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交锋

主仆二人还未走到正厅门口，就听见一个男子说：“据我所知，镇国公府已没有实权，而名下的铺子近几年也都没有太多的收益，只是勉强支付开支而已。镇国公府若要重新恢复往日的光景，要么有能征战沙场的猛将，要么有能独步朝堂的权臣。”

那人顿了顿，又说：“只可惜，镇国公一脉人丁单薄，世子尚未成年，还不能光耀门楣。更何况，还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一品国公爷的爵位，夫人的手上若没有足够的银两，如何笼络得住人心，如何给你那对儿女安稳的生活？用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庄子来帮镇国公府走出眼下的困境，何乐而不为呢？”

“公子此言差矣。”站在门口的陈芷兰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优雅地迈进房门。

“兰儿，你醒了？”吴玉娘见女儿好端端地站在正厅，又惊又喜地问道。

陈芷兰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应声。

明允初诧异地打量着这个打断他的女孩，裙装素雅、粉黛未施、头发简单地散在后背上，没有任何的珠钗，似乎刚刚睡醒的样子。明艳的五官，却因为脸色苍白，多了几分楚楚可人的观感。

“敢问姑娘是？”明允初望着这个奇怪的姑娘，开口问到。

“在下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公子有何赐教？”陈芷兰沉稳地问到。

“相信陈小姐，刚刚已经听到明某的话了。”

“多谢明公子抬爱，但这处庄子我们不卖。镇国公府不是一定要依赖那块地才能绝处逢生的。”陈芷兰沉稳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笃定。

明允初惊讶地看着她眼中自信的光芒，淡定的眼神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倒是让明允初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小姐似乎还不知道，那庄子的地契现在在我们手里，庄主今日前来，不是与您商议，而是来通知的，镇国公府还想赖账不成？”站在一旁的柳无尘见自家庄主有些走神，急忙说道。

“天刃山庄名扬千里，一双慧眼应该辨得真伪、识得真假才是，难道真的会买一处无用的庄子？做这样赔本的生意？”

“我天刃山庄能有如今的名声，靠的不仅仅是雷霆铁腕，还有扶危济困的义举。”明允初有些得意地说道。

“还有趁人之危的掠夺吧？”明允初声音刚落，陈芷兰便出声讥讽道，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地契是镇国公府亲手送上来的，一拍即合的买卖竟然被陈小姐说成掠夺，怕是于理不合吧？”明允初没想到陈芷兰会如此不留情面的反驳自己，于是挑眉问道。

“还是说，小姐对交易的金额有所不满？”明允初想了想，问道。

“那除了地契？你手上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凭证？”

明允初向柳无尘使了个眼色，柳无尘见状，走上前来，对陈芷兰说：“这是镇国公府的二夫人与天刃山庄欠下的契约，请陈小姐过目。”

“当初家父在与北燕的战役中殉国，于是母亲做主与二房分了家。严格说来，二夫人现在只是镇国公府的亲戚，如何越俎代庖与你们签约？”陈芷兰的脸上写着明显的不信。

根据原主的记忆，二房一家恪守本分，待她极好。所以面对这样的情景，陈芷兰一时也还无法置信。

“与天刃山庄签下契约的虽是二夫人，可这上面印的却是镇国公府的金印。”明允初一语中的地说出陈芷兰最担心的问题。

他见陈芷兰不说话，说道：“如今地契和契约都在我手里，我今日来贵府告知此事，是明某对贵府的尊重。若不然，我现在直接就能收走庄子了。大小姐若是觉得庄子卖的贱了，但说无妨。”

“多谢明庄主大义，只是这是此事是二夫人与您签订的，镇国公府真的是毫不知情。”陈芷兰知道此事不利于国公府的利益，但也只能尽力地解释道。

陈芷兰想了想又问：“敢问明庄主是已经将钱款付给二夫人了吗？”

“明某今日登门就是为了结清尾款的。”

陈芷兰见交易还没有完全结束，暗中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是与二夫人签订的契约，为何不直接将钱款交于二夫人，反倒是来来镇国公府结款呢？”

“毕竟金印是镇国公府的，明某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来这里比较合适。既能完成合作，又能看京城第一美人吃瘪的样子。”明允初原本严肃的语气突然变得轻佻起来。

“小女还在闺阁待嫁，请明庄主慎言。”吴玉娘急忙出声打断他的话。

“是明某失礼了。”

陈芷兰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说道：“明庄主客气了，我现在只担心，您有朝一日会后悔自己做了这份生意。”

看着这个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的女子，明允初暗自惊讶她与传言中的不同，但还是说道：“落子无悔。”

明允初的话音刚落，柳无尘就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个木盒，说道：“之前在二夫人那里付了两千两的订金，这里面是八千两的银票，还请陈小姐笑纳。”

陈芷兰接过木盒，但并没有打开，而是笑着对天刃山庄的主仆二人说：“若是有朝一日，明庄主后悔做了这份生意，再回来与我商谈就是。”

“多谢陈小姐好意，明某告辞。”看着陈芷兰那份笃信的笑容，明允初虽然也奇怪她凭什么认定自己会后悔，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二婶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敢私自变卖镇国公府的家产，真是……”之前一直没说话的陈泽轩愤愤不平地说道。

“泽轩，不许胡说。”因为陈芷兰与二房的关系颇深，所以吴玉娘马上打断了陈泽轩的话。

陈泽轩虽然年龄还小，但天资聪颖，倒也知晓母亲的用意，只好不再言语，委屈地站在一边。

“兰儿，你醒了怎么不派人通知母亲呢？”吴玉娘见原本只剩一口气的女儿突然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满心欢喜地问道。

“我知道母亲在忙，所以就没让丫鬟过来叨扰您。”陈芷兰迟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