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以后可以做一个哑巴

苏棠租了一处房子。

一室一厅。

以前她是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从来不知，房租竟然…这么贵…

她只能选择比较偏一点的地方，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低层楼，各种电线交织，连天空的颜色，都灰蒙蒙的了。

房租人倒是不错，很是和蔼。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卫生打扫好，苏棠给星星下了一碗面，堂堂苏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做饭呢，她是不会做饭，她只会炒一道菜，那就是糖醋排骨，只会做面，因为…陆砚生喜欢…

想起以前，苏棠心里一阵阵的涩痛。

“星星，姨姨要出去，星星自己在家里，要乖乖的。有事要立刻给姨姨打电话。”又是一番叮嘱，星星点着头，苏棠这才安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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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了一下午，连一家小小的餐馆，一个打杂洗碗的职业，店老板一听她坐过牢，仿佛看到了苍蝇一般，直接将她赶出了店里。

坐过牢…

坐过牢…

这就像是一道网，迷迷蒙蒙的将她困住了。

夜晚就这样降临。

霓虹漫天带着绚丽的颜色。

苏棠一个人在街道上走着，人生的绝望，她在监狱里早就遇到过，被一堆女囚犯殴打，被迫跪在她们面前磕头求饶，什么叫做绝望，不过是找不到工作而已，她可要等，她能撑得住…

但是星星呢。

星星怎么办…

星星的心脏，根本撑不住…

她一定要快速筹到钱，给星星做手术。

不知不觉，苏棠来到了‘辰宫’门前。

辰宫。

黎城最大的娱乐场所。

她看着手里面，最后一张招聘广告，走了进去。

“我想应聘你们这里的侍应生。”

坐在办公室的经理陈露听着这一道难听的声音，皱着眉抬起头，看着苏棠，先是一番打量，穿着一身肥大宽松的衣服，人消瘦，那一双眼睛倒是好看。

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学校毕业的，我们辰宫的侍应生也不是随便可以当的，，”

“C大，金融系。”

陈可一怔，这可是一流的名牌大学，陈可突然想起，陆氏的陆总，好像也是从这所大学毕业的，那可是跺跺脚黎城就震三震的人物。

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倒人胃口的女子，竟然也是。

陈露说道，“你这个学历，做我的位置，都委屈你了，侍应生的位置…更委屈你了…而且…你这副嗓音…你也知道辰宫…来来往往都是权贵，你这副嗓音，吓到人怎么办。”

苏棠说道，“经理，我需要钱..我需要这份工作…如果你觉得需要，我以后可以是一个哑巴…学历这种东西，重要的人觉得重要，不重要的觉得一点都不重要。”

陈露被那一句‘我以后可以是一个哑巴’这句话给震了一下，不得不再次将目光落在这个女子身上，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不一样的光芒。

那一双眼睛，明亮但是带着沧桑，这不过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女生而已。

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好，可以，你以后可以留在这里，去找你的领班张姐，领了衣服，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你这幅样子，估计给客人倒酒的时候，就被吓着了，你也不需要刻意不说话，我们辰宫还不会这么强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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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在‘辰宫’工作了一周。

期间，她进了一次医院。

因为，胃出血。

在医院里挂了两天的水之后，苏棠直接就回来继续工作，跟她一起工作认识的朋友若梨送完就从包厢里面走出来，回到工作间休息一会儿。

看到苏棠，瞪大眼睛，“小苏，这才几天啊，你怎么回来了……你身体还没有好呢。”看着苏棠的样子，若梨顿时明白了，“你是不是又不听医生的话，偷偷跑出来的，你怎么能这么糟蹋身体呢。”

苏棠在监狱里面三年，早就看透的人心冷暖…她只想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包裹起来，但是没有想到，遇到了喋喋不休的若梨，可是，友情这种东西，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碰了。

因为她被友情，背叛过。

她看若梨，看着若梨眼底的担忧，快速的低下头，冷淡的说道，“我没事，不需要你担心。”

“你怎么会没事呢？”若梨想起那天的样子还有些害怕，当时若梨下班之后去了洗手间，看到倒在地上的苏棠，当时洗手池里面，一池子的血水……

为了钱，多卖些酒，陪喝客人喝到胃出血…

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吗？

若梨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苏棠，就忍不住的想要关心，觉得苏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就算苏棠很冷漠，她也忍不住的担心，可能自己是脑子抽掉了。

苏棠叹了一声，看着若梨担忧的目光，心里一软，多久了，没有人这么关心她，她的父母，恨不得她就这么死在监狱里，百年名门苏家把她当做了一个污点，她是从监狱里面走出来的，她知道若梨关心她，但是…一旦若梨知道她坐过牢，怎么会跟她这种肮脏的人做朋友，她不配。

苏棠从包里拿出一瓶胃药，“我带了药的，没有事，你放心吧。”

说完就往试衣间走，换上衣服。

若梨看着苏棠离开的背影，她怎么会不知道，苏棠是舍不得前，在医院里输液打针要花钱，苏棠这个人，怎么会舍得钱呢。

晚上的时候，换班，苏棠正好得以休息。

领班张姐还有几个闲暇的侍应生在休息间聊着天，苏棠走进去，去了试衣间换衣服，因为还没有带规定下班的时间，就坐在一边，听着她们聊天。

女孩子聊得，都是一些固定的话题。

比如说，美容啊，那个包厢那个男子特别帅……那个包厢小费给的多啊，各种八卦话题……

不知道怎么着，话题突然扯到了苏棠的身上，话是领班问道，“苏棠啊，你这个嗓子是怎么回事，听起来不像是天生的。”

顿时几道目光落在苏棠的身上。

苏棠握着手机的手一颤。

她眨了眨眼睛，很淡很平静的说，“哦，不小心伤到的。”

接着，接个人七嘴八舌的讨论。

“你这是被火呛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