时候还是带着显而易见温和，慢慢的开口讲述自己这几年的遭遇。

：“婉婉，当初我是被打晕带到皇宫的，那夜我像往常一样去约定的地方找钟叔习武，但是到了哪里，就被人打昏，醒来就已经在皇宫里面了，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回去，我喜欢和你们生活的日子，但是命运不由人。那个自称是我父皇的男人，就那样冷冷的将我扔给一个蒙面的男人，不发一言，此后对我来说就是深渊……”

李婉清和李瑞安兄妹二人，就这样听着章怨诉说这些年的遭遇，面上没有表情，但是李婉清的手紧紧的攥着手下椅子的扶手，青筋绷起。

李瑞安越听也越生气，但他隐藏情绪的功力要比李婉清厉害的多，最后也只是皱紧了眉头。

听完章怨的话，到了最后李婉清反倒平静下来，不再发问，径直出了前厅，在侍卫的带领下到了给她安排的屋子，衣服都没有脱，倒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至于有没有睡着，谁也不知道。

李瑞安和章怨对视一眼，他们知道一旦婉婉，自己妹妹是这个反应那就说明是真的生气了，肯定有人要遭殃，无奈的摇摇头，目送李婉清离开，希望她能自己排解好。

一边的李瑞安拍拍他的肩膀，也走了出去，剩章怨一人在堂前静坐，他一点也不后悔将一切告诉婉婉。

自己的婉婉那么聪明肯定一下就发现了自己用内力压制了脉象，章怨原本想借此蒙混过关，但是明显婉婉医术又精进了，这样混乱也被她发现了端倪。

自己也就顺其自然的说出来了，加之这几年自己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与其由别人穿到婉婉那里，不如就由自己亲口说出来，提前解释清楚，婉婉就不会到时候防备自己，而且加上自己之前的遭遇就算知道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吗？

自己可是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一部分真相而已，不论是谁离开自己，憎恨自己都可以。

但是唯独婉婉不可以，她是自己这近二十年来的光明和救赎，谁也休想把人从自己的身边带走，婉婉的哥哥不可以，别人不可以，婉婉自己也别想。

想着就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松开握住的杯子，甩袖离开屋子，桌子上只剩下杯子的细末留在上面，一室寂静。

第二天，李婉清早早的就起来了，洗漱以后，收拾好自己，就去了后院的厨房，此时天还未亮，厨房干干净净的一个人都没有，李婉清四处查看了一下，找到了菜和米放置的地方，也找到了放在院内的干柴，准备开始做饭。

她昨晚想了一夜，心疼也有，愤怒也有，更多的还是对章怨的怜惜，自己当做弟弟养了那么久的宝贝，仅仅三年就被害成这个样子，受了那么多委屈，自己也不是圣人，章怨也不是，从小就受亲娘折磨，长大了还要受亲父的折磨，这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