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凡间初遇

第九章

有秀丽美景作伴，我便是舍不得腾云起飞，于是选择在这山间漫步，才会耽误了好几时日被这美景深深吸引，至今还在山中。可这欣赏美景的同时，我也是因为初来人间，便很快迷了路。

转转悠悠好几个来回，我像是仍在一片树林里转圈。这样下去怕不是办法，于是随手摘了路边的野果，我将它们拾在一处，好做标记。

果然，我还真是迷了路，走了好几处同样发现了之前留下的野果。我一人东张西望打探着树林的路，不经意的一瞥竟发现方才的野果已被踩烂，果汁溅了一地，给枯叶染上了一层红色。此处必是有人经过...或者...野兽！？神经不由得有些许紧绷，不过瞬间一转念。我好歹也是在天宫活了几千年的神仙之体，何来惧怕凡间野怪。怕是在天宫待久了，是有些没见过世面，竟为这凡间事物之声所惧。

我蹲下身子，拍拍沾在衣裙上的少许落叶。尔后，发觉好似地面枯叶有些微微颤抖。我下意识晃了晃头，我以为是这几天在凡间游弋，许是多少有些疲倦，竟是有这头晕眼花之状，看来我得早点找到这人间繁华街处，好好安顿一番落下脚补个好觉。

只是这震动之感，像是愈发感触及身了，不像是头昏之状。带着疑虑，我起身打探着前方的树林的路。虽已是秋季，这片树林也还算茂密，一些落叶铺满了林隙，一些则仍在枝头还是金黄得耀眼。天色逐渐暗下来，树林外透不进来多少阳光。我寻着声响，拨开一道乱枝杂叶，一道黑影黑压压直逼眼前。在天宫这么多年不曾出去过，还真是没见过有这么大的黑熊精，我要不是个仙人，怕是会被这一场景吓晕过去。好在我还记得我是个仙人，现在只是在凡间，量这黑熊精也不过修行几百年尚且不能把我怎样。

仔细一看，这黑熊厚实凶猛的手掌之下像是有只动物。那动物受伤后蜷缩一团，怕也是已报了必死的信念或者又说是晕死过去，没有任何挣扎之势。既然今日，好歹撞见了我，我定不能让那黑熊得逞了去。我跃升而起，一纵而上，施法卷起一阵风将地上枯叶卷起，形成一道屏障直压黑熊。黑熊果然是怕了，扔下那动物落荒而逃，在那树林深处，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见那黑熊远去，我拍拍手，嘴角轻笑一声，有着些许得意。难得这是我自打出天宫以后算是遇见的第一件乐事，虽是苦了这小动物，不过比起我之前索然无味生活，倒也是十分有趣。我走进着小动物，俯身细看，原来是一只九尾狐狸。在天宫时，我倒也是在多多少少这些上仙参加的宴会上，看到过些青丘九尾狐上仙，不过作为一个小仙，面对这种场合偷偷观望也都是足够了。今日还是头一次近距离看到九尾狐，甚是惊奇中带着欣喜。看上去这狐狸甚是年幼，怕是迷了路却撞见黑熊，被它叼了去。我双手将这小狐狸抱起，只见它本莹白如雪的毛上尽是逃亡的凌乱，身体遍是被那抓破的伤痕染上的血，着实看上去惹人心疼。

树林越来越暗，天色很快要降了下来。我得赶紧带着这小狐狸找个安顿的地方，好给它疗伤。

我施法移步至一个山洞，采了些干草，将这小狐狸放置于草上。见它依然紧紧阖着双眼，眼角勾勒出些许痛苦，嘴唇微微张着，不过还是有气息，只是许久都不曾醒来。我运了运气，调整好内在灵气，给它疗伤。

这小狐狸原来也不是一介普通生物，倒是伤口愈合花了我不少灵气，都还迟迟未醒来。我在运气过程中发现它也是体内具有些许修为仙气之体，只是尚未修炼得体，修为散乱不得合一，由且灵力尚弱。怪不得我将它第一眼认做凡活生物。但想来，能是九尾狐一族，也必是不可小觑。

只好借此山洞小憩一晚，此处地处山脚，地貌湿寒。我便是去洞外再寻了些许的干草，马马虎虎铺着也算是防冻。就这样半梦半醒捱过了一个夜晚。

第二天我也是早早就醒了过来，在这山洞留宿着实不算什么好主意，洞面凹凸不平的触感透过衣衫硌得我难以入睡。我起身又去看了看那小狐狸，看上去它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如深冬白雪皑皑中绽开的红梅，泛起一些红晕，只是还未醒来。我蹲下身子，将小狐狸抱起，打算带它去山洞外透透气。

清晨的山间，格外清新。山雾朦朦胧胧，远山峰峦如聚。我好似才走出洞口，又是被这凡间之景足足勾去了魂，忘却了怀中这小狐狸的存在。刹那回过神来，我起步抱它去山那旁前几天我发现的一个好去处。

此处是个好似仙境的小镜湖，丝毫不比我在那天宫见到的莲花池差，虽没有仙气缭绕，灵气满池。但也是有着山雾环绕，湖边草木点缀。时而应着天空中飞来的一只鸟雀的倒影，犹如一面平坦的镜面，只舍得静静地观望。

我想用这湖水，替小狐狸清理下那脏乱的毛发。只怕这秋季里，湖水凉透，便是施了法力给予温存敷于它身。很快它身子便回了暖，我细细盯着那一双丹凤眼微微眨了一眨，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欢喜。

只见那小狐狸身边金光一闪，忽而耀眼，我不得不伸手掩面。它竟化作了一人形，在金光闪耀下貌似一个少女，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莹如白雪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翩翩轻落触底。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应着山间朦胧之景，犹如我置身于仙境般，恍见如天宫仙女般这美妙的女子。

我收了收震纳的双眸，眼前竟是这被我救了的小狐狸。

“想必是这位仙子搭救于我，小狐不苟言谢，后日愿跟随姐姐以报恩德”见她停下碎步，轻声唤我。那对丹凤眼灵灵闪动，出奇纯洁动人。

“倒不算是搭救，也是恰逢路过，路过见此熊精，不忍它欺小凌弱。无需言谢。”我便是欣然回答道小狐狸。不过我活了这几千年来，终日步履驻迁，不怎么接触世事，这几次奇遇还都是撞上搭救之事。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偏偏也是都遇此性情之人，都来说要报恩于我。

“仙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岂能不报？我本是青丘九尾狐一族，我因洞中终日乏味偷偷借着机会跑了出来，来此人世间，不料出门不利遇熊精之事，好在仙子相救，不知仙子可否愿意让我伴你左右，我此次出来也无处可去。仙子放心，我必定安分，决不误事，也请小仙赐个机会，好报恩情。”她双眼微闪，神情满是诚恳，我想能有如此半仙之体的小狐狸相随于我，也是有助我凡间游历，一来也是在人间有人作伴，何乐而不为。

“我也乃孤身一人，定是欢喜有人作伴”我上前，牵起小狐狸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纤细双手，定眼细细含笑望着她。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真是一个绝美之人。“我该如何唤你？”

“我随一族姓白，名为不寐”说罢，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我，眼里满是灵气。不寐，嗯...寐含春水，这名字倒是奇特，也如她面貌一般如春风抚过给人头一丝空灵。

“唤我旖旎就好，我纵也只是天宫一介小仙，尚且排不上什么品阶，不必跟我客气。”我这么说想让她放下戒备，想是大多修为尚浅的半仙精灵什么的，都多少对天宫神仙生有莫名的敬意，印象中神仙都是金銮玉殿，高深莫测。可我希望她能认识到我普通的存在，我也确实只是个欢快的小仙，只是想要好好修炼离我的上仙梦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