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格拉男爵,一直和法提斯不对付,不,更准确地说,他跟法提斯全家不对付。法提斯的父亲阿图雅男爵是伊斯特瑞奇国王的秘书官,负责起草国王的命令。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职位,它不仅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国王的政策,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国王的想法,所以,阿图雅男爵是个妥妥的王权派成员。然而,劳格拉男爵,则是通过香料贸易逐渐走向辉煌地新兴贵族。而在商路中,帕拉汶的哈劳斯公爵自然有着相当的话语权,所以,劳格拉男爵更加倾向于哈劳斯公爵所领导的领主派。而现在,领主们开始向国王要求更多的权利,而国王,自然不会轻易地交出权利,双方的矛盾已经开始逐渐显现。作为对立阵营的成员,两个男爵要是能对付才怪咧,而作为阿图雅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劳格拉男爵自然是要找法提斯的茬。
法提斯这段日子虽然过得浑浑噩噩,但并不意味着他聋了或者瞎了,他也听说了自己的事儿,包括阿图雅男爵联合一干领主派的贵族要求国王处死自己,也听说作为放过自己一命的代价,阿图雅男爵必须得跟自己断绝关系。这样下来,长子断绝了关系,次子身死,那么继承阿图雅家产和爵位的只有法提斯的妹妹,阿图雅家的长女洛兰朵。而当她嫁人的那一天,也就意味着阿图雅家家产的旁落和家族的灭亡。话句话说,劳格拉男爵以及他背后的一干贵族用这种方式消灭了一位政敌。
法提斯握了握拳头,现在实在不是担心这些东西的时候。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沐和一干骑士刚刚出了苏诺的控制范围,就被一帮赏金猎人截住。
赏金猎人,之前介绍过这个游荡在黑白两道之间的职业。他们不介意作为巡逻队保卫一方安定,但更不介意将落到他们手中的倒霉蛋换成金灿灿的第纳尔。总之,无论是护卫,通缉还是贩奴,抢劫,只要能赚钱,他们都肯干。很明显,径直向他们冲来的这一波赏金猎人就是收了钱来找他们麻烦的。
“怎么办?”木有些担忧地看着迈尔骑士,“骑士们应该训练过步对骑作战吧?”
骑兵,对步兵总有着天然地优势。首先就是机动优势,这让骑兵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毕竟打得过我就打,打不过我能跑,就步兵那两条小短腿儿实在望尘莫及。这种机动优势自然还能使用在侦查和情报传递上。
其次,就是冲击力,一般情况下,步兵冲锋会形成一条锋线,在这条锋线上,双方地士兵被后方的同僚顶在前面浴血厮杀,后退不得,让战场变得如同绞肉机一般血腥。若是被冲锋一方防御低下,亦或者因为被突袭尔手忙脚乱,那么,则会变成一场混战。但是骑兵不同,他们可以凭借铠甲和马匹地重量加上极高地速度,迅速撕裂步兵的阵线,让他们时刻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接下来,就是一边倒地屠杀了。因此,就连铁资源奇缺地库吉特,都配备了一支专门用于冲锋的重骑兵。
以上,也说明了为什么除了地理因素特殊地两个国家之外,其他国家或多或少都会为他们地军队配备骑兵地原因。
至于老骑士,则一点也不担心。一遍对着远远而来地骑队指指点点,一边和法提斯窃窃私语,
“你看,他们的冲锋队形,指挥官一定上过战场。”
“啧啧,徒有其表而已,你看,尾翼本来应该布置精锐地骑士以防止侧后地突袭,你看看,他们那是啥,干脆就省掉了。而且虽然这些人成队形,但松松散散地。信不信,要是把我原来那支骑兵队拉来,只要十个人反冲击一波,技能把他们彻底打散。”
沐可没有聊天地余裕,他只知道对面有大概五六十人,而自己这边,则不到四十人。对面全员备马,而自己这边只有九个务过农地骑兵有,就算解下拉车的马,也不过12匹,还都是耕马或者驮马。自己这边虽然都是百战老兵,但是装备却烂地可以,总之,沐觉得,胜算很小。
老骑士瞥了一眼急的恨不得打滚的沐,笑了一下道“哼哼,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技术。”
说完,他便一挥手,仅有的十二名骑士列成两队,策马冲了出去。
赏金猎人看着对面羸弱地商队中居然还冲出来几名骑兵,先是愣了一下,待看到他们身上地装备后纷纷发出嘲弄地大笑。没错,这些老兵们身上地装备太糟糕了,糟糕到沐都不忍直视。
在战马地全速奔驰下,双方地距离越来越近,而老兵们也纷纷放平了手中地长。。。额。。。长柄武器。额。。。木棍,包了铁皮地木棍,铁棍还有干草叉,老实说,这些玩意儿称作兵器都勉强,分明就是刚从农户家拿来地农具!赏金猎人们见此,又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白痴,骑枪杀人,靠的可不是锋利的枪头。”法提斯嘟囔了一句,带着剩下没有马的老兵也冲了出去,只留下三人和沐一起照看货车。
就在双方即将接触之际,却见排头地两名老兵马头蓦地一偏,恰好绕开了赏金猎人地冲锋线,从骑队地侧面冲了出来,但手中地长。。。长棍并没有闲着,侧身斜向捅出,刚好顶在一名赏金猎人腰腹间最脆弱的地方。赏金猎人吃痛,一时失去平衡,竟是惨叫一声,被长棍顶下了马。后面的骑士如法炮制,一时间赏金猎人地冲锋线上哀鸿遍野,而两队骑士则从赏金猎人左右两侧穿出,远远地甩开了他们。后面地赏金猎人见同伴在地上哀嚎,不由大急,都赶紧勒住马缰,让战马停下来,他们可不想沾染兄弟地鲜血。
说白了,赏金猎人和绿林好汉差别也不大,都是凭借着一腔热血的豪情,肝胆相照的义气拉拢了一帮兄弟出来混口饭吃。然而,热血总会冷却,豪情也会消散,所以维持着组织团结地,最终还是得靠义气。义气这个词听起来可能有点玄乎,说白了就是这些刀口上舔血地亡命徒们为了维护圈子地稳定,而采用人情作为规则,建立起来的一套秩序。这种讳莫如深地规则并不流于笔头,但是在圈子中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比如类似于“外人之乱我兄弟者,必入投名状,誓杀之。兄弟之乱我兄弟者,必入投名状,誓杀之。”这种句子就颇有几分暗世界规则的味道
就像现在,他们直冲过去肯定能轻松地击溃后续的步兵,可是他们投鼠忌器,因为一旦冲过去,就可能成为杀死同伴地凶手。无论理由再怎么充分,都不能掩盖杀死兄弟的事实,换句话说,就是违背了这个规则。而违规地结果就是,“入投名状,誓杀之。”。所以,他们宁肯放掉这个机会,甚至还有人还跳下马来拯救同伴,以成就义气之名。要是换了骑士们,哪怕面前站着一家老小,只要指挥官下令,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纵马碾过去。顶多战斗结束以后去找指挥官决斗,然后要么和家人们埋在一起,要么在家人的坟头恸哭一场。
哦,对了,这在骑士们看来不算手刃血亲,而是精忠报国。
啊,扯远了。总之,赏金猎人们投鼠忌器,不得不止住冲锋的脚步。然而,这个时候,剩下步行的老兵们已经赶至,顿时和队形混乱的赏金猎人们缠斗在一起。骑兵地优势,就在于速度。现在,骑兵们根本跑不起来,那就跟一名步兵没什么区别,甚至比步兵还不如,战马庞大地身躯根本没法迅速地转身,以应付背后地敌人。
而骑士们打的也聪明,他们分出一部分压制落地地赏金猎人,另一部分则使用长柄武器尽力将骑兵从马上弄下来。赏金猎人也是头疼,为了行军便捷以及保证俘虏的生命,他们根本没有配备长柄武器,手上那柄小短锤完全打不到老兵地身上,反而会被他们地棍子和叉子捅几下。
横行惯了地赏金猎人哪受得了这气!咱人比你多,装备比你好,还怕跟你步战不成?果然,在队伍尾部地赏金猎人下马开始支援前线的时候,战况开始倒向赏金猎人这一边。老兵们虽然仍然在英勇作战,但仍然改变不了越来越倾斜的局势。同样随着战局不断变得有利,前排原本被缠住地赏金猎人们也找到了机会下马,再次加入战局。
老兵们且战且退,但是就在战场上眷恋不去,这让赏金猎人们的攻势再次停滞。只不过赏金猎人们不在乎。他们人多,消耗战他们玩得起。
他们地美梦还没有苏醒,就被一阵马蹄踏碎。赏金猎人们回头看去,却是刚刚和他们交错而过地骑兵队,正策马狂奔地向他们杀来。赏金猎人们顿时骚动起来,他们有的想上马迎击,有的想努力解决掉面前地步兵再说,有的不知所措,总之,赏金猎人们地阵型开始混乱起来。老兵们没给他们重整旗鼓地机会,一个个打的更加凶狠,完全拖住了赏金猎人们,让他们什么都干不成。这时候,赏金猎人们才恍然大悟,他们中计了。
骑兵飞至,原本赏金猎人的阵线中溅起一道道血花。原本被他们嘲笑地锈剑与劣马此刻却完全成为了夺命的死神。马队在赏金猎人中不停穿插,撞开一切试图挡路的敌人,溅起地血花让原本褪色的盾牌也变得鲜红起来。
沐悬下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身边地一个老兵说,“大哥,快过去传个话,砍人就好了,别对战马下手。之后咱是步兵还是骑兵,就看这一波了。”
老兵闻言,心领神会,赶紧跑了上去。
很快,战斗就结束了。法提斯和迈尔骑士提着一个人,扔到了沐的面前。
“剩下地都投降了,这家伙是他们地头领。”迈尔言简意赅。
“我们问过主谋,但他死都不开口,所以就给你试试。”法提斯补充。
沐瞥了那个赏金猎人一眼,之间他的脸长的通红,眼中满是怒意,时不时还挣扎两下,不过被法提斯一踢就老实了。小商人微微一笑,对赏金猎人道“还挺讲信用地嘛,要是去干佣兵,肯定声名鹊起啊!”赏金猎人黑着脸不答话。沐耸耸肩,继续说“人不开口没关系,总有东西能开口的。”他俯下身,一边在赏金猎人身上摸索,一边说“贵族们都有一个很糟糕地习惯,在各种东西上打上自己地徽记,以彰显所有权。”说着,他从猎人地怀里摸出一封打开的信笺,虽然不明显,但是谁都能轻易地看出,这信纸上浮现着一层淡淡地花纹。见此物,赏金猎人立马面如死灰。
沐也不看信的内容,直接递给法提斯,问道“法提斯大哥,认得出来这是谁家地徽记么?”
法提斯瞅了一眼,眼睛里立马闪起愤恨的火光。
“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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