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兑现承诺

时间回到当下。

虽然维吉亚大军已经陈兵边境，但库吉特的贵族们却并没有慌乱。他们带着自己的部队集结在图尔加，塞加可汗也举办了超大规模的竞技大会和宴会，以鼓舞士气。

经过了近10年的的锻炼，阿拉木图已经由一个骄傲的小少爷成长为一名强壮的战士，并且参加了数场战斗，获得傲人的武勋。他的武技，哪怕在老牌那颜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于是，这次的竞技大会，他当之无愧地成为了主角。

“图安别姬，”阿拉木图抱着头盔，站在图安面前一行礼，“今天的你，如同格桑花一样美丽。”

“谢谢。”图安款款一笑。十年，原来粉嫩的萝莉也出落成了一个妙龄少女。她如水的黑发高高地盘在脑后，皮肤经过了草原的风霜，有些微黑，但是更显得健康活力。

看到图安甜甜的笑容，阿拉木图顿时有点呆了，赶忙说道“图安别姬，我已经打进决赛了，我一定能将大赛的冠军作为我最诚挚礼物送给您。”

“加油哦。”图安依旧微笑，只是思绪已经回到了十年前。那倔强的小正太最终还是走了，按照之前的协议，带走了一辆大棚车和满满一车货物，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图安微微叹了口气，听父汗说他现在混的相当不错，但愿父汗没诳她。

“嗯，今天我的决赛对手。”阿拉木图还想再套套近乎，“应该是胡拉小那颜，我们打过几次交道，是个厉害的家伙。那。。。”

阿拉木图看向另一片赛场，只见一名穿红袍的骑士被一枪戳飞出去，倒在地上失去知觉。而他的对手，一名绿袍骑士，则高高举起手中的短标枪，观众席爆发出一浪又一浪的欢呼。

阿拉木图眉头一皱，他轻易地就辨认出那红袍骑士是胡拉，那那个绿衣骑士又是谁？

“那位骑士是谁？”阿拉木图身边的图安也来了兴趣，提问道。

阿拉木图眉头微蹙，刚想说话，就听见竞技场上的大嗓门喊道“东赛场的阿拉木图小那颜再次不负众望，获得了冠军；而西赛场，竟然一路爆冷，不愿公布姓名的神秘人击倒了无数有可能获得冠军的选手，终于打进了决赛，哦，天呐，我越来越好奇这头盔下是张什么样的脸了。今天，就在今天下午，神秘人将与阿拉木图小那颜决战在这片赛场上，哦，我已经等不及了，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看来，你有对手了。”图安微笑着看向阿拉木图，小那颜也凝重地点点头。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但让人期盼的决赛，终于还是如期到来。赛场上的观众气氛极其热烈，原本总是会师决赛的，武勇闻名于库吉特的两位小那颜竟然有一位在半决赛落马，而击败他的，却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秘人。这富有传奇色彩的事儿，给图尔加贵族们乏味的生活中增添了不少色彩。

很快，决赛开始。赛场上闸门打开，穿蓝色竞技袍和绿色竞技袍的骑士从竞技场两头策马而出，观战台上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欢呼。

大嗓门在看台上大吼“看，东门入场的就是阿拉木图小那颜，以他现在的武勋，估计再砍杀几个维吉亚人就能获得自己的领地，成就一门双那颜的荣耀！”

“而出现在西门的，则是那位神秘人。名字，经历一概不知，但是貌似很富有，他每场比赛都给自己下了最高额的赌注。若是这场比赛再度获胜，他将获得4800第纳尔，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血本无归！”

阿拉木图看着对面背弓的绿衣骑士，听着大嗓门的解说，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一张有些扎眼的脸突然浮现。

“靠，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阿拉木图摇摇头，驱逐心中的念头，昂起头，看向对面的骑士。

绿衣骑士已经张弓搭箭，径直向阿拉木图射来。阿拉木图不闪不避，继续冲锋。以他久经战阵的眼力，自然看出来这一箭肯定不中。

阿拉木图冷哼一声，然后使劲儿将手中的标枪扔了出去。绿骑士微微侧了下身子，闪过标枪，也拍马向小那颜冲来。

“蠢货！”阿拉木图爆吼一声，手中标枪再出，而这次，绿骑士没有射箭，反而横弓一磕，标枪被磕起，飞得老高。

两马驱策，双方的距离急剧缩减，两马即将相交，阿拉木图也是眼瞳骤缩，标枪紧握在手里，但是没有掷出，而是像骑枪平举向前方，直指绿骑士。他知道，这时候该准备近身战了。

果然，绿骑士也拔出了匕首，只不过手一抖，那匕首立马脱手而出。

阿拉木图愣了一下，武器脱手了？

果然，看台上的大嗓门立马向机关枪一样大声喊“。。。噢，神秘人果然也拔了匕首，这，这什么，我看错了吗？匕首脱手了？噢，紧张了吗，果然他更适合标枪。。。”

大嗓门话音未落，阿拉木图只听得胯下的战马惨嘶一声，一个踉跄跪了下去。阿拉木图只觉得眼前莫名一颤，立马被向前摔了出去。而他面前的绿骑士策马一跃，跳过了下垂的枪尖，骑士伸手向上一抓，握住了刚刚落下的标枪 然后马头一扭，枪尖已经指着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小那颜的脑袋。

看台上的呼声戛然而止，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刚刚还准备看神秘人笑话的观众们笑声都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场上居然是绿衣骑士获得了胜利！前后反差太大了，所有人都一阵茫然。

直到大嗓门又开始喊“噢，先祖在上，我看见了什么？神乎其技啊，那不是脱手，那不是脱手，这很重要，所以重复三遍，那不是脱手！”

“神秘人居然用那种姿势将匕首掷了出去，准确地打到了小那颜的马腿！简直太神了！哦，还有，大家看到了吗，他居然操纵战马跳了起来，还抓住了刚刚被磕飞的标枪！这不是比武，这是艺术！”

被摔下去的小那颜只觉得全身都散架了，好不容易支着手臂坐了起来，就看到眼前明晃晃的枪尖，顿时一种熟悉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你的表现还不如十年前。”神秘人说道，手中的标枪在阿拉木图眼前晃了晃。

“果然是你这家伙，都十年了，打架还这么‘风骚’。”阿拉木图没好气道，但还是拉着标枪站了起来，然后对观众席比了个认输的手势。

观众们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阿拉木图比出了认输的手势以后，还是发出了一片惊呼。

“阿拉木图小那颜认输了，居然是神秘人胜利了，我的天，他将获得4800第纳尔的巨款，还将获得参加塞加可汗宴会的资格。。。”

“我说，”神秘人看向阿拉木图，“你居然就这样认输了？我还以为你会装若疯狂地向我攻击呢。”

“那样只会输的更难看，”阿拉木图摸了摸鼻子，两人拥抱了一下，就像分别多年的老友“十年了，打了这么多仗，居然还是比不上你。”

“我也很惊讶，”神秘人继续说“十年了，居然还没学会用脑子。”

“切，”阿拉木图一侧脸，再不理那个嘴欠的家伙。

。。。。。。

宴会，随着草原的落日准时到来，图尔加的可汗宫中，无数油灯和蜡烛将宴会厅照的灯火通明。无数各个年龄的男男女女在宴会厅中欢声笑语，好不自在。

竞技大会的冠军有权利着甲赴宴，但是要是哪个商人赶行使这个权利，那纯粹是脑抽。所以，沐还是穿着商人的皮裘大衣参加了宴会。

“沐！果然是你！”沐刚刚走进宴会厅，就听见了一个清脆的欢呼。沐偏过头，已经长成大美女的图安欢快地跑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沐笑着拍了拍图安的背“看样子这些年你过得还不错呐，身上的天鹅绒质量不错。”

“哼，肯定比你好，我可是别姬呐。”

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那颜阿骨尔脸色一阵惨白，而阿拉木图，一脸嫉妒地扭过脸，装作没看见。

塞加可汗也看见了沐，赶紧大声地招呼“是沐先生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说着，可汗慢慢走过来，扶起正抚胸行礼的沐，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带来的铁锭，我们对维吉亚的战争可能不会这么顺利！”塞加可汗一想到这件事儿就不由得想笑。作为一位领袖，他不缺第纳尔。只是铁的缺乏，让他一直烦恼不已。而正当他烦恼的时候，沐适时的来了个雪中送炭，这怎么能让他不高兴呢？要知道，沐带来的优质铁锭已经成为他亲卫军中最好的兵备。当别的领主还在为刀剑铠甲发愁的时候，他已经能带着整队的库吉特枪骑兵满草原驰骋，这感觉，真心不错！

沐笑笑，“可汗太客气了，我只是生意人而已。”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塞加可汗笑眯眯地说“全大陆那么多商队，就你能运来铁锭，这情分，我塞加记住了。”

“那就多谢可汗了。。。”

说着，塞加可汗看见了沐身边的图安。

“你是。。。阿骨尔家的女儿吧，好久没见，居然出落地这么漂亮了。”

“可汗万福。”图安赶紧行礼。

“呵呵，我才知道，原来沐先生和图安别姬有旧啊。”

沐保持着谦恭的笑容，答道“回可汗，我以前在那颜阿骨尔家当过侍从。”

“原来如此。”可汗笑眯眯地敷衍道，趁别人不注意，狠狠瞪了阿骨尔一眼。

阿骨尔汗流浃背，跟着塞加这么久，他太理解这个眼神的意思了。可汗在责怪他赶走沐这件事。

现在的沐，不说是全大陆最富有的商人，但绝对是最年轻有为的商人。他只用了十年，就从当年的西风瘦马到现在富可敌国。这不是虚言，据说现在每座城市都有他开的商铺，每条商路上都有他名下的商队，他的身家，甚至比一些国家的国库还要充实！几乎每位国王都向他发出过加盟邀请，但都被他以热爱旅行的理由拒绝了。

想到这里，阿骨尔也不由擦了擦汗。可汗的心思他也猜到了一些，如果沐愿意向可汗效忠，可汗绝对不介意将图安许配给他。

很明显，阿拉木图也看到了这一点，脸顿时黑的跟锅底一样。他觉得自己真是悲剧地要死，明明十年前就定了婚，但因为自己的大意以及越来越频繁的战争，竟然到现在都没能完婚。想到这里，小那颜心里顿时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对那混蛋是个什么样的感情，有点像小时候一起玩的玩伴，又有些像强力的竞争对手。但是，只要想到这家伙现在一开口，图安就会成为他的女人，阿拉木图的心一阵绞痛。不过好在他似乎还没有想提这件事的意思，倒是让阿拉木图松了口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宴最终接近尾声。就在大家正准备散场的时候，微醺的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说“哦，我想起来了，阿拉木图，你欠我一个承诺对吧！”

啪，阿拉木图手中的杯子被生生捏碎，但还是强自镇定道“是啊，你说当时没想好，现在决定了么？”

沐哈哈一笑，“当然。”然后牵起图安的手，拉到了阿拉木图面前。

阿拉木图脸涨的通红，额头上青筋暴突，阿骨尔脸色更加惨白，而图安别姬，则有些讶异，但还是羞红地垂下了脸。

周围正准备散场的贵族发现又发生了这档子事儿，立马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趣地围了过来。

沐欣赏着阿拉木图的表情，一脸地满意。而阿拉木图只能紧紧握住拳头，忍住不一拳揍上去。

深呼吸，深呼吸。阿拉木图终于克制住了自己愤怒，缓缓开口道“我阿拉木图说到做到，祝你们幸福。”说着，转身便欲离开。图安看着阿拉木图落寞的背影，心里又不由得有些难过。

“喂，等下！”沐开口了。

“什么？”阿拉木图狠狠转过身，怒道“我履行了承诺，还不满意吗？那你还打算怎么羞辱我？”

沐呵呵一笑“承受胜者的耀武扬威可是败者的义务，不过。。。”沐将图安的媃苐塞进了阿拉木图手里。

“好好对她。”

阿拉木图呆住了，图安也突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沐微微一笑，深情地看着图安的眼睛“我是商人的儿子，而你是贵族的女儿，哪怕我再富有，也不会有人祝福我们的吧？而且，我追求的是漫游世界的愉悦。这可不能给你带来你应有的幸福。。。不如。。。我还是放手的好。”

图安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沐也没说话，只是在阿拉木图的肩膀上锤了一下，然后吻了吻图安的脸颊，一转身，潇洒地离开了宴会厅。

“沐！”图安还是没忍住，不自觉喊了出了。而沐，头也没回，只是摆摆手，没有一点留念地走了出去。

。。。。。。

第二天，当独眼龙叼着面包走出商会准备的客房时，沐已经指挥着伙计在给驮队上货了。

“哟，今天还这么早？”独眼龙打着招呼。

“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的朋友。”

独眼龙也不答话，掀开油布查看着货物，当他打开一个陶罐的时候，惊喜地叫了一声“呵，是奶油啊！”

“是啊，”沐低着头，仔细查看着什么“哦，下面还有奶酪。”

“怎么，你也听说了？”独眼龙挤眉弄眼，“帕拉汶那边最近流行糕点甜食，你也想去凑凑热闹？”

“不，”沐并没有抬起头，依然翻看着手中的货单，核对着驮队上的货物“这是给你们买的零食。”

“真的啊，”独眼龙兴奋地挫了挫手，“那我尝尝？”

“尝呗。”

独眼龙嘿嘿一笑，拿着手里的面包在奶油罐子里沾了一下，然后咬了一大口，发出享受的呻吟。

“我的天，成天是面包和炒麦，早就吃腻歪了，这简直是至高的享受。”

“得了把你，”沐拿鹅毛笔骚了骚头发，继续说“我就不信你在酒馆里还吃干面包。”

“嘿，还被你说对了。”独眼龙一个跟头从货车上跳下来，继续啃着奶油面包“你以为我们这帮赏金猎人和你一样有钱啊，兄弟们都还攒着钱娶老婆呢。”

“你说的老婆，”沐冲独眼龙挤了挤眼“难道是昨天晚上那个酒馆老板娘么？”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