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听魂师（2）

河水自司空烁的脚边开始往两边拨开，开始四散，通开了一条路径。司空烁放慢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走。

路径是笔直的，像是冰面一样。在尽头处，水中不断翻滚着气泡，气泡再变成向上翻涌的水流，酷似一个大的泉眼。

司空烁脑中出现模糊的影像，这眼前的一幕好像在笔记中记录过。

他停在路径的尽头，聚精会神看着眼前的景象，岸上参加祭典活动的人群鸦雀无声。这一幕太神奇了，他们都在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会真的有听魂师出现吧！”

“谁知道呢！”

“我听一些老者说过，上一次听魂师在魂河表面出现，还是两万年以前的事情！”

人群众有耐不住安静的，三三两两嘀咕起来。

翻滚的河水开始上涌，在河面上逐渐形成一个盘腿而坐的人形模样。再慢慢的，这人形模样真的化成了人！

白发，白衣，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眉心处深深的纹路似是永远也舒展不开。

“老者，您……你是活着的吗？！”司空烁小声问，恐怕他的声音也只有眼前的这个人能够听见了。但听见的前提，还得是这个人活着。

“我是活着的，但是只能你知道！”老者开口说话了，司空烁先是一惊，为何这人微微颔首，不敢彻底将头抬起来呢？！

“你今夜亥时时分来这里找我，”老师低沉着声音，“记住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会揭开你丢失的很多记忆！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的吗？！”

司空烁心中会意，渐渐往后退，老者也沉在了魂河底部。

“怎么样？”叶毅背着手走到长鱼决面前：“长鱼兄可看见了，这小公子司空烁不仅仅受魂河的待见，而且还有听魂师庇护，这下，你该没胡说了吧！”

长鱼决不说话，脸色铁青着，鼻孔喘着粗气，心中的怒火无处安放。最让他心中一震的是，这小子竟然叫“司空烁”！要知道，这司空姓可是爵族王室的姓氏！

“叶族主，你都说出了小公子的姓名，敢问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长鱼决仍不罢休地问。

“他是爵族王室的旁奚血脉，不是王族直系！”叶毅简明扼要地说，了却长鱼决的疑问。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一直嚣张的长鱼拓也识趣地不再说话，手中持着香，退在父亲的身后。

叶梓馨欣喜地迎上司空烁，说道：“你真是幸运，竟然能够把听魂师都吸引出来了！要知道上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还是在两万年前呢！”

“这听魂师……”

“嘘！”叶梓馨示意他噤声，自己也小声说伏在他耳边道：“现在要焚香祭祖了，听魂师的事情我回去再和你说！”

两个王室家族的直系家族成员手中的香都已经点燃，香味弥漫在魂河岸边，继而蔓延到魂河之上。

两位族主各自施法，魂河的水流向上悬起，衔接在祭台之上，幻化成水梯。众人拾级而上，焚香祭祖。让祖先将死去的王室亡灵带走。

祭祖活动在傍晚来临之前就结束。两大家族的人各自离开，长鱼决焚香祭祖之后就第一个离开，话都没和叶毅说。

裂族的其他人待手中的香焚烧尽了，各自施法离开。随之而来的雕刻师和画师也前后离开，没有多做逗留。

“比棘，你戌时来明月榭，有事情吩咐你！”叶毅对身边的袒露右臂膀的护卫说道。

司空烁离他们很远，但他听力甚是好，听得清清楚楚，原来那个眼神冷冷的家伙叫比棘！

“是，族主！”比棘应下。

和族的大部分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离开魂河。司空烁一路无话，脑袋里一直在想魂河上遇到的听魂师。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他会揭开他的丢失的记忆呢？！

“喂！你想什么呢？！”叶梓馨见他木木的样子，实在想要调戏他一下。

“我在想……在想……”司空烁想不出来搪塞过去的理由，故作一脸坏坏的表情掩盖自己的尴尬：“我在想，我是你父亲哪个女儿的丈夫啊？！”

“你……”叶梓馨一脸羞红，指着司空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喂！你别走啊！”见她疾步向前，司空烁没有着急追上去，站在原地朝她喊道：“你父亲到底有几个女儿啊！”

“一百个！”她咬牙切齿地回答他。

夜空渐渐黑了下来，和族的城中一片寂静，只有通明的灯火与当空的明月相互照应。前一天为了准备祭祖活动的忙碌也消失了。

戌时已到，比棘正往“明月榭”那儿赶去。路上遇到送茶的侍女，他接过茶水，亲自送到了明月榭。

“族主！”

“来了，”叶毅在石桌便坐下来，“你也坐，我们边喝茶边谈！”

月亮皎洁，茶香四溢，真是个好气氛。

叶毅抿了一口茶，说道：“今天做的不错，幸好你提前安排了雕刻师做了听魂师的雕塑，要不然今天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收场了！”

“族主，今天长鱼氏族的父子也是太过分了！根本没有把族主放在眼里！”

叶毅挥了挥手，说道：“不不不，这些都不必在意，真正的王者怎么会是长鱼父子那种模样呢？！我们根本不需要惧怕他们！”

比棘微微蹙眉，现在纵轴时间里只剩下两个家族互相争斗，现在叶毅怎么会这么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呢？！

“族主的意思是？！”

“我担心，爵族王室的人还有更多残留活着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威胁！”

“族主是不是多虑了，在八千年前的‘朝夕之战’中，爵族的王室都已经死光了，现在只剩下那个司空烁，您难道还对他有忌惮吗？！他现在几乎比一只蚂蚁还要脆弱！”

叶毅将杯子里的茶水饮尽，对比棘的话，不置可否。

八千年前的“朝夕之战”甚是残忍，清晨的公鸡还没有打鸣结束，战争就已经开始，到了暮色时分，战争就结束。

短短的时间里，战马的铁蹄，刀戈与魔法，让一个旷世家族毁灭！知道这场战争或者说参与这场战争的人都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

“魂河的旨意真是弄人，偏偏爵族最后一位小王子是馨儿的终身之伴，真是弄人啊！”叶毅的声音有些无奈：“那个司空烁得让他好好活着，而且不能让他研习精髓核心的魔法，尤其是水系魔法，要不然……”他没有说下去。

“族主放心，这些事情我来监督，”比棘胸有成竹，“我觉得族主也不必太担心，爵族的听魂师、画师、雕刻师，都已经被我们控制囚禁！他们没有翻盘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