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别姬与乞儿

那是多年前的一天，那时的草原雄城-图尔加刚刚建成没多久，萨兰德苏丹国就向库吉特宣战，并且大军兵临阿苏冈堡，这座学着芮尔典人建立起来的，扼守着草原和沙漠的一座要塞。

那颜们纷纷跟随可汗出征，而他们的家眷都被接到了图尔加，一来方便保护，二来方便监视。前方的战事并不胶着，阿苏冈堡被守得固若金汤。虽然库吉特人并不擅长守城，但他们也知道，不能让萨兰德马穆鲁克进入草原，不然，那些散落在草原上的族人们将会遭受灭顶之灾。毕竟，在这片大地上，若斯瓦迪亚铁骑排名第一的话，那萨兰德马穆鲁克就是紧随其后的第二名。

而这第二名并不是说他们实力上不及斯瓦迪亚骑士，如果真要说的话，马穆鲁克在单兵战力上甚至还要强于斯瓦迪亚骑士，毕竟在沙漠中，只有真正百战而生的老兵才能够被授予珍贵的全身铁甲。而对斯瓦迪亚骑士来说，他们更多依靠的是训练以及铁一般的军规。但是，斯瓦迪亚的红衫骑士能力更加全面，全员配备的筝形盾能够轻易地庇护全身，让他们上马能冲锋，下马能攻城。而且，哪怕在骑战中，严格的训练也能让骑士们保证一定程度的阵线和作战小组，而且由于强力的军纪约束，斯瓦迪亚骑士冲锋时的锋线及其锐利，很难溃散。这也是为什么，马穆鲁克虽然强大，但碰上成队列的斯瓦迪亚骑士也是屡屡吃瘪。话说回来，为了格斗方便而配备的圆形臂盾在攻城的时候难以抵挡飞蝗一般的箭雨，更不用说由射术精湛的库兰特骑射手射出的箭矢了。所以，阿苏冈堡能够死死地卡在沙漠的边沿，让萨兰德人不得寸进。

当然，前线一片安稳，作为后方的图尔加自然没有一点儿紧张气息。男人们照常打制着铠甲武器，放着牛羊牧着马，女人们也一边思念着他们的丈夫兄弟，一边贩售着家里的奶制品，和一同赶集的闺蜜们谈笑，看样子，这场战争最终将会赋予一份停战协定。

所以，在图尔加的大街上，气氛并不紧张，自然的，出现一个饶有兴趣的华服小萝莉以及她背后，貌似跟班的一名神情紧张的皮甲小正太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图安别姬，这里鱼龙混杂，很不安全。”小正太紧张地东张西望，一边向身边的小萝莉建议，“我们还是回宫殿去吧。”

“安啦安啦，”小萝莉依然兴趣盎然地四处观望，“反正那什么什么堡把萨兰德人挡在了沙漠不是吗？”

“是阿苏冈堡，图安别姬。”小正太补充道。

“好啦好啦！”小萝莉转过身一叉腰，嘟起小嘴“要是你再这么不识趣就给我回去哦！”

“请务必让我陪同。”小正太赶紧一鞠躬。

小萝莉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向前走。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精神大振，只不过，没看到她一直想要的天鹅绒让她感到十分失落。

神色严谨的小正太也不由地被色彩斑斓的商品所吸引，目光停滞的时间越来越长。

直到，他们看到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只不过看上去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也是褴褛不堪，背靠着一座土坯墙，没精打采地坐着，面前的地上孤零零地躺着几个第纳尔。

小正太皱了皱眉，“别姬，我们还是换条路走吧，别让这些贱民冒犯了您的视线。”

“不，”小图安摇摇头，“他这么小就出来乞讨，一定经历了很多不幸。而且，再怎么说，他也是汗国的子民，我们作为贵族应该帮助他。”

“您说得对。”小正太无奈地点点头，从腰间解下钱袋子，扔给那乞儿，“感恩吧，贱民。美丽的图安别姬眷顾与你，你必须献上你的忠诚与生命。”

那乞儿抬起头，瞥了一眼趾高气昂的皮甲小正太，又看了一眼背后俏生生的萝莉，然后不紧不慢地颠了颠钱袋子，随后撇了撇嘴。

“就112个第纳尔就想买我一个大商人的命？坑爹吧！起码再加十个第纳尔！”

“你，”小正太气的脸红了一片，“无礼的贱民，我要你。。。噗”

小正太被小萝莉扒拉到了一边，而小萝莉一副好奇的样子，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盯着乞儿，“你说你是大商人？”

“是啊，怎么了？”乞儿用一幅懒懒的表情看着她。

“别姬，别理着狂妄的小子！”小正太将图安挡在身后，“让我杀了这无礼的贱民！”

“一边去，阿拉木图！”小萝莉将正太扔到一边，再次看向乞儿，“你说你是大商人，怎么证明？”

“唔，怎么证明？”乞儿仰起头想了一下，然后将这条街扫视了一圈，“如果你给我十个第纳尔，我在一盏漏的时间里可以赚到二十倍的钱。”

“别听他胡说！”小正太再次冲了过来，举着小巧的弯道咆哮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狂妄的贱民！”

“安啦安啦，”小萝莉一边安抚着小正太，一边递给沐十个硬币，“加油哦，赚钱给我看！”

“多谢，”乞儿颠了颠手里的十个硬币，撕下一截衣角将他们包好，然后从腰带上扯下一截麻绳拴住口子，然后甩了两圈。装金币的袋子就像流星锤一样被舞地虎虎生风。

“手倒是很巧嘛，”图安小萝莉评价道，“比打算通过杂耍来赚钱么？”

“杂耍什么的实在太慢了。”乞儿一边甩着“流星锤”一边回答，“看好喽，接下来要赚钱了！”

“嗯嗯！”小萝莉两眼直冒光。只见乞儿的手一松，嗖地一声，金币袋子径直飞出，越过小萝莉的肩头，狠狠地砸在一名行人的脸上。

“什么。。唔！”那行人痛哼一声，手一松，斗篷里抽了一半的弯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好，暴露了！”几名行人一惊，纷纷抽出了腰上的弯刀，径直向小萝莉杀来，其他的行人一看到明晃晃的刀剑，立马尖叫着四散奔逃。

“该死，”小正太怒喝一声，将小萝莉挡在背后，一挺马刀，“想伤害别姬，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过杀手什么的可不懂尊老爱幼，大吼一声就挥刀劈了过来。这时，只见乞儿的嘴角一翘，右手一抖，一枚硬币狠狠地打在袭来刺客的眼睛上。

“啊！我的眼睛！”剧痛之下，刺客不由地松开手，弯刀落在了地上。乞儿上前一步拾起弯刀，然后左手抓住刺客的衣襟，右手一挥，弯刀划破了刺客的脖子，噗呲，鲜血如雨般洒下。

不过乞儿没注意这些，脚下突然发力，挺身上前，一刀砍进正在捡弯刀的刺客的脖子。然后松手，弯腰，正好避开了背后挥来的一刀，抄起刚砍死刺客的武器，然后猛然一拧身，明晃晃的弯刀顿时形成了一道刀幕，在刺客的胸口拉出一道口子，刺客连退两步，警惕地盯着那乞儿。

而乞儿也没在攻上，弓步扎马，左手微微前伸，右手反握弯刀横于背后，眼睛冷冷得扫过着刺客们的脖子，俨然就是一只盯着猎物的大型猫科类动物。与此同时，远远的已经能听到密集的脚步声了。

“MD，点子扎手，撤！”话音未落，正包围着萝莉正太三人组的刺客分分钟跑了个干净，而乞儿，则不慌不忙地扔下弯刀，捡起扔出去的十个第纳尔揣在怀里，然后伸手去摸刺客的衣服。

“唔，这个起码有一百个，甚好。这个。。MD只有三十多个，穷鬼。。。”乞儿掂量了一下两个搜出来的钱袋子，对小萝莉说道，“你看，这里就有一百三十多个第纳尔，而这两柄弯刀加起来也能卖一百个，怎么样，二十倍没错吧！”

萝莉呆呆地看着乞儿，顿时觉得世界貌似变得陌生了，“你。。。你真的是乞丐？”

“怎么？”乞儿将两袋钱揣进怀里，然后忙着扒拉刺客的衣服，“如假包换啊。”

小正太一听，怒了“你有这么强的武艺，居然还当乞丐！简直是我们武人的耻辱！”

“哈？”乞儿一边将从刺客身上扒拉下来的长袍罩在身上，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你觉得我武艺高强？”

“怎么了，不是吗？”

“噗嗤，”乞儿差点笑出声，“我的剑术的确还可以，不过也就欺负欺负普通人了，其次就是扔石子儿准一点，如果这都叫武艺高强，你让那些那颜们情何以堪啊！”

“闭嘴！”小正太咆哮道，“你都可以杀死两个大人了，竟然不算强？”

“强？不，”乞儿摇摇头，“只是那些刺客太蠢罢了。”

“你。。。你什么意思！”小正太满脸通红。

“唉~”乞儿一脸鄙夷地看着小正太，“他们蠢就罢了，看你也像个要当那颜的人了，装腔作势怎么都看不出来呢？”

“你看啊，我丢了一些钱出去，砸中了那些蠢货的脑袋，然后趁着他们露出破绽抹了他们的脖子而已，我想这些你身边那个也能做到。”别姬很明显地看到身边的小正太挺了挺腰板“至于最后一下，哪怕是普通武士，也应该能够结果他，我的力量还是差了些，只能拉道口子，而且还被软甲挡了一下，估计也只是皮肉伤。”

“什么？那你最后。。。”小萝莉长大了嘴巴。

“没错，装着我很厉害罢了。”乞儿说道，说着把脸一板，露出凶狠的眼神，不过很快他自己都笑了起来，“最搞笑的是他们竟然真被唬住了！虽然我杀过人，但你也看到了，力量还是不足。如果找两个上过战场的佣兵来，搞不好就能得手了。”

这时候，城卫队才匆匆跑了过来，城卫队长在小萝莉小正太面前单膝跪下，“卑职疏忽，让别姬和那颜受惊了。”

“免礼，”小萝莉微微抬手，“刚刚有群刺客准备刺杀我，但被我们击杀两人，剩下的，请尽快捉拿归案！其次，这里已经没有危险了，让我们自己逛逛。”

“可是。。。”

“没事的，刚刚的刺杀能打退，我想将来的也行。”

“是！”城卫队长行了一礼，带兵匆匆离开。

小萝莉一把抓住拿起弯刀准备悄悄逃走的乞儿，“这样吧，你也别乞讨了，做我的护卫怎样？”

“哈？”乞儿回过头，“之前乞讨那是没办法，现在有钱了，自然是去做生意咯，作为一个大商人，怎么可以拘泥于区区一城，谁会去做你的护卫啊！”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的关你P事儿！”

“你竟敢跟我顶嘴，我老爸可是那颜！”

“切，我爷爷还是伯爵呢！”

“你这混蛋！”

“好啦好啦，”图安阻止了正准备抽刀子的正太，“这样吧，我把我的零用钱都交给你，你来帮我做生意，赚的钱分一半给你，同时，你也做我的护卫保护我，如何？”

乞儿闻言，上下打量了小萝莉一番，估摸了一下华服的料子，“行，我答应了。不过等我赚够了大篷车和满满一车货物的钱就单干。”

“成交！”小萝莉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对了，作为我的护卫，我应该知道你的名字吧。”

“我叫做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