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叶法安的劝说

终于回到了自己人中间，莎尔玛夫人由衷地感到松了口气，潜伏在玛丽王后身边这几年，虽然很成功，但绝不轻松。

虽然她资源不少，在敌营中有不少部下，比如那个死在李特爪下的女法师，更有很多外围力量可用，阿尔巴尼亚匪帮当然不是唯一被奥斯曼帝国力量震慑的墙头草，她自己也成功地发展了好几个下线，最重要的一个今天帮她挡住了李特和卡尔德隆，但是潜伏在敌人中依然是最难的工作。

好在她终于是挺住了，而且还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多少次煽动混乱，多少次制造不和，最后还及时带回了最重要的军事情报，黄龙骑士弗伦兹贝格的突袭将因为她而失败！

来到佩斯之后，她意外地发现居然是自己恩主许蕾姆苏丹的儿子在守城，她更加激动了，功劳落到塞利姆王子是再好不过的了。

但是事情总是要出点波折，她见到了塞利姆王子，冷水泼面都泼不醒的塞利姆王子，知道自己儿子德性的许蕾姆苏丹当然有准备更好的醒酒办法，但是。

但她还没机会说服那位侍女长使用昂贵而危险的药物立刻让塞利姆王子清醒过来，大维齐尔伊卜拉欣帕夏就到了。

“黄龙骑士？好浮夸的名字......我好像听过.......”塞利姆王子身边的年长女官皱着眉头想着，她常年跟着塞利姆王子，虽然处理很多国内事务是得心应手，但是对于外国的大人物就有点迟钝，不过她最终还是想起来了，“是奥地利大公的头号干将？他来了？”

“黄龙骑士费弗伦兹贝格来了？”对于易卜拉欣帕夏来说，这个名字引起的反应要大得多，他本打算先偷听一会对话，可是弗伦兹贝格要袭来的消息，让他立刻跳了出来，“你是谁，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你又是谁？！”莎尔玛夫人一边大喝一边把那两把蝉翼刀拔了出来。

“大维齐尔殿下？”那个年长的女官认出了易卜拉欣帕夏，“你怎么..........”

伊卜拉欣帕夏并不理会她们俩，只是讥诮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烂肉：“哈里发陛下对他的儿子都有很高的期望，但是哈里发陛下对塞利姆王子期望看来终究是太高了，这佩斯城的责任太大，实在是超过了塞利姆王子的能力了。”

这个时候，他带来的人马也进来了，他们都是穆斯塔法大王子这一系的人，眼看着塞利姆王子的丑态，纷纷发出了嘲笑声。

这位女官不敢多说什么，连忙拖着人事不知的塞利姆王子走了，哈里发不在，大维齐尔有绝对权威，哪怕塞利姆王子清醒着，对方也有权接管防务，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无法对抗。

她这一走，莎尔玛夫人就很尴尬了，按立场来说，她也该走，可是她重要的军事情报难道不说？

“黄龙骑士弗伦兹贝格，你刚刚说到他要来？”易卜拉欣帕夏也不会让她走，他先把塞利姆王子酗酒的这一笔记下，肯定是要通报他的主人苏莱曼的，不过他也要先处理军务，“奥地利的特兰西瓦尼亚军队会离开防区？”

“这.........”莎尔玛夫人不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易卜拉欣帕夏，这位大维齐尔既然到了，她认为佩斯就绝对能守住，有没有情报都无所谓。

伊卜拉欣帕夏通过星月之蝉的武器认出了她，他用罕见的温和语气说道：“蝉，我最近收到了不少你的情报，你最近几年真是不容易啊，这次带来了黄龙骑士的情报，我一定为你在哈里发陛下面前请功。”

这位大维齐尔一贯极为苛刻严厉，这种鼓励的话甚至让他的直属部下感到紧张了。

“大维齐尔殿下，我的情报只能给报告给许蕾姆苏丹或者她的指定的代理人。”但是星月之蝉和许蕾姆苏丹的关系实在太紧密了，她还是不肯说，代理人自然就是塞利姆王子或者那个侍女长，“我不能直接把情报给你。”

她的这话是完全站得住脚的，情报上讲究不串线是很重要的，从组织关系上说，星月之蝉不算是易卜拉欣帕夏的直属部下，她的编制是后宫的高级侍女，她一般只对许蕾姆苏丹汇报，双方的派系竞争极为激烈，那些情报根本不可能让伊卜拉欣帕夏知道，只是这次是事关国运的大战，才会把她的一些情报通报给易卜拉欣帕夏。

“没想到啊，没想到，蝉你是这么有原则的人，真是个人才啊，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承担更大的责任，最近那些土库曼部落还有库尔德部落中，子孙派的异端相当活跃。”易卜拉欣帕夏他的敬酒只有一杯，不喝立刻就改上罚酒，他的态度立刻冰冷下来，“我也许可以把你嫁给一位迷途知返的头人？这样你就可以深入地了解敌人，为哈里发陛下建立大功啦。”

“如果这是哈里发陛下给我的任务，我将谦卑地接受，勇敢地执行。”星月之蝉回答得滴水不漏，她对自己的恩主许蕾姆苏丹是有信心的，如果她这样刚刚立下大功的人都保不住，那还怎么大王子一派斗。

但是伊卜拉欣帕夏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冷笑一声：“呵呵，说得不错，我此来是追击玛丽王后的，这佩斯城防就依然交给塞利姆王子，我就先走一步了。”

伊卜拉欣帕夏当然不会这么做，他不会为了自己派系的利益损害奥斯曼帝国的利益，但是他刚刚已经听到了一部分情报，只是要确认情报的细节而已，他绝不相信星月之蝉还敢不说。

星月之蝉这下确实撑不住了，易卜拉欣帕夏没有这个情报的话，就没有任何责任了，而佩斯被奥地利人攻破那可是不得了。

“大.......大维齐尔殿下。”星月之蝉最终连滚带爬地滚到地上，虽然她有许蕾姆苏丹做后台，对上谁都是不怕，但是如果贻误军机，事情就完全不同了，这会彻底毁灭塞利姆王子。

她只好老老实实把自己得到的情报都说了出来。

这个情况是如此紧急，易卜拉欣帕夏听到一半，就让自己的部下去加固城防。

但是听完星月之蝉的全部叙述后，伊卜拉欣帕夏却觉得有点不对，弗伦兹贝格的部队不大可能逼近到距离佩斯那么近的地方，奥斯曼帝国的军队不可能如此大意，可是看看城中的一片混乱，他又不敢冒险，佩斯附近的警戒基本上是半兽人骑兵负责的，他的部下怎么也找不到半兽人王子，佩斯城中储存了大量物资，万一有失，那情况不堪设想。

他最后想到，这个星月之蝉在玛丽王后身边潜伏了那么久，传出了那么多关键的情报，过去一直很成功。虽然不知道细节，但是他知道塞利姆王子依靠她的情报，在苏莱曼面前是得到了一定分数的，这一次他机缘巧合才正好把这个关键情报拿到，错误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权衡了一下，伊卜拉欣帕夏对部下下令：“保持警戒，准备战斗，让周围据点做好撤退准备，，

...........

李特一行人骑着战马向着东南方向急行，虽然已经给出了误导敌人的情报，但是众人并没有放松，卡尔德隆一声令下，几分钟之内，大家就上路了。

因此叶法安一直没找到机会和李特独处，只要在行动时候，骑着马来到队伍的最前面，李特就在这里，她凑到他身边来，用极为客气的语气说道：“李特阁下，我还没有正式向你表达过我的哀悼，你的父亲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法师。”

“嗯？”李特不置可否，一路上时不时地有蝉鸣声，炎炎夏日本来就让人不舒服，这个声音让人更加烦躁了，“红袍法师会经受了那么大的损失，我父亲战死也没什么可说的。”

“父子总归是不同的。”叶法安推心置腹地说道，“是这样的，过去我和你的父亲有一些误会，但是我们只是工作上正常争论，你父亲很有天赋，完全可以当红袍法师，我只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李特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个隐情，西尔维娅一贯觉得叶法安是她和老李特的支持者，事实完全相反。

但是他立刻知道对方在干什么。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只要西尔维娅进阶红袍的事情，请叶法安阁下你帮忙就是了。”李特现在要巩固团结，当然他也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哎呀，不要叫我阁下，亲爱的李特。”叶法安咯咯笑了，“我一定会支持西尔维娅，但是也请李特阁下你理解，我们红袍法师会大部分财产都丢在布达了，在布拉格确实还剩下一些，但肯定是很紧巴巴的，而且以后肯定是米斯瑞拉殿下说了算，不过我会帮西尔维娅说一说的，当然升级仪式可以免费，红袍还是要她自己买的。”

布达是大本营，但红袍法师会在布拉格还有一个分会，仅次于萨扎斯坦的幻术首座米斯瑞拉，红袍法师会仅存的五阶镇国法师就在那里。

红袍法师是法师的一个强力进阶，晋级一贯是很贵的，不仅要有极高的好感度，昂贵的仪式，还要用高价买一件红袍，这是一件三阶精锐级的装备，但是要卖核心级装备的价格，实际上是一种入会费。

“红袍我们会自己负担的。”能免掉仪式的费用也不错了，叶法安的地位是仅次于米斯瑞拉的，有她说话基本也是可以了，李特也投桃报李，“而且以后这红袍法师会也不一定就是米斯瑞拉殿下说了算啊，她虽然实力强，可是对于国家的忠诚比在布达死战的叶法安阁下可是差远啦，玛丽王后一定会看到你的忠诚，对比在后方的某些人，谁更忠心可靠不是很明了的吗？我觉得叶法安阁下你..........”

“哎..........”

“是亲爱的叶法安。”

双方的交流非常友好热切，哪怕蝉鸣一直非常响亮，也没有打搅到李特的心情。

“哼。”

跟在他们身后的尼雅和西尔维娅几乎同时哼了一声，不论是李特还是叶法安都是听而不闻。

在双方建立了一定的互信后，叶法安终于谈起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亲爱的李特，我其实有一个想法，我们既然已经突破敌人的主要包围圈，来到了敌人的薄弱环节，而且也欺骗了敌人，再去进攻敌人的据点是不是没有必要，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尽量保存有用之身才是啊。”

李特回头看了看，玛丽王后在队伍的后面，他说道：“这是我和玛丽王后达成一致的，她支持我的计划，我不仅带她逃走，还要尽量打击奥斯曼人。”

叶法安明白，如果直接逃跑，对玛丽王后和她身后哈布斯堡家族的损害确实太大了，但她还是争辩道：“可是你已经保全了她的生命，关键时刻要灵活一点吗。”

“我答应过玛丽王后，我对她保证过。”李特的话让叶法安上火，“而且玛丽王后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叶法安和李特一样，只要能突围而出就行了，她继续劝道：“她现在怎么可能不听你的，只要你劝她撤退，她一定会听的！”

李特知道叶法安说得没错，挖出了星月之蝉后，他在玛丽王后面前份量很重，玛丽王后也不是很有主见的人。

他沉吟了一会，还是决心要信守诺言：“玛丽王后全力支持我，我就要兑现自己的保证。”

叶法安还想再说什么，李特忽然牵住了马，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说道：“应该就是这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