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贵人反应过来,心中更加生气,“你伶牙俐齿,我自然是说不过你,不过你可别当我们都不知道,昨日周娘子和黄答应去你宫里了,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裁云面无惧色,也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反而淡淡地解释,“看来在楚姐姐的心中,妹妹只能独来独往,就连旁人来拜访都是妹妹的过错,难不成是妹妹逼她们过来的么?”
孟美人也在旁边帮腔,“楚贵人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眼前这是逸良娣,不是你宫里的贱婢,说话还请放尊重一些。”
苏常在看到婉夫人从凤仪宫中走出来,也不敢说话。
楚贵人气急,伸手就要往孟美人脸上打去,边打边道:“她是良娣小主我惹不起,但你只是个美人,难不成我还要供着你?”
裁云连忙去拦,楚贵人一巴掌打在了裁云雪白的脖颈上,顿时显出了红印。
婉夫人看了这一场闹剧,怒声呵斥道:“这是做什么呢!”
楚贵人愣愣地回过头,这才发现婉夫人的到来,连忙跟着众人一起跪了下来。
裁云捂着脖子,刚想跪下,却被婉夫人身边的大宫女采葛拦住,站在一旁。
婉夫人见众人都不说话了,脸上怒气丝毫未消散,“王良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容嫔早早就走了,王良媛是这其中最高的位分,所以问她也是理所应当。
“嫔妾方才与逸良媛,孟美人一同走,楚贵人,苏常在拦住嫔妾三人,处处针对逸良娣,逸良娣解释,孟妹妹也说了几句,楚贵人见争不过她们,生了气就要打孟妹妹,逸良娣去拦,这才如此。”
婉夫人望了楚贵人一眼,又看向裁云,“逸良娣,可是王良媛说得这样?”
裁云点了点头,楚柔歌多次冒犯她,而这又是事实,她并不会为她求情。
婉夫人声音带着怒气,“楚贵人,是这样吗?”
楚柔歌跪在地上,身子不停颤抖,她想反驳,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只能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在凤仪宫前这般嚣张。
见楚柔歌点头,婉夫人这才郑重道:“贵人楚氏,当众闹事,出言不逊,以下犯上,降为美人,禁足一月;常在苏氏,助纣为虐,以下犯上,掌嘴二十;美人孟氏,念在你是为了帮逸良娣,虽然出言不逊,倒也不罚你什么,抄两卷佛经送到我宫里罢。”
说罢,婉夫人便与郑贵人一同走了。
刘贵仪笑了一声,“这可真是场好戏。”也离开了。
只剩下她们几人,楚美人咬牙切齿地看着裁云,怒声道:“苏裁云,我定然不会放过你。”孟美人冷哼一声,也不理她,“快把楚美人带回去吧,否则一会儿还要掌嘴呢。”
宫人一听,连忙拉着楚美人回了合欢台。
苏常在跪在原地瑟瑟发抖,裁云看着这个被自己称作二姐的人,心中一冷,终究是扭头离开了,骨肉情深,甚至还比不上孟珞珞与自己的一面之缘,这让她怎么不寒心。
回宫之后,裁云心神不宁,一时竟病倒了,众人皆传是因为苏常在所作太过让人寒心,才让逸良娣病倒,听了这流言,皇后又让苏常在禁足了两月。
病中,皇上不能来探望,但裁云用得都是最好的太医,以及那些精致的膳食,她心中也清楚都是那个天之骄子的一片苦心。
裁云原本如同古井一般无波无澜的心有所波动,再加上离宫之前苏之舟对她说的那些话,以及金銮殿上那人精致冷峻的脸庞,还有醉人的龙涎香,永永远远亘在裁云心中。
她原本就是最洁白无瑕的女子,此时偏偏喜欢上了最不该喜欢的人。
沐浴熏香三日过后,裁云抱病,自然不能侍寝,她唤来风色,“风色,今晚皇上召幸得哪一位美人呢?”风色顿了顿,望着裁云如画中西子一般的脸庞,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回答,“召幸的——容嫔娘娘。”
裁云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强,“是了,也就是她了。”
位分比自己高,封号虽然是皇后所封,但必然有皇上的授意,更何况柳霏儿那样的身世容貌,自己也不过是因为一身虚名,才比她出名些。
不过养在深闺的才是大家闺秀吧,她抛头露面,哪里有容嫔高贵呢。
风色见裁云这样遗憾,忍不住安慰,“小主别多想,若不是小主抱病,还不一定是容嫔娘娘呢,万不能放在心上,病更不容易好了。”
裁云胡乱点了点头,但并未往心里去。
第二日,圣旨便跟着容嫔一起送了回来,“容嫔性情温和,端庄大方,侍奉有功,即日擢升为婉仪,仍为钟华宫主位。”
裁云听了心中更不是滋味,又不想成为妒妇,两种心思挤压在心里,这样一来原本小小的风寒更加严重,皇后连晨昏定省都免了,让她安心养病。
这日,裁云好了一些,仍然觉得头脑昏沉,却睡不下,只是卧在榻上看书。
忽听得宫人禀报,“皇上驾到——”
裁云心中大惊,还未起身行礼,那团明黄便走到了自己身边,她嗅着熟悉又陌生的龙涎香味道,并不敢抬头,眼眶微微发红。
慕卿歌半揽住她纤细的身子,磁性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云儿,抬起头让朕看看你。”
裁云不知道为何慕卿歌会知道她的小名,乖巧地抬起头,慕卿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眼眶,声音心疼地快要滴出水来,“怎么憔悴成这样,还哭了。”
裁云揉了揉眼睛,小声回答,“嫔妾病了,皇上快松开,小心过了病气。”
慕卿歌并不松手,反而笑了一下,丝毫没有皇上的架子,“朕不怕,只不过云儿要快些好起来,这样朕抱你的时候才不用担心过病气。”
裁云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他温柔地拿捏着,之前因为容婉仪而酸涩的心情顿时变得甜蜜起来,自己在慕卿歌心中……还是有地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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