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弑月剑

金远书见得人来齐了，轻咳一声，开始说道：“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今日让你们来，所为何事。武功之道，犹如平地建塔，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下学而上达。如果贪功冒进，非但不能有所建树，反而对自身有所伤害。所以这次在你们当中选出佼佼者，授于更深武功，并非为师们偏心，对你们师兄弟厚此薄彼。你们可明白？”

厅中众人哪有不尊？纷纷应声赞同。

金远书眼含欣慰，又接着道：“本来，按照惯例，还需再过三月才到从你们当中选取优者的时期，但一来平日里我和几位师兄弟仔细观察，有几位徒弟确实已到了可以修炼更深武学的境地，二来我们九重门在一年后有个比试，想对各门下少年英才们的武学修为有个了解，当然，到时候难免会分个高下。我们离门虽然不求压了其他各门，但也总不能被其他各门比了下去，呵呵，听方门主说，这次比试的魁首，可是能得到他珍藏的弑月剑——”

此言一出，厅中嗡声一片，连坐在堂上的几位年长者也都耸然动容。弑月剑是武林中的成名兵刃，据说是当世五大剑宗之首孤月宗的第十一代宗主所使，伤人无数。传至后代时，被另一剑宗乾元观所夺，只因这剑名为弑月，有克制孤月宗的含义，所以孤月宗倾其所有前去抢夺，一时间整个武林血雨腥风，着实杀伤了一批剑客豪杰。到得最后，才由九重门前门主南宫宏，用一手绽梅剑法，震慑众人，取得宝剑。其时孤月宗和乾元观因长年纷争，人力衰弱，也没能再来挑事。到得后来，虽然这二宗又复鼎盛，但由于弑月剑在九重门一直未出江湖，相安无事，这二宗也没理由再来寻事，此剑便一直存于九重门。

据传这弑月剑不但锋利无双，对使剑之人的功力进境也颇有益处。一旦使了此剑，功力凭空涨了不止五成，特别是在月下，弑月剑一出，剑借月辉，功力更是能成倍增长。此次九重门比试，方门主能以剑作为奖赏，足见他的重视。也难怪所有在场之人脸现惊耸，眼有艳羡。

金远书待得嗡声稍静，用眼睛扫视一下厅中各人，继续道：“非但如此，方门主还说了，大家都是九重门下，平日里各门武功互不交流，难免间隙太大，所以这次的比试中得前四名者，他有意以绽梅剑法相授。也算是促进各门之间的剑法交流，这对九重门来说，是莫大的功劳。”

众人听了，刚刚平息下去的嗡声又起，只比刚才的响声更大。如果说弑月剑是个宝物，人人欲得之而后快，而绽梅剑法却是当世一等一的剑法，一旦学成，那又是比宝剑珍贵得多了。所以在诸人心中所造成的冲击更大，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在心中暗暗盘算，如果能夺得魁首，即能拿了弑月剑，又得学了绽梅剑法，以后纵意江湖，是何等痛快逍遥？

所有人中，大概只有雀儿心不在焉，在那左盼右顾，看着大家窃窃私语。他心中即不对金书远所说感兴趣，又对自己的武学修为毫无信心，所以反而最是自在。

金书远一挥袖袍，让大家安静下来，接着道：“此次我们离门中考究的是大家的内力修为，以前我和各位师兄弟所授，是教了大家基础十二脉的运息之法，想来大家日夜勤练，应该都有小成。但凡有人觉得自己已经能以气息贯通十二脉中的六脉以上者，可以出声示意，我们会一探究竟。如果能达到要求者，便能被选中修炼奇经八脉之法。下次也能去参加九重门的比试。”

话音刚落，便有人出声示意。正是大弟子邓子寒，他脸有得色，大声道：“弟子前年感觉气息已能贯通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阳膀胱经、足阳明胃经、手太阳小肠经等十脉，还请师傅和众位师伯师叔探查。”

另外弟子听了，纷纷赞叹。想来能够通了十二脉中的十脉，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金书远也满意点头，起身走至他身边，运指点在他身上关冲位置，以气息贯入。邓子寒感觉有气息进入，自然而然地带了这股气息，在自己所通的十脉中游走，只感觉有股暖流，在自己身上划着丝丝热线，感觉十分舒坦。知道师傅这即是试探自己的内力进境，同时也是帮了自己增进修为，连最近一直冲关未果的足少阳胆经和手少阳三焦经竟然也有了松动的迹象，心下大喜，更是感激。待得金远书收手，邓子寒连声感谢。

金书远抚须一笑，赞扬道：“子寒的内力修为果然进界神速，刚才我探了探，十二脉通了十脉，只怕那另外两脉贯通，也必是最近几日的事了。”接着向在坐的另外几位点了点头，得到他们也点头示意，才接着道：“邓子寒可以修炼奇经八脉之法。”

其他弟子纷纷前来道贺，不无艳羡。邓子寒心下甚喜，却一一谦虚回礼，道：“我只不过是先入门些日子，也算勤勉，总算没埋没了大弟子的名声。想来众位师弟也是能够达到今日师兄的进境的。”

这时，另外有人声道：“师傅和师伯师叔，弟子不才，堪堪通了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厥阴肝经等六脉，还请探查。”诸人一看，却是师兄弟中排名十二的钱子杰，他师从欧阳远山，故由欧阳远山起身探查。但见欧阳远山脸含笑容，也是运指，点在钱子杰的少冲穴上，稍候便见钱子杰脸色绯红，额上似有蒸气腾出。半晌欧阳远山才收了指，悠悠说道：“子杰的六脉已通，虽然内力稍弱些，却可以习得奇经八脉之法。”

众人又是一阵道贺。钱子杰拭拭额上汗珠，暗道侥幸，也赶忙回礼。

接下来，又有排名第三的贺子祥，通了七脉；排名第八的张子研，通了八脉，分别通过探查。待得一阵沉默后，就听得程尽欢朗声道：“弟子程尽欢，侥幸通了七脉，请师傅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