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你是来嘲笑我的？

刚好五十岁的金汐，因为保养得好，岁月在她脸上并未留下多少的痕迹。

空旷的演奏厅里，悠扬的钢琴声在回响着。

慕黎安痴痴地望着金汐，眼眶不由地湿润。

明明是自己的母亲，却只能这样偷偷地看着，连上去唤一句妈妈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姜游杰察觉到她的悲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给她无声的安慰。

“你还待在这看什么，一会就轮到你出场，赶紧做好准备。”一个老师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对着他们说道。

显然，那个老师以为他们俩是学生。

钢琴考试的时候，下一名学生总会偷偷在帘后观看情况，老师们对这个现象也见怪不怪，看他们躲在帘后以为是学生，提醒了句没看正脸就走了。

慕黎安转身摘下他的鸭舌帽和口罩，戴起了起来。

“安安，你这是要做什么？”姜游杰不解地问道。

“我要上去弹一曲，说不定妈妈会有点相信我。”慕黎安说。

她的钢琴是金汐所教的，所有技巧都与金汐的都很相似，若弹钢琴给金汐听，说不定她会听出来。

台上的学生弹完琴走了下来，慕黎安戴好口罩和鸭舌帽走了上去。

台下的三位老师，见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学生走上台，眼里并没有太多的疑惑。毕竟，年轻人打扮都有个性，何况考试也没管着装打扮。

慕黎安坐在钢琴前，目光落在金汐的脸上。

金汐没认出她，视线与她相对，静静地等着她开始弹琴。

帘后，姜游杰对她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慕黎安轻轻点头，双手放在钢琴的黑白键上，弹起了金汐最初教她的那首曲子《小星星》。

熟悉的旋律在演奏厅中回荡，《小星星》几乎是每一个学弹钢琴的入门曲，简单欢快的旋律格外的让人熟悉。只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技巧，所弹奏出同样的曲子也会给人不一样的听觉。

而慕黎安所弹奏的《小星星》让台下的三位老师想起了慕黎安。

金汐听到这曲子，惊愕在她的脸上显露出来。

她张大着眼，怔怔地看着台上的慕黎安。

慕黎安的钢琴是她所教的，自己女儿的弹奏方式，她都一清二楚。

若不是知道自己女儿双脚现在不能走，左手已无法弹琴，金汐差点以为台上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儿慕黎安。

等慕黎安弹完，见她人站起来，金汐喊道：“这位同学，请将你的帽子和口罩摘掉。”

慕黎安在台上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金汐。

听到金汐这句话，她有些高兴却又有些害怕，如点漆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台下的金汐。

她不知道，摘下口罩和帽子之后，金汐见到顾灼衣的模样会是怎么样？是惊讶？还是愤怒？

“同学，要摘下你的帽子和口罩很难吗？”另一位教授不满地问。

慕黎安目光依旧停留在金汐的身上，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慕黎安摘下帽子和口罩。

三人见到帽子和口罩下的真面目居然是顾灼衣，脸上都露出了惊讶。

只是，金汐脸上的惊讶消失得很快，转眼即逝地就被愤怒所替代。

“顾灼衣，你这是什么意思？”金汐不满地开腔问。

慕黎安没说话，眼眶却微微泛红。

曾经对自己很宠爱的母亲，有一天会用一脸的鄙夷和愤怒望着她，那不是失望，是憎恨。

“我……”慕黎安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根本就没什么可以说的。

在顾灼衣的身上，许多想要说出来的话，她都说不出来，因为，即便说了，也没有谁会信她。

“我真不知道，原来你的钢琴也会弹得这么好，只是，模仿有意思吗？即便你模仿得再像，你都比不过我的女儿！”金汐斥责说。

慕黎安的左手韧带断了，再也无法弹琴已是金汐说不出口的痛，现在听到顾灼衣所弹奏的琴声与慕黎安的如此像，金汐的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愤怒。

“我很抱歉。”慕黎安愧疚地说道。

她其实想说，我才是你的女儿。可是，所弹奏的琴声如出一辙，在金汐的眼里却是模仿。

慕黎安知道，即便说出我才是你的女儿这句话，金汐也绝对不会相信。

“一句抱歉就能解决了事了吗？我的女儿因为你左手韧带断掉，再也弹不了钢琴，你一句抱歉能治好她的手吗？能让她站起来吗？”金汐气愤地说道，多年的好修养，没让气愤的金汐站起来破口大骂。

“不是说无关人员不可进学校的吗？是谁放她进来的？”金汐气愤的目光落在了其他的人身上。

慕黎安看到躲在帘后姜游杰正准备出来，连忙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别出来。

“金老师，我是自己偷偷进来的。”慕黎安说道。

金汐目光不悦地看向她，问：“偷偷进来的？你是来嘲笑我的？”

“很抱歉引起你的不愉快，我这就走。”慕黎安躬身抱歉说。

“快走，最好走得远远的，永远都别出现在我们面前！”金汐不耐烦地说。

慕黎安鼻头一酸，没说什么，带上鸭舌帽和口罩，快速地离去。

姜游杰不顾众人的视线，急忙追上她。

“安安。”他喊道。

慕黎安脚步缓了些，小声说：“这里人多，不要这样喊我。”

慕黎安看着四周学生们猜忌的视线，疾步离开。

连金汐都不愿意信她，更别说那些对她完全陌生的人。

上次那次的报道，想必看过报道的人都认为，顾灼衣是一个自称自己是慕黎安的疯子，而这个疯子在试图证明自己就是慕黎安的事实。

回到车上。

姜游杰担忧地看向她，问道：“安安，你还好吗？我没想到，汐姨会说出那样的话。”

慕黎安轻轻笑了笑，“其实，我猜到妈妈会有那样的反应，我是她的女儿，对她太了解了。”

强颜欢笑，是慕黎安最擅长的。

姜游杰知道她心里难受，不忍心揭穿她的伪装，问：“你还要坚持让他们相信你才是真的慕黎安吗？”

“当然要坚持。”

“可汐姨都不信你。”

“滴水能把石穿透，坚持就是胜利，何况我是真的慕黎安。妈他们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等过段时间，说不定他们会察觉到什么。”慕黎安乐观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