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馆

沿着这中央大道前行，太阳已经彻底的沉寂了。道路两旁每隔十多米就有根大约5米高的铁杆，铁杆是交叉布置的，每一根上挂着一盏覆盖提灯。

内城的中央大道全称是巴尔卡大道，以开国领袖的名字命名。这里是全卡拉达唯一有安排路灯长明的街道。

至于说其他地方，卡拉达的夜晚除了商业区的店铺会在门外点燃一盏油灯外，其他街区的道路大多是漆黑一片。

是以城里的人们要在夜里外出的话，无论是步行还是坐车都得要自己带着一盏提灯。至于要问为什么不让整个都城都安设路灯。如若是由政府来进行的话，不要说点亮整个卡拉达所需要的耗费，就是光光每天晚上点灯挂灯的人手安排就是一项大工程。若是强令居民负责自己家门前路段照明的话，其后可能衍生出的种种祸端，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中央大道其实并没有多长，没过多久泽塔一行便可以看见那道路尽头的提亚拉广场。在昏暗的光线下，广场中央的喷水池的轮廓隐约可见。到了大道的倒数第三幢房屋跟前泽塔的马车便停了下来。

这是一栋坐落在中央大道上，临近于提亚拉广场的建筑。放眼望去它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带着别样的庄严而古老的，神殿一般的气势。如果在白天的话，便可以发现那略显得有些斑驳的大理石墙体所带来的沧桑的气息。

而若是对公国的历史有所研究的话仔细观察，便会知道这建筑物应该是百多年以前修建的。因为在规格样式上，它严守着那个时代贵族爵衔所要求的范例。唯一大有不同的是房屋的窗户，全部都换装了一块块的透明玻璃。

因为已经入夜了，这里显得十分的安静。只有被镶嵌在大门上方的家族的镶金族徽，在那昏暗灯光下的光与影中诉说着这里应有的庄严。

瓦尔骑士亲自下马，拉响了拉门前悬挂着的一根长长的天青色丝绦，随即那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铃声。紧随着声响，大门上的一扇小门打开了。门口出现了一位穿着整齐，板着一幅面孔的青年人。

那青年观睄了门外的一行人后说出了句：“等一下，几位大人，管家先生马上就来。”

话刚说完便把头缩了回去，顺便把小门给关上了。

趁着这个时候，泽塔也下了马车。而小女仆依莲娜则双手并拢至于身前，紧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之遥处。

不一会儿，小门再次打开。这一次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中年人，其面相隐隐约约有几分老管家克雷格的影子。

“哦！居然是少爷和瓦尔大人。你们可是真够晚的，主人早就在书房等候着呢。不过我想，你们还没有吃饭吧。主人已经吩咐我为你们备齐了，等到你们解决后再去面见。至于卫兵们，在屋子后面的大通铺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和热水也立马给他们你们送过去。”说着那管家侧身朝后面挥了挥手。伴随着较为响亮的“嘎吱”声，整扇四米多高的包铁木门就这样缓缓的打开了。

走进了公馆，踏上那雪白的大理石砌成的地板。两侧墙上同样是用大理石雕琢而成的廊柱，需要双臂才能够抱拢。

快步走到大厅，各人根据不同的身份由不同的侍者引导着前往各自的地点用餐。因为早已经过了晚餐的时间了，即便是泽塔和瓦尔骑士等人也没有到宴客的长桌饭厅就餐。而是安排到了一旁较小的偏厅里。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到，所以叫厨师们将食物早就做好了。现正放在蒸笼屉子里面热着，可能味道比现作的稍微逊色。不过我想，为了不让主人等得太久，这点损失还是值得的。”一直跟着泽塔等人身旁的管家说到。

看到他这一番做派，泽塔哪还不知道是父亲大人授意的结果，便回复到：“那就这样吧！小克雷格，一切还是以要务为先。”

“那就请各位稍等片刻了。”小克雷格管家在弯腰鞠躬之后便先行离去了。

瓦尔骑士的面色不太好看，只见摸着下巴说道：“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应该还不至于。如果要做战争准备的话，今天白天关隘那里的检查就不会那么松懈了。我想父亲大人恐怕是希望我们做好一定的思想准备吧。比起往后一段时间里可能出现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今天这个样子算得上是非常好了。”泽塔的回答也只是让众人心头上关于战争的阴霾，稍稍的有所缓解。但偏厅里弥漫的那股压抑气氛，任谁都感觉的出来。

一阵食物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配合着众人那饥肠辘辘的肚子，在一定程度将大家的思绪从那沉重的话题上暂时给移开了。

在管家的指挥下到端上来的银质餐盘盖被仆人依次打开。上来的第一盘菜肴是一尾烤得金黄，还洒满了洋葱和月桂叶的鳕鱼。而主菜是淋上了黑椒酱汁的烤牛排。再加上那正好每人一份的蘑菇扒鹌鹑，以及火腿鸡蛋混合着时令蔬菜调配的莎拉。

最后居然还有着类似与焦糖布丁的甜点。除此之外还有着白灼蜘蛛腿之类的清淡小菜。这顿饭可以称得上是真正意义的接风洗尘压惊宴，起码来说泽塔本人上一次吃到这样程度的晚宴，是在之前的春之祭的时候。

除了克雷格那小子还在心满意足地享用着晚餐之外。即便是面对这样一桌众人平时也不怎么有机会吃到的美味佳肴，大多数人都还是吃的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因为众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心事。

不过即便如此，几人也不会像在外露宿时那样大快朵颐。至少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餐桌礼仪，这可以说是可笑的贵族假面之一。不过大家都得戴着，泽塔当然也不例外。

尝了一口甜点后泽塔问道：“公馆里的换了新厨子了吗？”

“真不愧是少爷啊，这个厨子是三个月前刚刚进到公馆里的。这件事是老爷亲自安排的，所以对于他的底细，您最好还是亲自去问老爷。”管家恭维泽塔到。

经过了这么一打岔，原本压抑着众人的阴影才真正的暂时被打散。巴特骑士还将自己的那一份甜点分给了克雷格。

说到克雷格，不得不提到在场的两位。首先是世代侍奉博勒姆家的执事家族克雷格家；而后是巴特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喜爱卖萌的准骑士侍从克雷格。因为名字与姓氏的重合，当有两者以上在场时，大家通常把后一者称为小巴特。

“好了！泽塔少爷、瓦尔大人、巴特大人请跟我来。其他的几位可以先回房去休息，也可以在这里或大厅里闲坐一会儿。不过记得不要玩得太晚了，明天说不定还有什么事情呢。”吃完了晚餐，管家带着泽塔与两位骑士往书房走去。

书房是在公馆的二楼，二楼和一楼之间由一道‘丁’字型的红木阶梯连接，在阶梯的分叉处挂着两幅巨大的画像，上面描绘着两位不同的骑士。

左面那幅画着是一位在乱军之中冲锋陷阵奋勇杀敌的骑士。那部分烧焦的头发、残破的盔甲与满身的血迹同那血与火相交的背景辉映着。这是家族的第一代先祖也是家族的创立者克雷西达·欧斯特·博勒姆。正是因为他的勇于拼搏，博勒姆家才得以成为贵族阶级，并且是拥有封地的壁炉贵族。

而右面的那幅画则描绘着一位在皑皑白雪中挥舞着旗帜的男子，那坚定的眼神和自信的微笑配上那白色的披风，于周身隐隐闪耀的光辉。加上远处有如排山倒海之势涌来的北地蛮子与士兵们的厮杀，构成了一种独特的意境。

这是而博勒姆家的第三代家主，有着冰原雪狐之称的博勒姆家历代最强者亚历克西斯·欧斯特·博勒姆。正是他的功勋让博勒姆家由男爵升格成了子爵，领地也扩大了一倍。

二楼的走廊上挂有博勒姆家历代成员的半身像。但因为再未有人做出过前两位先祖的功绩，给他们的就只有半身像了。

“哒！哒!哒!”管家在书房的门前敲了三下问到：“老爷，少爷他们已经来了。”

从房间里面传出了中气十足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剩下的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就先下去吧。”

将房门打开之后管家就告退了，临走的时候他还对我们说到：“一会儿，我会安排侍者在楼梯口等候各位。结束后由他们带领各位前往自己的房间。没有的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一行三人就这样走进了书房。书房里面极为宽敞，靠着三面墙壁都摆放着高大的红木书架。靠着角落的地方搁着一道扶梯。因为书架一直通到房顶，没有那道扶梯根本就没有办法够得着上面那一层。书架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有装订成册的但更多的是各式卷轴。

唯一没有书架的那一面是一扇大落地窗，明显被打通并且安上铁胁与一块块的大块玻璃。

子爵大人正坐在落地窗之的椅子上，双手搭在书桌上。还未等泽塔等人停住脚步，他便来了一句：“科鲁兹王国与露西亚王国同时向公爵大人提出了联姻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