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倾倒众生的小茉莉

“终于要到我了。”苏平安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糕点屑拍掉，撩起长长的裙角，活动了下站得发麻的双腿。

小桃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纱巾戴在苏平安脸上，说是增添一层神秘感。苏平安竟莫名有一丝紧张，想到有那么多目光会齐刷刷地投到她身上，她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茉莉小姐，你……你等下不会要逃跑吧？”小桃突然问道。

苏平安低下头，悄声说道：“你别抬头看，花姑姑怕我逃跑早就安排好了，影卫就躲在左侧那楼上，就等着我一逃跑，就来抓我呢！”

小桃听得苏平安这样说，按捺不住想抬头去看，苏平安见劝不住她，也懒得管了。

牡丹一曲舞毕，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标价声此起彼伏。

“我愿出一百两买牡丹姑娘一晚！”

“我出三百两！”

“五百两！”

花姑姑笑得合不拢嘴，只盼他们能将价钱喊得再高点儿。

站在人群前方的王公子擦了擦嘴角的涎水，将手高高举起，大叫道：“花姑姑，我出一千两！”

王公子此话一出，人们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在场的有钱人虽不少，可是像王公子这般干脆的却不多。

最后王公子以一千两如愿获得和牡丹姑娘共度良宵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他还在在场的贵公子和富商面前耀武扬威了一回。此时的他，眼中只有牡丹姑娘，早将那个会飞的仙女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花姑姑极力克制住心中的狂喜，等人群稍稍安静了会儿，开口说道：“大家稍安勿躁，没有买到牡丹姑娘的爷心里也不要着急，咱们后面还有姑娘呢。”

“在哪儿呢？花姑姑你骗人，台上哪里还有姑娘？”

“快叫她出来！快出来！”

“就算有多半也是歪瓜裂枣，哪里能比得上牡丹姑娘！”

人们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大喊大叫，直到天空突然飘下片片花瓣。

淡粉的花瓣自半空缓缓而下，像是下了一场美轮美奂的花瓣雨。人们纷纷仰起头颅，只见高高的“雎鸠楼”顶层上，站了一排婢女，她们依在栏杆后，朝下抛洒着大捧大捧的花瓣。

人群看得呆了，还没弄懂是怎样一回事儿，只见“雎鸠楼”的屋顶，大红的朱梁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从身形上看去，那似乎是一个女子，她的纱裙被风吹起，微微晃荡。

人们忘记了惊叫，忘记了时间和呼吸，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在半空飞了起来。

清脆的笑声传进众人耳朵，人们看着那仙女般的姑娘从天而降，她缓缓地旋转起来，面纱被风掀起一角，轻轻晃了晃，又重贴在她脸上。就这样，面纱一起一伏，女子的裙角与衣带一起一扬，早已弄得人们丢失了魂魄。

天地仿佛静止，世间只剩下这仙女一般的姑娘。

不同于牡丹在场上时经久不息的掌声，苏平安的到来，已经令在场的人静止，好像变得又聋又哑。

万花楼老鸨嘴里叼着的瓜子壳悄然落地，在地上迸开成一朵黑色的花。

苏平安缓缓转着圈，在漫天的花瓣里，终于降落在地，轻轻落在红色的花台。

“花姑姑——花姑姑——”

见花姑姑一直呆立着，苏平安叫了她两声，将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

花姑姑终于回过神来，忙向台下望去，人们呆呆地站着，视线无不落到苏平安身上。

苏平安倒是没在意那么多，嫌面纱太碍事，抬手伸至耳边，轻轻一拉扯，将面纱抖落下来。

就像空灵的世间仿佛突然绽放出丛丛花朵一样，苏平安白净素雅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那是一张怎样的脸，眉眼是最美的夜和星，小巧精致的鼻梁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娇艳欲滴亮晶晶的唇宛如娇美的花朵，下巴白皙精巧，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太多美丽的女子都有这样的五官，可它们组合在苏平安的脸上，却是那样相得益彰，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张那样的脸。洁白的脖颈撑起美丽的头颅，衬得她像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天鹅一般。苏平安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自己有那样美貌的容颜，她浑然不知，此时此刻自己一个很随意的动作都能引起他们深深的迷恋。

花姑姑终于狠下心来，要将众人拉回到现实。

“这是我们‘雎鸠楼’的茉莉姑娘，各位满意吗？”

花姑姑又加大了嗓门，道：“这是茉莉姑娘，各位可以标价了！”

人群终于开始爆发，蓄势了许久的山洪，一泄而出。

“我出八百两！”

“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

花姑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花姑姑，我出一千三百两！这姑娘归我！”

“哇！一千三百两！是哪家公子这样豪爽！”

人群议论纷纷，王公子却垂下了脑袋，蔫了。早知道就不要那么早买下牡丹了，纵使他再有钱，现下又哪里能拿出钱来高价买下这位茉莉姑娘。

花姑姑脸上堆满了笑，高声道：“这位爷出一千三百两！还有比一千三百两高的吗？若是没有，茉莉姑娘今晚就归这位爷了。”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挤到台前来，色眯眯地看着苏平安。

苏平安见了他这副样子，直犯恶心，将头偏向一边。

“花姑姑，我是什么人你该知道，祖宗留下的家产够我挥霍好几辈人了，不是我刘某人小气，只是这一千多两银子只能和这天仙般的姑娘过一个晚上，我这心啊……”那肥头大耳的刘富商说到此处故意停住，花姑姑是何等精明之人，忙接话道：“刘爷说得在理，一晚哪里够啊，这样吧，让茉莉姑娘陪您十天，您看如何？”花姑姑又道：“王公子您也是，让牡丹姑娘多陪您几天罢。”

刘、王二人自然是欣喜不已。

刘富商嬉笑着，已经准备向苏平安伸出肥嘟嘟的大手。

苏平安将手伸进袖子里，悄悄拔下一颗针，她已经决定，若是那臭男人敢对她动手动脚，她定要让他尝尝苦头。

“我要出一千两！”

人群中爆发出哄笑。

不知是谁打趣道，“你这人是不是聋了，人家有出一千三百两的！”

“我出一千两黄金。”

一个少年缓缓走上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