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伉俪情深

第九章 伉俪情深

“臣,臣是被冤枉的啊,请王爷明鉴啊。”

冤还没喊完,县官夫人就愤恨地盯着他:“冤枉?你说冤枉?老爷背后的胎记你为什么没有,刚才起舞的女孩你为什么认不出来?那可是你最宠爱的妹妹啊,为了我们的女儿烧毁了脸,夫君向来怕火,断不会纵火伤人。”

县官夫人的声音没有了柔弱,凌厉夹杂着痛心,她的女儿,也怕是在大火里丧失性命的吧。她冷笑着说:“要是冤枉,你便脱了衣物,让大家看看你背上的胎记。”

假县官瑟缩在地上,不敢吭声,永安王眼里的不屑更甚,摆明了要把假县令当弃子了,嗤笑一声:“那就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吧,放心,你的宝贝会同你一起去的。”

假县官眼睛睁的老大,似乎是不相信永安王会那么做,连滚带爬到永安王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哭喊:“王爷您不能那样做,我可是您最忠诚的一条狗啊,王爷啊。”永安王一脚踹在假县官的下巴上,劲道之大使下巴的骨头都上下分了家,只呜呜地哭喊着说不出来一句话:“本王的狗?你也配!”

县官夫人看如此,也不谢恩,默默回到了座位上,不发一言。反倒是永安王,像个当家主人一样散宴:“诸位今日都受惊了,既是家宴,也是家丑不外扬,诸位可别引火上身了,夜已深,诸位也都累了吧。”

各府家眷都起身告辞,沈将军也过来拉自己的女儿回府:“神女大量,小女太过顽劣,多有冒犯。”

我摇摇头示意无妨,韩苍倒是新奇,还夸奖了沈子宁几句:“另千金天真烂漫,实在可爱。”沈子宁小脸通红,拉着我的胳膊晃了几下,说话语气都温柔了起来:“蒹葭姐姐,那我明日再来寻你玩耍。”

说罢,就捂着通红的小脸颠颠地跟在后头走了,魏黎鼻子哼了一生气,跟着走了,后面跟着一堆想要巴结讨好的夫人小姐们。

人差不多走完了,永宁王冷不丁出声:“神女真是有趣的紧呢,身边跟着的小厮,都如此的伶牙俐齿,让本王涨了些许见识。”

反正梁子都结下了,我也不介意梁子再结大点:“那王爷的见识,可少的紧呢。”看见韩苍下意识挡在我前面遮住永安王看我的视线的时候,一股暖流划过心间,有人护着陪着,可真好。

永安王甩甩袖子走人的时候,韩苍紧绷的身子明显松了一大截,县官夫人又恢复了原来温柔的样子,语气带着怀念:“夫君从前也就是这样护着我的,那年大火,夫君还只是阻州的一个书生,为了救我,他放弃了孩子。”

放弃了孩子?我震惊地看着县官夫人,这可是古代,三妻四妾的社会,妻不如子的时代啊:“县太爷,一定很爱夫人吧。”

谁知道人摇了摇头:“他最爱的,是我的妹妹,他以为,我就是妹妹。”

听到她说这话,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县官夫人又说:“大概也是你们这么大的年纪,我遇到了夫君,明明那么瘦小,却非要把责任都抗在自己身上,妹妹从小就听话乖巧,很快就赢得了夫君的好感,而我,就远远地看着,模仿着妹妹的形态语气。

本来,这样平平安安地也就罢了,偏偏造化弄人,有一年,道州突发了肺痨症,都说是受到了天神的降罪之地,可阻州却是平安无事的,于是就涌入了大量的难民,奈何没有医馆愿意接收他们,夫君就自己看医书,自学医术治病救人,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垮掉也不知道。医者不自医,夫君也染上了痨病无人医治,妹妹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偏方,要以人心血入药,痨病方可治,便央求我取她心血,为夫君熬制入药。

我答应了,活成了妹妹的样子,治好了夫君的病,得了他全部的宠爱。”

我的心里莫名有些难受,为她的妹妹,也为她自己,自她妹妹死后,她好像就从来没有为自己活着了,不知道夜深人静时,又是怎么样的滋味,余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希望她,能为自己活着吧。

县官夫人抹了抹眼泪,笑着递给我一个玉佩:“你瞧,今夜的风可真大,这个玉佩,是成亲时夫君给我的,夫君不在了,要他也平增烦恼,就送给你,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说完,就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离开,像是微风拂过,柔柔的,特别不真实,她的背影,也更加柔弱,却意外的坚定。

韩苍像个小大人般叹了口气:“可怜天地有情痴啊。”

突然想起来沈子宁羞红的脸蛋,便问起韩苍:“你可是难得夸奖旁人啊,快说,是不是心怡身家的丫头。”韩苍的眼神一闪而过的情绪我捕捉不到,这小子,情绪隐藏的太好,根本就看不穿他一天都在想什么,一点都不像小乞丐,反而像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韩苍的语气有些别扭:“我们快要去都城了,与其让你孤立无援,不如与其他世家交好,也好有个倚仗,我打听过了,沈将军地位虽不如兵马大元帅,但朝中元帅空缺,武将都以沈将军马首是瞻,他的独女更是视为掌上明珠,与他家交好,按照目前的状况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一旁树上有人嗤笑了一声,韩苍警惕地把我护在身后:“谁?”

树上密叶上隐约遮挡着一人瘦削的身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是友非敌,小子,你还嫩了点,说话要挑地方,要不然,怎么保护蒹葭?还需多多修炼啊,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人便没了踪影。

韩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没找对地方,就是不愿意承认错误,冷哼一声:“我先送你回房间,永安王怕是明天就会启程,必定会带着你,今后的事今后再说,你只需记得,我一直都护着你便好,你只需过好你的日子,凡是都有我在。”

我跟在韩苍后面一个劲的说好,要是在现代有人如此对我,我一定不会以那样尴尬的方式死去,可前世的自己心里只容的下经理,哪能容得下别人对自己好呢?

和韩苍回到房子的时候,没有看见素日聒噪的奶娘,桌上茶杯下压着一张字条,字体苍劲有力,就是有些龙飞凤舞之态:“你身边的这人太过聒噪,只会误事,我先送回都城,我们,都城见面,勿念。”

还有个勿念?韩苍疑惑地看着我,我更加疑惑地望向他,出到异世,就认识这么几个人,勉强再加上一只小白狗,什么人会这么帮我?事出反常必有妖,万事小心为好。

没了奶娘,连床都那么酥软了,突然想起自己后背上的上,支起头问打地铺的韩苍:“我背上的伤怎么回事?一点都不疼,我记着明明烧坏了一大块啊。”

韩苍给了我一个白眼:“没见过自己找疼受的,大概是因为,你歪打正着,真的是神女吧。”

说完就闭上眼睛假寐,死活不愿意再搭理我的样子,感觉这件事绝对跟韩苍又关系,但是他不愿意说,我便也不想多问,毕竟,韩苍身上的秘密,可不单单只有一件两件了,谁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过往,为何一定要探究呢?

一夜无梦,等我醒时,韩苍已经打好了洗脸水,用柳条蘸了盐水让我刷牙,韩苍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昨夜没睡好么?”我问他。韩苍犹豫了一会才给我说:“县官夫人,今早被发现自缢而死。”

听到这个消息,我呆楞了一下,随即苦笑:“大概是命吧,命里注定她要代自己的妹妹活着,她不过是做了她妹妹也会做的选择。”

韩苍的眼神中有些惆怅,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或是,想起了自己的命。

“那,蒹葭的命呢?”过了好久,我把脸都洗完了韩苍才问我,我看着他认真地回答:“我的命啊,就是好好活着。”

“对啊,好好活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韩苍不像是个孩子,也像是活了两世的妖怪。

洗完脸才猛然想起来,我不会扎小髻,韩苍拿了根木簪,给我挽了发,又用纱带捆扎了一遍,确保不会中途散开。一切都弄好了,门口赫然出现了一个有些伟岸的身姿,逆着光,看不清五官,只觉得眼睛有些妖异。

“永安王早啊。”我不知道这个朝代行礼的方式,只能口头表述一下问候,永安王看了我一会,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恭敬的地方,也开口:“不早了,都准备赶路了,你也不必跟程夫人辞行了,程夫人和程县令伉俪情深,已经随他去了。”

说到伉俪情深这四个字的时候,能注意到永安王的语气有些讥讽,没等细想缘故,就看见一只粉色的物品急急地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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