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熙再次醒过来,是躺在医院的床上。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暖暖的。
旁边一个陌生的女生忙着出去喊来了医生。
“医生,你快看看,她没事吧?”
医生给罗熙检查了一番朝着那个女人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脑部有些创伤,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
这个女人转过来看着罗熙:“你好些了吗?”
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情罗熙也曾有过。
那还是很小的时候,她弄坏了同学的玩具,胆怯的看着他,生怕他告诉老师回家被爸爸打一顿。
罗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她递给罗熙一杯水内疚的说道:“对不起,我哥哥不是故意的,但是你放心,你的所有医疗费用我们都会付的。”
罗熙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没事,这不是还没死呢吗?你怕什么?”
她略微尴尬的看了罗熙一眼:“怎么会死呢?不能拿生命开玩笑的。”
说着她出去端了一盆水,示意要帮罗熙擦脸。
当她把镜子递给罗熙的时候,她愣了。
三年来,罗熙从不敢照镜子,镜子里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却是让罗熙有些诧异,但同时又心生厌恶。
这么多年来,罗熙早已忘了那个女人的样子,可眼前的这张脸,无疑和她太过相似,虽是称得上貌美如花,可罗熙依旧那么的不情愿。
“姐,你要不要联系一下你的家人?让他们来看看你?”
罗熙把镜子扔在一边冷冷的说道:“我没有家,也没有家人。”
她结结巴巴的向我道歉:“对,对不起。”
罗熙有些烦了:“你干嘛老是跟我道歉?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这个女孩叫叶辛,是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从小无父无母,他孤儿院里的哥哥也跟她刚相聚时间不长,因为前几年出国了,现在才回来。
只是罗熙实在不喜欢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她太过腼腆。
出院的那天,她来接罗熙,罗熙让她给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衣服她去办理出院手续,罗熙便先行离开了。
医院门口迎面来了一个干净剔透的男人,一身名牌,低调不失端庄。尤其那张脸生的眉清目秀,好看极了。
想着罗熙朝这个先生走过去,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先生,你一个人吗?”罗熙那谄媚的笑让他心生厌恶,一把把罗熙推到了一边。
他看了罗熙一眼,冷哼一声,急忙转身走了。
哎,真是没想到,这还真的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不近女色的男人呢!
罗熙手里拿着这沉甸甸的钱包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不好意思啊。这钱包就算你刚才推我的那一把赔的医药费可好?”
罗熙把现金全部拿出来,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一张身份证和几张银行卡,他身份证不像别人的那样,照片特别难看,他身份里的照片也还是很好看的。
“顾行(hang)深。”罗熙默默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不过像他那种人,罗熙怎么可能听说过呢?
罗熙翻了翻钱包,里边竟然还有一张一品观楼的钻石VIP卡。她想了想,还是把钱包给他送到了一品观楼,到时候他肯定也就以为是自己落在那里了,自然不会以为是被罗熙偷了去。
虽然就算他知道也没什么,但罗熙还是不想有太多的人都记恨自己,谩骂自己。
罗熙打车去了一品观楼,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高级的地方,华丽的大厅里站着12位迎宾,罗熙前脚进去,她们便弯腰喊道:“女士您好,欢迎光临一品观楼。”
说实话,罗熙有些被这诺大的阵仗震着了。她吞了吞了嘴里的口水不慌不忙的朝前走去。
说是接待高级贵宾的场所,可在她看来,这根本和皇宫没什么两样嘛。
罗熙心想:这场所的老板,真有钱。要是有一天我也这么有钱就好了。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想想就好。实现不了的。
罗熙直径走上柜台,掏出钱包交给了柜台的收银员:“这是我捡的,里面有一张你们这的贵宾卡,你看一下应该有他的联系方式,赶紧给送回去吧,不然该着急了。”
罗熙说的一本正经大义凌然,这钱包好像根本不是她偷得就是她捡的一样。脸不红心不跳安然的走出一品观楼的大门,心里说不出的爽。
旧巷糙街,兜兜转转罗熙又回来了,家里早已是凌乱不堪,尘埃布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坐在那破旧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张国华的遗像。
“这几年,你好吗?”
“我想,你应该是好的吧,离开这个地方,不用再惦记着那张不该惦记的脸,不用再牵挂着那份不该牵挂的心,我想,你应该是好的。”
罗熙找了一块布,洗了洗了,把这布满灰尘的遗像擦干净。“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清晰的看你了,我不打算把你一起带走,我要把你放起来,这样,我也能过得很好,不惦记你,不牵挂你。”
熟悉的感觉染上心头,眼泪在眼里打转,最后还是被罗熙狠狠的憋了回去,她冷冷的看着罗锦绣和张国华的结婚照。于是,罗熙疯狂的撕碎,踩在脚底。
“他都死了,你就不要再缠着他了。”
“他都死了,你就放手吧。”
家里脏乱不堪,罗熙也身心俱疲,懒得打扫。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躺了一天,然后联系了中介,把房子卖了。
她带着钱和自己的身份证去公安局,把自己的名字改了。
罗熙。
以前她是叫张小宇的。
“我终究长了一张和那个女人特别相似的脸,干脆把姓也换成她的多好。至少她当初走的那么干脆,自己也没有过的像我这样杂乱不堪。”
罗熙不禁记恨她,也羡慕她。心狠,才能过的好。
她租了一套单人公寓,她要重新开始,重新生活。
罗熙默默看向窗外:“我要永远记的那个女人的离去,我要永远记得爸爸跳楼自杀的场景,我要永远记得他们羞辱我的一切,还有我在狱中的那三年,我要永远都记得,我要让顾星辰知道,曾经让他恶心厌恶的张晓宇,以后便是他跪地求饶的人。”
没错,她的计划从这个暗淡无光的夜晚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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