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清晨,雾气与暖黄的光线在空中打成一片。寂静的院子里,一声鸡叫打破了一切。
“我早就说了把这只太监鸡给杀了,一个个的会吃人饭不会做人事的家伙还撅着腚呢?!”左边雨顶着个鸡窝头便冲出了院子里开骂。惹得一个个下人们从床上直接蹭了出来,管家马林谄媚地小跑到了左边雨的跟前,“NaiNai清梦被扰,明个咱就把那鸡给宰了。”左边雨揉了揉鼻子,道“老马,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老早就让人把那鸡杀了,你为何再三阻挠,莫不是你和那只鸡日久生情了?”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那些下人们一来有了顶替受气的对象,二来有了茶余饭后的话题,一个个的扒着门框,耳朵竖的和兔子一样。
老管家的脸板的活像门口的石敢当,他吸了口气说:“NaiNai说笑了,话说这时辰也不早了,那张媒婆也该来了吧。”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这件事情,左边雨的怒火像是雨后的竹笋似的蹭蹭地往上涨,大有戳破房顶,与那骄阳比上一次的阵势。
“你少给我提,要不是和哥哥打赌输了,我用得着这样吗?一想想他那张烂脸我就来气!”仿佛觉得还是不够解气,她伸出了脚来,向着水缸旁边站着发呆的那只声音和老太监一样的公鸡的屁股,狠狠地踢了过去。那只太监鸡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跑走了,左边雨转身就走,将管家石灰色的脸和下人们的笑声关在了门外。
收拾好了自己之后,左边雨终于赶在太阳爬上屋顶前坐在饭桌前用早饭。她其实打算直接吃中饭的了,但是一想起林晓言说不吃早饭身材会发胖后便决定吃早饭,大不了中午吃迟一点就是了。这样想着的左边雨却没想过要是自己起早点便不会发生这样的问题了。
正吃着呢,张媒婆扭着腰向大厅走来。左边雨不动声色地咽下了一口粥,努力想象着张媒婆是怎样才把水缸一样的腰扭动起来的。
所以张媒婆进来时便看到了左边雨一脸我很困惑求答案的表情,她抽了抽嘴角,换上了一副我很高兴因为我捡到了钱的嘴脸,自动忽视了左边雨到现在才吃早饭的事实。说道:“哎呦,我们左小姐,每次看都是那么漂亮,一双眼睛就像会说话似的呢!”
她这话说的不假,左边雨的确很漂亮,她长相秀丽灵动,一双眼睛水润动人,鼻梁小巧挺直,嘴唇有一点翘,更显得她娇憨可爱,当然,前提是忽视她说的话和她的脾气。一旁的马林默默地在心里接上了一句。
可惜的是张媒婆并没有听见,于是她继续看着左边雨问道:“额,不知道左老板身在何处?左小姐的婚事还需要个定夺之人哪。”她一双绿豆小眼眯成了条缝,顺手接过了马管家的茶水,一口气就喝掉了三分之二。
马林和左边雨都在心中倒吸一口气,不过管家还是管家,他吃惊之后很快镇定了下来,回答道:“老爷前段时间去西家庄谈生意去了,估计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张媒婆尽管放心。”
“是是是,左老爷是大忙人啊可不是,只是这老爷不在家,这婚事不好商量啊。”她为难地揪着手帕,好像姑娘一样,做作的令人诧异,不得不让左边雨怀疑这张媒婆是不是和她家哥哥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她转了转眼珠,竭力表现出一副小心翼翼却又很好奇的模样,问:“我想问问张媒婆,哥哥给我许的是哪家的公子?”她语气诚恳,好像是对这桩婚事充满期待又有点害怕,成功地引起了张媒婆的喜爱之心,她清楚地看到了那双绿豆小眼里迸发出了欣赏之意。勾了勾嘴角。一计涌上心头。
待张媒婆欣赏够了,准备说出一箩筐的赞美之词的时候。她缓缓开口:“不如,等张媒婆去那位人家的时候,也捎上我好不好?”她眨巴着大眼睛,神情无辜天真,好像是回首嗅青梅的少女。但是这句话却让张媒婆的嘴变成了吞了青梅的模样。而一旁站着的马林那不算挺拔的身躯也颤了一下。
在古代,女子在婚事前是不允许和夫君见面的,更不用说是去抛头露面地去夫家了,所以左边雨的话才让张媒婆这样子吃惊。
她使劲瞪着小眼睛,好看看左边雨是不是在开玩笑,得到的结果令她大所失望,但是她还是不死心,继续瞪着眼睛,那样子好像在诉说:要是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和你拼命!
左边雨当然知道这句话有多失礼,可她就是故意的,她本来就不想找夫家,奈何和哥哥打赌输了,再来她怕她哥哥打她,所以她选择在哥哥回来之前把这桩婚事搅黄,还自己一个自由身。这样想着,左边雨便低头喝了口茶,似乎并不打算为刚才的话给个解释。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初夏柔和的穿堂风从客厅跑过去,吹的马林昏昏欲睡。他已经从左边雨的话中恢复了冷静并且很好地适应了,他知道,小姐一直是这样子的,从小就是这样子的。想开了的他放松了下来,似乎想偷着打个盹。
如果这是一篇武侠小说的话,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客厅里一片死寂,坐上三位不知被谁点了Xue,那个人的身影从未出现,只留下一阵诡异的风。
张媒婆的眼睛开始发酸,她不得不妥协了下来,抹了把脸笑着说道:“左小姐当真是天真烂漫啊,但是这于理不合啊,且不说你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对方的人家也不会允许的。”她的意思很明确,你别妄想了,还是乖乖待着吧。
但是左边雨从不按常理出牌,她诧异道:“这是为何?那公子迟早是我的夫婿,我只不过提前看看又有何不妥呢?这就好比我出去买糯米糕一样,我总要提前看看再买吧,万一他给了我绿豆糕我该怎么办呢?”她的话理直气壮,一时让张媒婆无言以对。
就连马林仔细一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小姐真是太可怕了,他偷偷想着,瞌睡顿时全无。
反观左边雨,顶着一副为什么不行,你给我个理由的表情,一分委屈二分不服三分困惑地看着张媒婆那张了又张却蹦不出一个字的嘴。在心里笑的近乎癫狂。
张媒婆平日里阅人无数,一张嘴更是能把死鱼说的翘尾巴。却在今天遇上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危机。她努力想喝口茶让自己冷静下来,一看茶杯,却空空的,再抬头一看,马管家抱着茶壶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好像脚下生了根一样。
这便是要赶人了吗?张媒婆心生不满,却又舍不得这么大的生意就没了,转了转眼珠便说道:“左小姐好生可爱,只是这婚姻大事还得靠父母做主啊,依我看,还是等左老爷回来时我再跑一趟吧。”她嘴里说着客气话,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了刚进门时对左边雨的欣赏和赞叹了。她笑了笑,就扭着水缸粗的腰走了。
这边刚走,左边雨就跳下来凳子,对着马林说:“回去躺会儿吧,看你那困顿的样子,我还有事,出去一趟,别叫人跟着我啊。”说完便伸了个懒腰向**的方向走去。
只剩下怀抱茶壶的马林静站在大堂里面无表情,其实他的内心却在呐喊:老爷啊,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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