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恼怒不堪,昨晚是一只发情的狮子,此刻是一只发怒的狮子。而我,得罪不起这只狮子。
我恨他,可这一刻,我更恨我自己。
我眼底含着泪,拾捡起地上的衣服拼命往身上套,“对不起,我马上走!”
床单上那抹殷红的痕迹,像是对我自己的嘲讽。
我想要睡他是不争的事实,可昨晚分明是他主动拉我上的床。
站在电梯口的那几秒钟,我心里百感交集,我付出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他视而不见就算了,凭什么对我大发雷霆?
还有,他指着那个空杯子说我处心积虑到底几个意思?
“呵,这不是苏桐嘛,昨晚草莓种的不错嘛!”
我最沮丧的时候,曲莹莹出现了。她挽着王东升的胳膊朝这边走来,我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她怎么上了王东升的床?
我心中各种不解,曲莹莹却是一脸傲娇,“哼,还装清纯,也是骚货一枚!”
她尽情的嘲讽,我捂着脖子上的吻痕,心里凌乱不堪,昨晚发生的事情,我现在还是没想清楚。
王东升微微咳嗽了一声,低垂着眉眼,露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淡漠
曲莹莹倒是高调,“王导,昨晚你真的好男人哟,伦家真的好喜欢你呀!”
她在向我耀武扬威,而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贴靠在王东升的胸口,像只无助的小猫咪,时刻等待着男人的爱抚和垂青。这样的女人,即便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那也是通向情爱场上的王牌。
我对她嗤之以鼻,但又不得不佩服。
比如,我想上谁的床总是不能如愿,而她却可以在男人床第之间随意穿梭。
同是女人,不也有天壤之别嘛。
“苏桐,昨晚让你拿的文件呢?”王东升还是那副淡淡的语气,他立在那里,很是疏离的样子,若是没有曲莹莹在他身边,我一定会把他归入正人君子之列。
我这才想起,那份文件放在蒋守冬房间的茶几上。
“我这就去拿!”
我赶紧往回跑,身后传来曲莹莹的声音,“呵!跟男人滚床单把正事给忘了,还真是有出息!”
我没有反驳,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蒋守冬的房门紧闭着,我敲了很久也不见开门,后来,我真的是急了,“蒋先生,对不起,我知道您不愿意见我,我丢了东西在您房间里,麻烦您还给我好吗?”
我等了许久,他还是不肯开门,后来我急了,抡起拳头不住的砸门。
他猛地拉开房门,我有些猝不及防,举着的拳头控制不住的落下,直接砸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对不起……”我的声音淹没在嗓子眼里。
他的脸更加的阴沉。
“滚!”
他穿着浅灰色的睡衣,愤愤的将那个文件夹照着我的脸就扔过来,我本能的躲闪了一下,他哐当一声再次关上了那扇门。
拾捡文件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看清了门口的号码牌,我此刻站在1512房门口,而王东升的房间却是1521!
所以,昨晚走错了房的那个人是我?
所以,昨晚睡错了人的那个也是我?
我愣在那里,只觉得一身冷汗。
那一瞬间,我好像懂得了蒋守冬为何勃然大怒的原因,而我内心,更多地是无地自容地羞愧。
但再多的羞愧都无济于事。
姜小琪约我在咖啡馆见面,还没坐定,她就开始连珠炮的问我,“昨晚跟王导聊的怎么样?桐桐,你可要抓住机会,王导在业界很有名望的,你只要搞定他,这个女一号非你莫属。”
我捧着咖啡杯,脖子上的丝巾遮住了种下的草莓,“嗯,我知道的。”
可我心里,却一阵阵荒凉。
曲莹莹已经捷足先登了,这事儿恐怕与我无缘。
蒋守冬已经对我恼怒不堪,再无缓和的余地了。
那几天,我心情郁闷,就在医院陪着我弟。
苏磊的状态时好时坏,“姐,要不咱就别治了吧!我不想待在医院了,我想出去走走,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医院里。”苏磊可怜兮兮的求我。
我心里酸涩,却态度坚硬,“苏磊,相信姐好吗?姐一定不会放弃你的。等姐拿到了这个女一号,咱们就能找到妈妈了,到时候你就没事了。”
我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
可这个女一号,怎么可能轻易就让我得到?
“姐,你脖子上的那个项链呢?”
苏磊突然盯着我空闹闹的脖子问道,我伸手摸过去,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那一刻,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条项链是姜小琪借给苏磊的,锁骨项链上串着转运珠,苏磊动手术那回,姜小琪说这东西可以带来好运,就强行戴在苏磊脖子上了。
后来还真的灵验了,苏磊从鬼门关回来了。我出去面试时,苏磊说要把好运带给我,就让我每次都戴着这条项链,可我没想到,好运还没来,项链却被我弄丢了。
当着苏磊的面儿,我不敢说出实情,只是安慰他洗澡的时候放在家里的洗漱台上忘戴了。
可,我找遍了住所的每个地方,那串项链都不见踪影。
这串项链据说是姜小琪一位早故的朋友送她的礼物,她很珍惜,也很在意。
没来由弄丢了她的东西,我很是抓狂。
我回忆了许久,去见王东升的时候我戴着那串项链,好像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
那晚和蒋守冬肉搏太激烈了,很大可能就丢在他的床上。
我不想面对他,却又不得不面对他。
我去酒店找他,想不到他还住在那间房。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他是一个把酒店当家的男人。我那天只是运气好,碰到他在同一家酒店住了两天。
我站在房门口,深深地感觉到屋子里的低气压,“蒋先生,请您开一下门好吗?我的项链丢在您房里了,那串项链是我一个朋友的,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您找到了,请您还给我好吗?”
我在房门口一直不住地求他,可是,他却怎么都不肯开门。
我急的都快哭了,丢了贞洁我不怕,可是丢了别人最在意的东西,这个人情我欠不起。
“蒋先生,我知道您讨厌我,可是……那串项链对我真的很重要。求您把那串项链给我好吗?”
我说着眼泪都下来了,可就算是我哭的肝肠寸断,蒋守冬应该也不会为之动容吧?
后来,就在我哭闹不止的时候,蒋守冬开了房门,他可真是冷啊,“苏小姐,你的脸皮可真是厚啊!为了骚扰我,这么俗不可耐又幼稚可笑的借口都能搬出来,滚!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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