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医犹豫很久。
言柒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移动着下床,跪在了柳太医脚边。
“柳叔叔,言柒求你了……我不能没有孩子。”肚子的疼,心脏的疼,交杂在一起,疼得言柒喘不过气。
茯苓也跟着跪下。
“娘娘快起来,您折煞下官了,下官尽力可以吗?但是,如若要保小皇子,您的病痛只能忍,怀孕期间不能随意用药。”柳太医说道。
“言柒不怕。”
“您今日淋雨过多,怕是要留下后遗症了。”柳太医微微叹息,同时惆怅着的看向窗外的绵绵大雨。
茯苓像是猜到柳太医担心着什么,眼眶的泪水越积越多。
只能采用保守治疗,柳太医皱着眉头施针,唯恐伤害到言柒肚子里的宝宝。
每随着银针落下,便是一阵一阵的剧痛,言柒呼吸徒然凝滞,惨叫声不绝于耳,响彻了整个宫殿。
茯苓大哭,紧紧握住床上疼得翻滚的人的手,“娘娘,您忍住!为了小皇子!”
言柒的心一寸一寸往下沉,脑海里全是邢台父亲被斩首的场景,言俯上下七十多口人命染红了街道,呼吸贫瘠,剧烈的咳嗽哽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个时辰后,柳太医落下最后一针,言柒浑身已经被冷汗打湿。
殿门被撞开,一群太监侍卫贯入。
於尘冽淡漠的目光交汇到一处,那张帅得一塌糊涂的脸,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给朕拿下,拖出去斩了!”
柳太医的手在颤抖,仍旧托着汤药碗,“娘娘,您赶紧喝药!”
茯苓哇的哭出来,泪声爆发。
言柒不明所以的看向高高在上的那人,语气颤抖,“於尘冽,你想斩谁?”
汤碗被大手一掌拍落,於尘冽冷冷说道:“言柒,朕就是要你生不如死,不就是受刺激心境起伏过大,以及淋了点雨吗?朕不知你什么时候这么娇贵了,拿下柳太医,五马分尸!”
言柒浑身一震,几乎瘫软在床上。
“於尘冽,你有什么冲着我来,柳太医哪儿有错了!你就不怕失民心吗?”
“错?”於尘冽冷冷瞥了言柒一眼,不屑一顾的说:“欺君罔上,不遵圣旨,言柒,知道柳太医做的最错的是什么吗?是为你看诊。”
言柒颓然的勾起唇角,是啊,她就是一条贱命,不配得到太医问诊,是吗?
“於尘冽,你就那么想我死?”深深的绝望。
“死?那也太便宜你了,你别忘记了,你欠了朕一条命!朕和溪琉的皇儿!”
言柒苍凉哽咽的掀开唇瓣,“我言俯几十条人命不是人吗?还不够赔吗!”
“不够!言柒,你欠我的永远还不够!”男人瞬间红了眼,脑海里闪过一堆堆画面,有小时候的两小无猜,也有新婚时的恩爱齐眉,更有登基后,为了朝政的拔刀相向。
男人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女人,“言柒,朕最恨的就是当年以为你是真的喜欢朕!”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言柒本能的喉咙一紧,声音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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