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的老爷夫人皆面容冷肃的坐在主位子上,各院的主子也都坐在一旁等着看戏。
宋氏手死死的捏着帕子,脸僵得不行,强挤出一丝笑,看了眼旁边的沈贵章,压着怒气柔声道:“莲儿,你把事情经过速速跟我们道来。”
沈知莲跪在下方,美目含泪哆嗦着身子,脸上露出惶恐后怕之色,“爹娘,今日大姐湿了身子回来,天气又凉,我和三妹担心她会染上风寒,便特意煮了姜汤想给她送去暖暖身子驱寒,谁知道、谁知道……”
“我们刚进去,她就像疯了似得拿着刀子冲我们扑过来,嘴里还喊着她是嫡姐儿,日后我们都得听她的…我有幸跑开逃过一劫,但是三妹她……”
沈知莲小脸布满了泪痕,哭喊着磕了一记头,“求爹娘替我和三妹做主!”
无人可见处,她眸底掠过丝丝狰狞。
沈贵章摸了摸胡须,淡淡看向门外不知何时站着的沈知愿,“你来说,可有此事?”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沈知愿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知莲,拎起裙摆急急的走进去,噗通一声挺直了腰杆跪在二人面前,一双眼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许久。
“父亲明鉴,我今日因…一事劳神伤形,备感乏倦,回到院里不过半盏茶功夫就睡下了,又怎会对二妹三妹行刺?如若不信父亲大可请掌灯的婆子前来查问,女儿属实冤枉。”
闻言,沈知莲不着痕迹的勾嘴笑了笑,宋氏提着的心渐渐放下了些,不善的盯着她,冷笑。
这傻丫头难道不知整座府里的下人都听使她的话?
沈贵章点头,派一人去传那婆子过来,随后居高临下看着沈知愿,脸色让人看不太明朗,“那你说,事情是怎么回事。”
“女儿睡得沉,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醒来便看见二妹手里抓着一把刀子,三妹捂着脸晕在我的床上……更不明白门已锁上,二妹三妹为何还能进得来,况且我那屋里,也没有发现姜汤。”沈知愿踌躇道,抬眸无助的看着沈贵章。
沈贵章虽回来时听老夫人说了今日之事,但亲眼所见沈知愿的变化,心头还是暗惊。
何为出水芙蓉不染俗,眼颦秋水,楚楚动人,宛如不涉世事懵懂不知的小鹿般柔弱干净,让人忍不住相信她所说。
这小贱蹄子又装可怜!
沈知莲心头窝了一股郁火,正想发作,宋氏眼神安抚她冷静,她得意不了多长时间。
“好了官人,等那婆子来了,事情便会水落石出。”宋氏倒了杯茶递到沈贵章面前。
沈贵章嗯了声,让沈知愿先站起身来,却没让沈知莲起,险些让她嫉妒的失去理智。
哼,很快,要不了多久,她定要她哭都哭不出来!
掌灯的守夜婆子很快请了过来,“见过老爷夫人。”
宋氏笑的不太好看,暗含威胁对那婆子道:“你把今夜事情的经过如实道来,若敢撒谎欺瞒仔细你的嘴。”
婆子抖了抖,跪在地上俯身禀告:“回老爷夫人,今夜亥时小姐便回了屋子熄灯睡觉了,到子时,老奴看见……看见……”
“但说无妨。”沈贵章冷道。
“到子时,老奴便瞧见二小姐和三小姐进了院子,还、还翻窗进了大小姐的屋里,接着就听到三小姐的喊叫。”
“什么?!”宋氏猛地站起身。
“你胡说!”沈知莲尖叫着一巴掌甩在那婆子脸上,满脸的惊慌,“贱婆子敢撒谎,我撕了你的嘴!”
“够了!”沈贵章重重一拍桌子,一来二去,事情已了然,沉声道:“夜半三更去送姜汤,居心何在?明知熄火锁了门,竟还做出翻窗入室之事,莫跟我说你们去叙姐妹情谊去了。”
“我…我…”沈知莲一瞬间脱力般的坐在地上,张嘴欲辩解却不知如何为自己解脱。
怎么会这样…不,事情不该这样发生的!
“身为伯爵府的小姐,你如今这般成何体统,竟还敢半夜拿着刀子进你大姐的房,你们想做什么,谋杀不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沈贵章直皱眉,“来人,把二小姐拉去祠堂关起来,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官人,不可!”宋氏一惊,连忙求情。
沈贵章重重一挥手,冷眼看着她道:“哼,你教的好闺女,害人不成还使自己毁了相貌,你难道还想偏袒?”
“爹爹,不如此事就此作罢,想来二妹三妹也不是有意的…”沈知愿跪在地上楚楚望着他一同求情。
“想不到你倒是如此心善,不过不给点教训,她日后岂不是要上房揭瓦?届时丢的还是伯爵府的脸面!”沈贵章有些欣慰,对这个善良柔弱的女儿起了怜惜之情,“你起来吧。”
宋氏如何看不透沈贵章的心思,好一个沈知愿,是她疏忽了没把这贱丫头放在眼里!
沈知愿垂眼起身,身如扶柳,柔软轻盈,直让一旁的沈之兆看的眼睛直瞪,连吞唾沫。
似有所感,沈知愿疑惑的转头望去,恰对上沈之兆痴迷火热的视线。
颧骨凸出,指甲暗黄,眼袋较大而发黑,嘴唇呈深紫色,脸侧两边顺延至脖子上长了细小的红印子,乃纵欲过度引发神经衰弱和某些暗病。
沈知愿默默扭过头,身为中医科研究生,她能一眼便看穿这人身上的病症。
……有点恶心是肿么回事。
“家丑不可外扬,今日之声断不可对外声张。”沈贵章看了一圈坐在主厅里各院的人,众人点头应是后,才挥袖子让众人回去。
各院的姨娘瞧着脸色阴冷难看的宋氏,又瞧了瞧一脸无辜让宋氏吃了个闷声亏的沈知愿,捂嘴掩住了笑意,扭着腰散开各自回院里。
沈知愿无害的对宋氏耸了耸肩,险些憋不住嘴角的嗤笑,心情畅快的转身也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宋氏指定想不到,向来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下人怎的会倒头反给她一耙。
想要收买人心,还不简单。
她跟那婆子说,掂量清楚日后谁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姐,那婆子又是个胆小怕事的,见她变聪明了,又得了老夫人赏赐,她再花点钱财威逼利诱了一下,便扭转了局势。
沈知愿哼着小曲,脚步欢快的走在走廊上。
蓦的,身后响起了另一个陌生的脚步,格外清晰,渐渐逼近。
沈知愿眸色立即冷了下来,握拳警惕的转身看去,竟看见沈之兆搓着手眼睛淫靡的看着她大步走来。
是他?沈知愿顿了顿。
宋氏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宠的不行的心头宝,亦是她四弟。
沈之兆自幼被宋氏宠爱无度,把他当做未来的伯爵府老爷养着,过着纸醉金迷中纵欲奢华的日子。
若不是知晓他身份,沈知愿恐以为这是从哪个旮旯巷里的钻来的色鬼。
“有何事?”沈知愿淡声看着他问。
沈之兆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帅气的笑容,眯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吞吞口水:“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大姐儿原来长的这般俏丽,真是我眼拙了。”
沈知愿点头认同她生的好看的话,又问:“何事?”
“何必这么冷漠,无事来关心一下你不可吗?”沈之兆向前一步靠近她,眉宇间透着猥琐之气,“大姐儿应该很缺人关爱啊……”
说着,手竟朝她脸蛋上摸去。
沈知愿倒退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眯起了杏眼,冷光微闪,“四弟这样做怕是不好。”
“有何不好,这四下又无人,没人知道的。”沈之兆全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愈发着迷的看着她眸光潋滟的美眸,原来美人就是连生气都这样好看,真是叫人难以把持。
沈知愿不气反笑,心想这人的脑子真是被粑粑糊住了,敢在伯爵府里做这样不伦不孝的事情,当真无法无天。
“四下无人?”沈知愿意味不明。
沈之兆未察觉出气氛有何不妥,色从心起,早被惯大的胆子起了贼意,伸手便想将温香软玉抱在怀里。
沈知愿反应极快,转身躲过了沈之兆的手绕到他身后,随即冷哼了一声,抓着他手腕用力的往后一扯!
“嗷!”沈之兆发出一声猪叫,气急败坏的低吼一声:“你干什么!”
说着,反身手成爪状去抓她的身子。
沈知愿不给他机会,在他反身的瞬间灵巧的躲到他的另一侧,接着抓住他另一只手臂猛地绕到背后用力的钳制住!
沈之兆两只手臂都活活扭了个方向被按压在背上,他敢动沈知愿便使劲往下一拉,那种神经拉扯的痛楚疼得他瞬间额头冒了冷汗,连忙哀声求饶,“疼疼,我不敢了,快放手!”
沈知愿唇边扬起了一丝弧度,眸里的温度却是冰的。
她抓住沈之兆摁在柱子上,一脚踩着他的屁股毫不留情的反手一扯,并堵住了他的嘴,避免了惨绝人寰的猪叫。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力气较大,自幼在乡下练过一些拳脚功夫,今夜就是她惨遭沈之兆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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