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王朝。
死牢。
外面的喧嚣声尽了,凄厉的呼喊和兵器搏击发出的铮铮刺耳也渐渐淡了,似有欢呼将原本凝重沉闷取代,
慕若笙的猩红嫁衣上斑驳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几日未清洗,脏污破败。她出生尊贵,向来喜净,但此时根本无心顾及这些,倒是忽然对着脏乱的牢墙笑出来。
那笑明丽温淡,浸染着粘稠的苦涩。
“穆云聰胜了……他竟然胜了……”
杀忠臣,判拥军,借与她的新婚之夜灭了一直在背后支持他的慕家,这场夺位斗争,他竟然还是胜了。
“把门打开——”刚晋升为大太监的苏景盛声音细细尖尖朝狱史开嗓,那抹高大挺拔的明黄不疾不徐的走进味道刺鼻的牢房。
穆云骢还是像以前一样,高贵俊美并桀骜不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与周身的英气并不违和。轻弯下腰手指理了理女人脏污的头发,露出她那张仍能分辨清丽的脸来。
他以一副居高临下姿态赤裸裸看着她,逼得慕若笙不敢睁开眸子。
“靖北第一美人……慕若笙,天牢里可还睡得舒服?”
睡……
好久,慕若笙那双本灵动眸子毫无生气的动了动,带着令人心起涟漪的水波。
这几日,她何曾有一刻阖过眼?
闭上眸子便是她端庄矜贵的母亲惨死在她怀里,她知书达礼的大姐被士兵玷辱撞墙自尽,她一向威严刚强的父亲被斩断手脚的画面。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这个她亲自挑选的男人,她闹着让父亲给她指婚的男人。
心好痛,她竟是这么不争气,直到现在看到他,心里除了恨,竟还会有痛。
“为什么……我父亲追随你,从瀚南护你到京都……一路出生入死……”
她兀自撑到现在,就是为了问他一句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该死。”穆云骢俊美的脸上染着阴鸷淡漠,冷笑,“出生入死?一面佯装受伤一面引穆云霜前来擒我,你父亲打的算盘是为穆云霜谋得皇位将你许给他做皇后,慕若笙,不要告诉我这些……你不知道。”
“我没有——”
“你不知?”他冷笑,狠厉阴鸷,“是你亲手把那半块银符交到穆云霜的手中,你会不知?若不是清婉告诉我这些……”
怎么会是……林清婉。
慕若笙闭了闭眼睛。
林清婉是他父亲那来自烟花之地宠妾嫁入慕府时带来的女儿,因自幼聪明过人自小便被她那身为爱妾的母亲求父亲想法子弄到宫中和皇子贵族一起读书。
自小知书达礼,德才兼备,容貌倾城,是不少贵族世子的倾慕对象,更有人说,这靖北第一美女,其实当属她这个冰清玉洁与世不争的二姐。
“你和林清婉……”
穆云骢在提到林清婉时颇有耐心,温润将他整张脸侵染的愈发俊美,“我自幼丧母,在皇宫受人欺凌,若不是小时候她陪过我一段时间……”他说到这,眸子闭了闭,“自从宫中学堂再见到她,我就告诉自己——我若登记,她是朕的皇后。”
我若登基,她是朕的皇后。
慕若笙脸色苍白的像一张污了的白纸。
他的回忆……怎么是这般……怎么是林清婉……
“不是这样的……”一颗心痛到无法喘息,她看着他,唇瓣哆嗦着却始终没有说出想说的话,好久,指尖钳到手心一片血肉模糊,“为什么……不也杀了我?”
“你以为我留着你做什么?”穆云骢猛然掐上她的下巴,看着女人满身污垢都掩饰不住的倾城颜色,沉了沉眸子,“你这张脸,还有用。婉儿因乱脸上受了点伤,灵镜清已去寻易春术——”
易春术?那不是要将她的脸……替给林清婉?
慕若笙想起来了。
穆云骢先前为了向父亲表忠心,曾服下噬心蛊发誓,他若登基,必迎娶靖北第一美女。
吞下噬心蛊发的誓言,如有违背,必遭反噬,暴毙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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