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四弟真有了意中人?”皇后一惊,紧接着大伙儿也是被吓了一跳。
只是一句玩笑话,想不到一向风流成性,处处留情,从不对任何女付出真心的钟离萧竟真有了意中人,还是单恋!真是叫人惊讶!
“说出来,哀家为你做主!”
钟离萧深深叹了口气,收起扇子,苦笑地摇摇头:“那名女子并不喜欢儿臣,儿臣……”
“寡人下道圣旨,谁敢不听!四弟,你的事有寡人做主!”皇上放下酒杯义正严辞道。
“这倒不敢劳烦皇兄了,儿女之情讲究你情我愿,更何况,她现在过得很好……”钟离萧苦涩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皇上,太后,说不定四王爷想要用深情感化那名女子呢,四弟难得认真一回,臣妾看大家就先不要管,静看其变,以四弟的人品地位,哪家姑娘都会动心的,还不手到擒来!咱们大家就不要乱操心了!”苏皖语呵呵地笑着。
“也是,也是。”太后跟着乐了,“大家吃菜!”
钟离萧自始至终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这酒如同烧肠的毒药,烧得他五脏腑尽成灰烬,却依然要喝。
这边的银卿倒好,只管吃自己的,就他们说话的这一点功夫已将那只桂花暖鸭啃了个底朝天,钟离弦也充分发挥疼爱老婆的好男人典范,桌上的好菜不断地往她的碗里夹,看着她美滋滋地吃着就这么傻笑。
晚膳后,太后回寝宫休息了,钟离锦叫住了准备回去的银卿,却只是这么看着她,看得她身体发毛。
苏皖语在暗处阴着脸看着他们,然后一步步走到了皇上的身后,笑着道:“妹妹晚上回家可多加小心。”
“嗯,苏姐姐再见。”银卿逮着机会就挥手再见,走了没几步却听见身后钟离锦低沉地道:“摆驾御书房。”然后又是苏皖语的一声娇呼“皇上——”
四王爷和三王爷走在前面,不过四王爷看上去挺寂寞的,大概是饭桌上说到他心上人的事吧,有点闷闷不乐。
四个人就这么往宫门外走着。
“姐姐,皇宫好大啊。”钟离弦四下扭着头,接着又是一阵唧唧歪歪说个不停,银卿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不知钟离弦的哪句话刺激到了钟离萧,他突然转过了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银卿,然后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钟离弦,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四、四哥……”银卿有些莫名的喊着他。
钟离萧蓦地转过了头,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继续走,好像刚才回头只是偶然似的。
银卿觉得莫名其妙,这个四哥可是越来越怪了,是不是那些姬妾天天让他太操劳了,精力不济所致?百思不得其解……
出了宫门,银卿刚要钻进马车,听见身后的钟离木叫着她的名字,而且钟离萧也立在一旁,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于是哄着钟离弦道:“小傻子,你在马车里等着姐姐,姐姐和三哥哥说说话。”
钟离弦不乐意地嘟着嘴,但还是答应了,偷偷将脑袋伸在马车外,看着他们,大有监视的意味。
没多久银卿就上了马车,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
“姐姐,怎么了?”钟离弦见银卿自说完话回来后就不说话,有些担心。
“没什么。”银卿打着哈哈,“就是累了。”
钟离弦一听立即将她揽在臂弯里。
银卿靠在他的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想着刚才三哥对她说的话,现在哥哥在外打仗立了功,太后和皇上怕其功高盖主,准备减削哥哥的兵权,如果这次太后的赐婚哥哥拒绝的话,可能会被收了兵权软禁京城。
“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四哥哥说那些人是贱人生的孩子呢?你说待会告诉我的。”
银卿差点忘了这事,这事也够复杂的。“因为那些人的母亲身份低微,所以他们的身份也就低微。”
“为什么她们的母亲身份低微呢?”
“因为她们不是妃子,而是一些民间女子、小官员的女儿,或者是一些奴婢,所以地位很低。”
“那他们岂不是很可怜?”钟离弦同情地道,“为什么四哥哥不喜欢他们呢?”
“这个……”这个话题真是很复杂,说多了他又不会懂。“因为四哥哥的母亲是宫中的三大贵妃之一,所以他觉得其他人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哦,那姐姐你的母亲地位很高么,为什么他喜欢你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喜欢我了?”银卿用力点着他的头,“你没看见他对姐姐我不冷不热的嘛!”无奈地叹着气,“因为你二哥哥的母亲是宫中的贵妃,比你四哥哥的母亲还要受宠,所以他不讨厌我。”
“那我可以去看她么?”钟离弦与她脸对着脸,“我好想去见姐姐的母亲。”
那么一瞬间银卿沉默了,接着银卿抬头盯着钟离弦看了许久,他眼底的真诚,让她有些说不出话,微微一声轻叹,“她不是我的母亲,是你二哥哥的母亲,而且……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那次宫变她还记忆犹新,先皇一驾崩贵妃便被赐死陪葬,那天哥哥很是沉默,却没有哭,但是她知道他的心早就哭干了,然后他带着她离开了皇宫,住进了现在的府邸。
钟离弦还想再问什么,但见到银卿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处,月光泄在她的身上有种凄凉,伸手抚上她的背,在她耳边道:“姐姐不要难过,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命运是不可预测的,今日信誓旦旦的人到了明日可能会将这要保护的人儿伤得体无完肤;可能会作践她而只是为了博那新人儿的一笑;可能会瞧也不瞧她一眼,任她肝肠寸断,自生自灭。这钟离弦如今也给了这么个誓言,但他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谁也预测不到,只有让命运的齿轮去告诉未来的人儿……
银卿闷闷地点点头,将头更加埋进他的颈窝处,这份依存让她很安心,依赖就此无声无息地发了芽,生了根,悄无声息。
回了二王爷府,泡了个澡,银卿回到房里时钟离弦已经睡着了,看他湿漉漉的头发就知道他也是刚洗完澡的。
“小傻子,醒醒。”银卿摇晃着他,“头发不擦干会以后会犯头痛病的。”
“嗯……”钟离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睡眼朦胧,“姐姐……你帮我擦吧……”说着动了动身将头枕在她的腿上。
“哎哎哎!”银卿推着他,“我不是枕头啊,快爬起来,你不知道你比小猪重啊!”又使劲地推了推,他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一看,又是睡过去了,泄了气地看着他,端详着他的睡颜,“你这家伙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呢,快把我都比下去了,不对,我可是天下第一绝世美女,怎么可能被比下去,哈哈——”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干笑,带了点苦涩,“小傻子,若我有你这么单纯就好了,天天躲在哥哥的羽翼下,吃喝不愁,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没有仇恨,没有悲伤,没有算计……你这个小傻子,要永远都这样知不知道?不要变,永远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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