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药方

次日一早，玲珑刚起床就被告知姜府宋壁萧邀她去一趟姜府，想想也省的自己想办法进去便欣然应允。

这不，打理好寻香阁内事务就赶来姜府。

“玲珑，你来了。”门前的宋壁萧笑语盈盈，一身琉璃金线点缀的上好蜀锦十分引人注意。

“你在这等我？”她问道。

“我看捎口信的人回来，就估摸着时间在这等，就等了小会你就来了，还真是准时呢。”宋壁萧看上去心情不错。

“别在这站着了，进去说吧。”

本以为宋壁萧要单独见她，谁知道直接把她带到姜夫人那。

“娘，这位就是玲珑姑娘。”这才刚进门，就改口叫娘了，看姜夫人的神情也颇为喜爱宋壁萧，看来她在这姜家还是有靠山的。

姜夫人仔细端详玲珑：“玲珑姑娘生的还真是标致呢，昨日听说了你和二皇子的事还真是让我意外呢。”

“玲珑只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的。”玲珑礼貌地回答。

“不，姑娘可不能这么说，多亏了你，我们姜家才免遭他人怀疑私下里与皇子有接触。”姜夫人如此之言，她倒是明白了，无非叫她把这个二皇子心上人的身份继续伪装一段时间，待风波平静过后，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不愧是姜夫人，谋事全在他人之上，虽然玲珑很不愿意和皇家沾上什么关系，不过就目前来看也并无害处。

“姜夫人说的是。”

“这姑娘还真是冰雪聪明呢，难怪我们壁萧老夸你。”姜夫人讲到这停了下，又开口道：“不过今日找玲珑姑娘来却不是为了二皇子的事。”

看到方才还满脸笑容的姜夫人突然就心事重重，玲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还真的得玲珑姑娘你才能帮帮我们壁萧了。”姜夫人像是在对救星说话般恭谨。

“何事呢？”

姜夫人给宋壁萧使了个眼色，宋壁萧就屏退左右。

“玲珑姑娘开的寻香阁不是有各色香料和药材么？”宋壁萧问的时候脸上不知何时有的一抹绯红。

“嗯？”

“我……”宋壁萧扭扭捏捏硬是没说出口。

“壁萧她还小，不好意思说，是这样的，我那岸儿这么多年虽说一直不让我担心，就是自从带回了那个涂澜，没事就往紫庭轩去看望她。就连昨日他大婚，也没有进壁萧的房门，去书房睡了”

“夫人是想让我开一副闺房欢好之药？”这话说出来那宋壁萧整个脸都低下去，脸红到耳朵根。

“旁人我还不信任，素闻姑娘见识广，又交友广泛，在陈国也是个才女。听壁萧说你还帮过她多次，所以我才喊你过来帮我们壁萧这个忙。”

瞅瞅，这把她夸得天花乱坠不就是想让那姜岸上宋壁萧的塌吗，只是姜夫人要是知道他也怀着要嫁给姜岸的目的该作何感想，想到这玲珑不由得露出微笑。

这一笑，宋壁萧刚刚抬起的头又低下了，果然还是年纪小，这么容易就脸红。

“好，夫人开口哪有拒绝的道理。”

姜夫人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嗯好，过几日我便叫人去寻香阁取药，你看如何？”

玲珑揖礼：“夫人是长辈这种事怎可麻烦你派人去取，过几日玲珑得闲亲自送上门。因为这香还需配制，所以需要几天的时间。”

“这样啊，姑娘做事有分寸我自然放心。”

不愧是姜夫人行事做人皆是滴水不漏，玲珑私下里也曾听说过这姜夫人的生平，倒也不是个寻常的主。

如今虽是将军夫人，年方四十不到，也育有两儿一女，分别是姜誉，姜岸和在宫中做女官的姜瑶。

思忖片刻，玲珑开了口：“夫人，玲珑有些话想和少夫人叙叙，不知……”

“当然可以，去吧。”

跟着玲珑来到了花园，宋壁萧一路都没有说一句话。

“有个问题问你。”见宋壁萧不说话，玲珑就自己发问。

“姑娘但说无妨。”宋壁萧语言得体。

“我之前给你的医治涂澜的方子，你为何迟迟不说。”见宋壁萧刚要开口她就接着说：“不要告诉我你没机会见到姜岸将军，若是见不到大可托人去传句话，将军知道你有医治她心上人头痛的方子一定不会闭不见客的。”

“我……”宋壁萧一时语塞。

“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根本就不愿意让涂澜的头痛治好，所以你才迟迟不肯说？”玲珑气势凌人，宋壁萧连正眼都不敢看她一眼。

“姑娘误会了，涂澜姑娘是将军的挚爱，我怎么敢这样想呢，我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待我见到了将军定会把药方双手奉上的。”宋壁萧语气诚恳听不出毛病，但这话其实并不符合她目前的行为。

“少夫人不必如此介怀，玲珑只是想了解一下，才方便想法子帮你。毕竟你才是少夫人，玲珑只是一介布衣，不敢质疑少夫人的行为。”见宋壁萧害怕的神情，玲珑舒缓语气。

“姑娘帮我多次就是壁萧的朋友，不要少夫人少夫人地叫了，不介意的话就叫我壁萧吧，我叫你玲珑好吗？”宋壁萧怯怯地说。

“好，壁萧，刚刚夫人提到的事是？”

宋壁萧苦笑：“这主意不是我想的，也非我娘想的，是娘身边跟了多年的云姨提议的。她也是关心我，刚嫁入姜府，丈夫连我的房门都不愿进。娘心疼我，就想法子来帮我。”

“看的出来，夫人对壁萧还真是不错呢。”

宋壁萧方才脸上的悲戚顿时不见，展露笑颜：“对啊，姜宋两家是世交，我很小的时候娘就对我很好，所以在我看来她和我亲娘一样好。”

“真的是很让人羡慕呢，但是壁萧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真的希望借助其他手段让将军留在你身边吗，还是留住他的心，虽然这可能难了点，但我希望你还是不要做可能会让他厌恶你的事。”玲珑一语中的，宋壁萧咬着嘴唇不说话。

“罢了，我和夫人说那药需几日才能制成其实只是希望给时间给你好好想想，你年纪还小，不要走错路了。”

“嗯，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你的提醒。”

“那我先回去了，壁萧你回去仔细想想。”

宋壁萧点头就招呼丫鬟陪同回去，玲珑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真是枚好棋子呢。”

“什么好棋子？”

不远处是姜岸熟悉的身影，他走近听到玲珑这样冷不丁的一句话，不由得问。

“没什么，刚和壁萧讨论有空切磋下棋艺，将军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玲珑转身，姜岸突然拉住她的手腕：“跟我过来。”

“这可是姜府，将军不怕让人看笑话。”玲珑不留情面地甩开姜岸的手。

“好，那你跟我来。”姜岸妥协道。

“将军有事在这便可以说，何必非要去其他地方。”

姜岸走近一步，凝视她深邃的眸子，嘴角分明噙着一丝笑：“为何今日的你对我如此冷淡，你昨天不是说过了我根本就不爱她们两个，你说你爱我，为何态度变得如此之快？”

“我还想问将军为何变得如此之快，昨天你可还说我是胡言乱语，叫我不要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玲珑开始翻昨日的旧账，为的是让吊住姜岸的胃口，又让他想得到而得不到。

“我很好奇，你之前所说的什么才是爱？”姜岸用手抚摸她的脸颊。

“大将军玩笑了，堂堂大将军居然问我一介布衣什么是爱，岂不是贻笑大方了。”她的话中句句带刺，让他根本没办法再说下去。

这个女人不简单，在要拴住他的心时又狠狠地勒一把，叫他吃痛。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王爷以后若有事，尽可派人去寻香阁送话，玲珑随时恭候。”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宛若清风地拂袖而去。

她的第二步就是欲擒故纵，姜岸，纵使你驰骋沙场多年，果然还是不擅儿女情长之事。

玲珑刚走不远，有个婢女就急匆匆赶来。

“将军，不好了，澜姑娘头痛又犯了。”

“怎么回事？叫大夫了没有。”姜岸一听慌了神。

“叫了，澜姑娘一直说着害怕，说要见你。”

姜岸怒上心头：“害怕，是谁让她害怕，我不是告诉她在这紫庭轩中没人能伤害她吗？”

那婢女见姜岸发怒，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奴婢也不清楚，将军快些去看看吧，看姑娘头疼得厉害呢。”

姜岸闻言匆匆向紫庭轩方向赶去，正好碰上半路上犹豫着要不要去紫庭轩的宋壁萧，她一抬头，照进他深邃而又冰冷的眼底，他连看一眼都多余，直接从她旁边匆匆走过。

“将军。”宋壁萧在背后喊了他一声，姜岸停住脚步并没回头。

她喊的是将军，而非夫君。

宋壁萧走到他面前：“我有医治涂姑娘头痛的药方。”

见姜岸怀疑的神情，宋壁萧又开口：“是玲珑姑娘给我的方子，将军大可放心。”

“是她。”姜岸没多想，冷冷道了句：“一起来吧。”

果然，平日里待人亲和，笑容和煦如春风的大将军对于她这个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的妻子还是连笑容都给不了呢，宋壁萧苦笑，跟上姜岸的脚步来到了紫庭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