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波涛暗涌

林绯雨跪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明明自己被母亲藏到了西山的宅院，今天一大早还是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抓住。

开始她吓坏了，还以为是遇到盗匪，却没想到来人还算客气，就是把她平安送回了相府，她就知道坏事了。

就算她再聪明伶俐，心思缜密，毕竟只有十五岁，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被相爷一瞪眼就吓瘫了。

林绯雨看见她母亲眼中的焦虑和不停地给她递眼色，林绯洛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悠闲自得，似乎那句“后果你承担不起”被验证个淋漓尽致。

其实当林丞相说林绯洛身子不爽让她坐下休息，她就知道父亲这是真的要替林绯洛出头，瞬间方寸大乱。

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她也委屈，明明是母亲默许的，自己还被二哥踢了一脚，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疼，母亲还不管，又经历了一宿的风餐露宿，没有一个体谅，都在指责她，她捉妖还不是为了家里人的平安。

越想越委屈，看着昨天还惨不忍睹现在嘴角噙笑，一脸看热闹的林绯洛，索性大哭起来，“爹爹，三姐姐真是妖，那个道长说了，您就一点没怀疑吗？哪有人变化那么大的，爹爹明察。”

林丞相的脸色能阴成雨了，正要冷声训斥，林沐风此刻却大踏步走进了前厅，毕竟身有官职，他只躬身行礼，“见过爹爹，母亲。”

林丞相缓了脸，林沐风是林家人的骄傲，和声道，“我儿何时回京的？为何为父没有收到消息。”

林沐风再次施礼，“父亲，儿子昨日到达京城，因为木丹使者再有两天就会到京城，儿子就先行回来准备，儿子不想造成什么骚乱，所以才尽量悄无声息回来，没有禀报爹爹。”

林丞相点了点头，两年前木丹进犯大奕，十六岁的林沐风披挂上阵，那个时候仅仅是雷震将军的参将，而两国人在边境对峙。

没想到雷震竟然被刺遇害，整个大奕军队军心涣散，朝廷一时派不过来救兵主帅，关键的时候林沐风挺身而出，大败木丹军队。

大奕朝的皇帝赫连浩明本来被雷震之死焦虑重重，却没想到半月刚到，得到战事大吉的捷报，一问才知道是年仅十七岁的林沐风顶起帅印，不仅将木丹人撵出六百里，还差点掘了木丹的老巢，木丹的大王写出降书顺表，每年朝贡大奕。

赫连浩明大喜，于是立马封林沐风为二品大将军，这件事惊掉了众人眼球，让林尚德好好风光了一把，攥足了脸面。

在大奕跟木丹的边境乌镇，林沐风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全部牵动着乌镇百姓的心，如果知道林沐风回京，那么家家户户相必然相送，必定引起骚乱，林沐风只能悄悄地走，所以除了个别人知道自己回京，连自己的老爹也蒙在鼓里。

“儿子有话要说。”林沐风淡然道。

林丞相点头，林绯雨知道林沐风是给林绯洛出头的，暗暗咬住了牙，想起他那毫不留情的一脚，又气又悲，自己不管如何讨好二哥，就是比不过林绯洛，她闯再多的祸，二哥的眼睛总是在她身上转悠。

“昨天被儿子射杀的道士是个骗子，儿子路经蔓县，有一户姓张员外的女儿，前些日子得了重病，那妖道竟然说是妖怪附体，然后又是火烧又是冰浸，张小姐没有洛儿幸运，撑了一个晚上一早就死去，张员外家中只有这一女儿，悲痛欲绝，恳求儿子捉拿凶手。”林沐风淡淡把话说完，也没帮林绯洛说一句话，但是坐实了林绯雨雇凶弑姐。

“爹爹，女儿并不知道那个道长是骗子，爹爹女儿错了，女儿错了。”林绯雨脸色灰白，歇斯底里吼了起来。

林丞相慢慢靠了过去，虽是一脸的严肃，但是声音却很温和，“雨儿，爹爹一直认为你是善良单纯的孩子，不会做出此事，给爹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丞相夫人的不自觉将手搅在了一起，林绯雨有些发怔，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瞪着眼睛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雨儿，有话就说，爹爹会为你做主，如果你只是受人指使，爹爹不会过于苛责于你，毕竟主犯才是为父想要对付的，雨儿别怕，有为父做主。”林丞相循循善诱。

相府夫人脸上阴晴未定，几步靠前，恳求道，“老爷，你也看到雨儿她一晚上遭了多少的罪，昨天被沐风踹的那一脚胸口都是乌青的，老爷你就先让雨儿休息一下养养伤，以后再问好吗？洛儿刚痊愈，您难道让雨儿也遭受无妄之灾，全是那个道士搞出来的，他一进相府就说洛儿的房间充满了妖气，雨儿才受此蛊惑，她也是为了这个家的安全着想，现在那妖道死了，老爷气不过罚一下雨儿就好，可不能因为妖道的责任反而害了雨儿。”

相爷的喉间溢出一声沉闷地笑声，嘲讽道，“呵呵！真是巧舌如簧？还真被本相猜到了，推的一干二净，沈素珍，你不是说不是下人来报你都不知道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妖道说洛儿的房间充满了妖气你是怎么知道的？自相矛盾是不是！”

相府夫人一怔，眼神变幻不定，还是让她找到了理由，“老爷，这不都是雨儿说的吗？”

“雨儿说什么了？你就这样怕雨儿说什么？本相一直都在听你说，你做了什么心里有数！”相爷突然变了脸，喝斥道。

相府夫人也是出身名门，更何况堂姐乃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一口气气不过也是变脸道，“老爷，你什么意思？十几年的事情也拿出来说，相府的下人已经证明了妾身的清白，一出事老爷都拿此话来堵妾身，老爷就无法真正还给妾身一个清白是不是？”

相爷的脸色铁青，恨恨地似乎要吃了相府夫人，林沐风的眼中也是寒光乍现，林绯洛从没看见过这种表情的相爷，蹙眉寻思，相爷这是说的什么意思？似乎有件重要的事情才是相爷的心头之痛，无法触及。